16. 打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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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纨这句话戳到了葛明内心最深处的愤怒。
在姜纨创立灵犀商行之前，葛家的商行才是无叶坊市最挣钱的存在，每年无叶坊市的店铺对账之后，他葛明才是受大家崇拜膜拜的那个店主。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成了那个被无叶坊市嘲笑，被赶出去的人！
“我当然知道，”葛明激动起来，痛心疾首地指着知雪鹰道，“正是因为我也懂灵兽、喜爱灵兽，所以才坚决不能允许你这种行为，下药残害、虐待灵兽——”
看着这一地七倒八歪的知雪鹰，葛明越说越愤慨，正在他全情代入、吐沫横飞之时，突地见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那些原本瘫倒在地的知雪鹰，忽地一个个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随后抖着翅膀，集体向着远处的一处草地飞去。
紧接着一阵浓厚的臭味从草地那边传来，但很快有人利落地铲了沙土盖住。
前方的少女笑着在光幕前解释：“雪芙草能够平衡知雪鹰体内的灵力，清除杂质，不过鹰类灵兽无法通过呕吐排出，所以用了另一种……咳，不太好直接说的方式。”
知雪鹰没有出事？
葛明呆呆地看着知雪鹰排泄完，然后又神气十足地振翅飞回了姜纨的身边。
眼前那纤弱的少女不动声色地拉开和知雪鹰的距离，但灵兽们显然没有读懂她的肢体语言，还追在她的身后。
光幕上的灵笺飞速滚动，一行行文字落在葛明呆滞的眼神里。
“姜老板的嫌弃显示在每一个动作里。”
“知雪鹰是故意的吧？”
“驯兽师和灵兽互动这么好玩？我也想养一只了！”
不对。
现在应该是知雪鹰服用了断魂水，然后可怜兮兮地倒了一地，灵犀商行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直播的姜纨身败名裂才对。
这副其乐融融、一片和谐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姜纨终于屈服于知雪鹰的追逐，她一脸隐忍地允许这些灵兽落在她的身侧，摇头无奈的样子引来评论里的一片笑声后，这才恢复了原先的淡定自若。
她沉静的视线扫过呆站在一旁的葛明，然后轻启双唇：“灵兽的问题已经解决，但是其他事情仍然有待商榷，这位葛店主当众污蔑我对灵兽下药，诋毁灵犀商行的声誉，还请光幕前的各位见证一下，他所说的内容是真是假。”
说完，姜纨打了个响指，带着光幕向葛明走去。
呆滞的男人怔怔看着光幕上自己的面孔，面上露出一丝恐惧，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姜纨的视线停在葛明脸上，淡淡道：“刚刚葛店主信誓旦旦地说，我给知雪鹰下药，请问你的证据在哪里？”
“我、我……”葛明看着这巨大的光幕，先是结巴了几句，随后眼神中狠光翕动，死死地盯向姜纨，“我刚刚亲眼看到了，祝光宁在雪芙草里下了药，她不是你们灵犀商行的账房么？”
姜纨笑了笑：“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
“还有乐老婆子！”葛明恶声恶气道，“我们都看见了，但现在在你的地盘，姜老板要杀要打，悉听尊便！”
“乐老婆子和你都是投了反对票的店主，”姜纨扫了一眼面前一脸萎靡的男人，继续引诱对方说出更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怀恨在心，特意设了一个局来陷害灵犀商行？”
“什么陷害？”葛明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错，“姜老板敢不敢把祝光宁请上来？”
朱鹮大人已经提前对祝光宁用了术法，她说过，这个术法无叶坊市没有人能解开……他等着祝光宁主动在直播间里承认，就算知雪鹰没有被成功下药，也能狠狠打姜纨的脸！
但对上姜纨的视线，葛明心中又隐隐泛起一些不安……这个姜纨，实在是太淡定了，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后手？
未曾想当着那面巨大光幕，清丽又纤弱的少女雾眉一扬，直接开口道：“的确，祝光宁刚刚承认，她向雪芙草中下了药，而且还是受我的指使。”
她……就这么承认了？
葛明心中一阵狂喜，立刻冲着姜纨开口嘶吼：“你既然都认了，那还有脸开什么灵犀商行——哎哟！”
知雪鹰们突然飞了起来，向着葛明的方向，你一翅膀我一翅膀地，扇得他脸上全是掌印。
这一幕让被姜纨吊起胃口的直播间观众哈哈大笑的同时，更加疑惑了……灵兽亦有灵智，若是姜老板当真对知雪鹰下药，它们哪里还能这般维护于她？
姜纨一边安抚知雪鹰们，将它们重新召唤回身边，一边扫了一眼光幕上的在线观看人数界面。
此刻已经天光大亮，灵犀商行给灵兽下药的消息已经在共灵树上传开，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也越来越多……虽然才三天生命值积分，但积少成多嘛，总算是个好开始嘛。
“不过，”她清凌声音响起，“祝光宁说的话是否出于本心，我们并不能确定，灵犀商行有两位地级高手坐镇，但是他们都不是擅长幻术之辈，我们无叶坊市亦是凡人居多，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连麦！”
随着姜纨的响指，直播界面上直接出现了连麦的介绍。
系统提供的直播间，自带前世直播间的全部功能……但这对于玲珑灵界来说，这些概念都实在是太过于新奇超前了，所以姜纨打算一点点在玲珑灵界引入。
这两个词一出，果然引来了观众们的好奇。
姜纨含笑不语，将连麦的规则直接发到了直播间的屏幕正中，放大到了极为清晰的程度。
“我只是位凡人驯兽师，”姜纨的声音掷地有声，“灵力微弱，但直播间能连上共灵树的各位，想必一定有能擅长幻术的修士，我希望能够借用直播间，让各位给我们灵犀商行的账房做一个幻术鉴别，还我们一个清白……不知可否有人愿意帮我们维护公道呢？”
“众目睽睽之下，想必没人敢于信口开河造假……而我们也稍微设置了一下门槛，有意者请打赏一枚银铢报名，选中合适的修士后，我们会将银铢返还！”
葛明之前从来没有看过姜纨的直播，今天亦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姜纨在直播间的作风，他被这年轻老板的思路激得目瞪口呆。
不是，她怎么把这种事摆在明面上啊？
两家商行彼此起了冲突龃龉，又或者是被人污蔑，第一个反应，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压下去么。
万一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她就不怕自己被人扒出什么秘密来，就算灵犀商行完全是清白无暇……但三人成虎，流言可畏的道理，就算阅历再浅，也不会不懂吧。
一旁的孟泓也皱起了眉头，想要寻个机会上前劝一劝姜纨，但他刚刚上前一步，却被身侧的袁知拦住，并且冲他摇了摇头。
哪个直播做得好的主播，不懂流量的重要性呢？
三士商行送来这么一波流量，自己自然要欣喜接受了，哪里有抗拒的道理。
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少女，视线扫过面色灰白的葛明，唇角微微一勾：“后台已经收到了许多灵笺和自证，接下来我们会选出一位合适的朋友，与他进行连麦。”
就在姜纨准备宣布抽取结果时，界面上忽地弹出了一行文字。
“‘妖雪飘飘’打赏一千金铢！”
“我也略通幻术，”妖雪飘飘紧跟着发表了一条评论，“不如选我？”
话音刚落，系统就暗戳戳地在姜纨面前闪出个人的灵笺画面，上面是妖雪飘飘的自证，不但是万语宗的修士，还是天级的修为。
不但财力力压群雄，连修为也是！
对这位同性榜一素来有几分欣赏的姜纨双眼发亮，当众展示了一下遮挡住关键信息的门派玉牌影像：“妖雪飘飘小姐姐，请接受连麦邀请。”
直播间的评论纷纷出现“一掷千金”、“妖雪飘飘霸气”、“不愧是榜一”的字样。
姜纨也有些好奇妖雪飘飘的长相，但在进入连麦界面之后，却只见对面大片的水波纹蔓延开来，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以及雌雄莫辨的声音。
“姜老板，不知刚刚你所说的那位灵犀商行的账房，现在在哪里。”
“榜一小姐姐稍等，”姜纨微笑着颔首致意，“也请直播间的各位，一起跟我往这边看。”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驯兽园，而本想逃跑的葛明也被人围住，被迫跟在了姜纨的身后。
姜纨走到了祀堂前的无叶坊市广场上，李艳娥几个人早就牢牢看住了祝光宁，见到姜纨前来，本来一脸焦虑的女店主们立刻纷纷起身围了上来。
“姜老板，你是在直播吗？光宁她好像有些神志不清……”
姜纨温声道：“不急，我很快就能还祝娘子一个清白。”
被迫跟过来的葛明，脸色青白变幻了一阵，才悻悻然道：“本来就是你授意她下药的，不信你开口问问。”
“各位，”姜纨没有理会葛明，而是转身在直播间展示了另一封信，“这位是灵犀商行的账房祝娘子，这是前些日子，得知灵犀商行即将开启第二批扩招，她亲手交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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