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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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首席啊，”上官长老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不懂在凡人的世界里，每换一个家主，就要换一次家规，现在姜纨固然愿意和我们达成合作，但你想一想，若是等她百年之后，灵犀商行还能是这个规矩么？”
凡人寿命不过区区百年，而人心易变……待灵犀商行交到了下一任姜家家主手中，万一再倒向商盟怎么办。
上官长老轻咳一声：“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姜家和灵犀商行永远和万语宗交好……而对于凡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反正现在肖琮也在灵犀商行帮忙，”上官长老兴冲冲地提议，“他也是出身凡人家庭，正好在芳霭州和姜纨也有些因缘，你看看他们俩能撮合成一对么？”
褚知泉：……
他沉默半晌，幽幽开口：“您老人家还真是敢想敢说。”
“嘿，上官长老一边令人去通知商盟，把不和灵犀商行合作的公文撤回来，一边毫不在意地摇了摇手，“做生意的人，偶尔多些点子怎么了……这才能出其不意么！”
“我们是名门正派，”想到商盟所做作为，上官长老不屑地哼了一声，“绝不可落了下乘，像他们一样侵吞凡人商行的事，万语宗绝对做不出来……正好我听说，那凡人女孩子还未有婚约，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万语宗可要趁此好时机，趁虚而入才是！”
因着修行驻颜的缘故，修士多半生得俊美无双，气质超群。
上官长老可是听孙女说过，凡间有许多女子，都希望与一位修士结成两姓之好呢。
万语宗这么多男修士，总能寻到一个合适的，这样一来，就算这个女子百年之后，那灵犀商行还是和万语宗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嘛！
听得上官长老的豪情壮志，褚知泉幕离之下的面容，当即唇角一抖……他预判了上官长老并非那种不知变通之人，但万万没想到，他变通得也太快了些罢。
褚知泉修长手指轻敲椅背，片刻后抬头允诺：“既是长老所嘱，那我一定全力以赴，让万语宗和灵犀商行紧密相连才是。”
见这位素来我行我素的首席弟子今日也服了软，上官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嘛！
想到和上官长老的对话，此刻正坐在万语宗观星台上的褚知泉心中升起些许盘算，就在这时，姜纨的声音透过识叶轻快传了进来：“对了，褚知泉，你认不认识我之前的榜一小姐姐，她似乎原来也是首席弟子呢，你们应该很熟吧？”
褚知泉：……
他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原本的一个无心之举，现在再想解释，却变得十分为难起来。
幸好姜纨是凡人，不了解修士的事情，不知道万语宗只会有一位首席，而且妖雪飘飘那个身份已经许久未与她联系了，或许还能再瞒一阵子？
褚知泉轻咳一声：“算是认识吧，怎么了？”
“她好久没有来灵犀商行的直播间了，”提到此事，姜纨也多少有些郁闷，“万语宗门派最近很忙么？”
对于这位一开始就支持她直播的榜一小姐姐，姜纨还是存着几分遇到知音的感激之情的。
然而对面的褚知泉却含含糊糊，又随意说了几句后，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让识叶在半空中湮灭。
而马车之中，听完了姜纨聊天的岑怡却有些惊讶：“老板，您刚刚说，咱们直播间原先那位榜一，也曾经是我们万语宗的首席？”
想起幻境之中，唐其梓等人对那道模糊白衣身影的恭敬称呼，姜纨点了点头。
毕竟雪神庙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修士门派也要举办招新大会，一百年内，首席弟子之位轮替更换，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是这样的，”岑怡轻咳一声，“万语宗的首席弟子，必须得是横扫同辈的战力第一，若是没有这样的人物，这个位置纵使空缺，也不会轻易予人的，我只听过，在十年前褚师兄轻松赢下弟子大比前，首席弟子位一直空缺……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首席师姐。”
尽管她在直播间也见过妖雪飘飘与自家老板的连线，但翻来覆去地想了半晌，门派里哪有这么一个人物？
“您还是证实一下此人身份为好，”邹复谨也在一旁直点头，“我也听说过万语宗首席弟子的规矩，确实是岑怡说得这般……万一是商盟的人骗您呢？”
见两人都这样说，姜纨想了想，便在识海中凝结一片识叶，然后发给了妖雪飘飘：“阿雪，最近几次直播，你怎么都没有来？最近门派事务很繁杂么。”
然而褚知泉早已关闭了妖雪飘飘的识叶符文，无论姜纨怎么发，都是发不过去的。
见共灵树久久没有收到回复的识叶，姜纨挑起眉头。
上次在芳霭州的直播结束后，她在回无叶坊市的途中，给当时猜中心魔是唐其梓的观众开奖，顺便还问了妖雪飘飘几句雪神庙的事情。
当时还能收到这位榜一小姐姐的识叶，现在就收不到了？
马车在夜色下轻快行驶，已经将墨石坊市远远甩在身后，向着下一个坊市赶去。
过了半个时辰，姜纨又发了一片新的识叶过去。
“阿雪小姐姐，等你有空，我们要不要见一面？”
马车疾驰向前，但被法术加固过的车厢依然稳固，但车窗前的遮帘却因着晚风的缘故，露出月光和两侧的水田，在人的视野里留下一闪而过的粼粼光点。
若说之前那片识叶没有回复，还可以解释为是阿雪太过忙碌，那第二片识叶还收不到……那就值得思考了。
共灵树毕竟是种在识海之中……对于修士而言，不太可能这么久都不关注识海。
见自家老板眉头轻蹙，邹复谨转手给一旁的岑怡发了道传音：“你确定门派首席的规矩没有改过？刚刚我可好像听褚真君说，他和妖雪飘飘认识呢。”
“啊？”岑怡收到传音术，下意识回道，“你是不是听错了，那首席师兄和姜老板说谎做什么。”
两人还没有交换过共灵树上的定位识叶，便借用了法术传音。
本想着身为凡人的老板也收不到，奈何姜纨开始练习阵修技巧之后，养成了一个借助身旁法阵练习的习惯……在刚抵达墨石坊市的时候，她便借着岑怡的防护剑阵，听到了朱鹮和涂坊正的对话。
而现在她便借用这马车上的防护法阵，听见了这两名下属的对话。
姜纨不由在脑海中回忆起妖雪飘飘的一举一动，以及自己见到褚知泉的场景，然后再次陷入古怪的沉默。
褚知泉和自己说谎？
……他图什么？
姜纨摇了摇头，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脑海中排除掉。
因为想不透这位声名在外的万语宗首席骗自己的动机，姜纨索性不再浪费脑细胞，而是把此事抛置脑后，止住识海间灵息的涌动，然后一歪头沉沉睡了过去。
从墨石坊市到无叶坊市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待马车驶过浓厚深夜，踏破熹微晨光而至时，早已收到消息的无叶坊市众人早已在坊市门口等待，见到姜纨下车后，立刻齐声欢呼起来。
“姜老板回来了！！”
“灵犀商行能继续接管无叶坊市了！！三士商行滚出去！！！”
马车刚抵达无叶坊市门口，便听见了一重重的呼喊，几乎能震破人的耳膜。
这段时间无叶坊市的众人虽然赚得盆满钵满，但心底还是惴惴不安……灵犀商行到底只成立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敌得过三士商行么？
若是最后，自家商铺还是要被归属为三士商行管理，那如今的安稳生活，就要化成泡影，终归是白高兴一场。
但是姜老板就是姜老板，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这一次灵犀商行在十万商行大会上宣布了出售直播法阵使用权之后，这些日子来无叶坊市问询的人不知何几，也带来了姜纨成功挫败三士商行阴谋的消息。
这下整个无叶坊市的人都震动了。
连坊正宋老爷子都亲自端着酒出来迎接姜纨，还大声宣布了要举办庆祝的晚宴：“这几日我们不醉不归！”
姜纨也笑着双手接过酒杯，半开玩笑道：“灵犀商行的各位负责人，喝完酒后，好好干活啊，咱们宣布开接新生意后，活儿可不少……我还给大家准备了厚厚的奖金呢。”
“哈哈，姜老板放心，绝对不会耽误咱们灵犀商行的正事！”
“就是！为了奖金也得冲！”
而在连日的庆祝之后，商会和万语宗联袂派来的各种资源与修士也来到了无叶坊市里，而有了他们的介入，短短数月之间，灵犀商行的规模和人口翻了十几倍，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商行。
不得不说，寿命比凡人更长的修士们，在扩建这件事上颇有心得。
在姜纨的监管下，灵犀商行原定的八个部门全部扩充，但原定人员不变，财务处负责人依旧是李艳娥、商务处则是乐越奇、人力处是处况黎、法务处为孟泓，但运营处和技术处、市场处、客服处等原本空缺，由系统补位的负责人位置，由万语宗和商会派来的人士补足。
不过……姜纨也稍微有些担心。
“你看我的生命值积分，”这日她问系统，“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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