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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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鹮此刻脸色惨白。
就在褚知泉在灵犀商行的直播间刷了那么多礼物后，她的共灵树上也收到了一片识叶。
……是林俨发过来的。
他只在识叶上写了两个字：“回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朱鹮也足可以推断，等自己回到商盟后会遭遇怎样的刑罚。
盟主的管束那般严格，天机楼的规矩又那么严苛，她在天机楼的这些年里，尚未遭过这样连续的失败，等她回去后，只会得来比之前更加可怕的惩处。
但尽管如此，面对姜纨的问题，朱鹮仍然保持着气势不堕：“若你行得正坐得端，又哪里害怕别人说闲话……还是说，其实和你有关系的是褚知泉，所以你怕他误会？”
虽然对面的女子没有承认，但她最后这句话暴露出的思想，已经算是一种坦白了。
姜纨摇了摇头，失笑道：“朱鹮楼主，你从十二岁起加入商盟，我听过你的事迹，你曾经数次挽救濒临倒闭的商行，更是完成过如此多成功的交易，难道你的成就，也都是靠男人得来的么？”
“还是说，”姜纨指尖凝结出一片识叶，飘向朱鹮，“有人一直在给你灌输这样的想法……女子无法凭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一定要和男人建立什么关系？”
“若你想明白了，”气色虽然好了不少，但身形依然有些纤弱的少女对着她微微一颔首，“可以来灵犀商行找我，优先招聘女子的公告，在任何岗位上都是一样。”
姜纨说完这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灵犀商行三人的背影，朱鹮缓缓握紧了手。
明明想告诉自己，姜纨的那些话是对她与商盟关系的挑拨，但这几句话又像是锥子，直接凿到了她的心里。
若是别人说的也就罢了，但从灵犀商行的姜纨口中说出，让朱鹮忍不住地去想，若是家中没有生变，父母未曾去世，自己主管一家商行，是否盟主对她的态度，就完全会不一样？
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姜纨差，也不觉得自己比商盟里那些男人差，否则盟主为什么选了她作为天机楼的楼主呢？
但朱鹮也时不时听过商盟里的人议论自己，说是她喜欢盟主的缘故，所以盟主才放心将核心的事务都交给她做……却完全忽视她在商行多年，做出过多少成绩。
直到姜纨的身影远去，朱鹮才怔然抬起头来。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将自己遭受过的不公，同样加到其他女子身上了么？
不……不能中了那个姜纨的离间计。
这十万商行大会足足开了一天，不知不觉中，夜风将朱鹮头上的一枚束发的华胜吹掉，让她束面的面纱随之滑落。
幸好四周无人，没有人注意到她面上的刺青……朱鹮慌忙拾起面纱，重新遮住自己的脸。
而走远的邹复谨却有些纳闷，听姜老板的意思，是认准了这个戴着红色面纱的女子，就是商盟的天机楼主朱鹮，他也听过这个女人的名字，有名的心狠手辣，心机深沉。
更别说这人这段时间，一直在背后捣乱，怎么姜老板还愿意招揽啊？
“姜老板，”邹复谨年轻气盛，还是想着要出言提醒为好，“虽然说同为女子，但人心毕竟难测……您若是真将朱鹮招揽进来，万一她心里始终向着商盟，那就麻烦了。”
岑怡面上依旧温和微笑，恪守着护卫的本分。
身为万语宗的弟子，她比邹复谨更了解如何和那些地位更高之人打交道……换而言之，老板没主动说的事情，你不要主动问。
遇到脾气好的也就罢了，遇到脾气不好的老板，难免要挨上几句越俎代庖的训斥。
但姜纨很耐心地回答了邹复谨的疑问：“我看过她的资料，她在商盟的这段时间，做出过不少成绩。”
但商盟的盟主林俨，并没有给她任何商行管事的职位。
至于这个天机楼主的位置的嘛……天机楼最主要的作用，是替林俨搜集情报，算是他的私人组织，朱鹮一个能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女子，却被安插到什么私人组织里，也难怪流言四起了。
由不得人不叹声可惜。
“商盟的盟主必然是倚重她的，”姜纨一边和女车夫颔首示意，一边上了马车，感慨道，“若是能将这么一位左右手挖过来，那对灵犀商行和商会都是一件好事吧。”
按理来说，今日十万商行大会结束，后续还有一些其他的宴请和讨论会。
但姜纨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所有涂坊正的邀请，带着两个下属直接回了无叶坊市……这次拿了这么多订单和定金，回去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一直在旁边温柔微笑的岑怡突然开口，“如果朱鹮是个恋爱脑的话，那可能无论您怎么劝说，她都只会一心一意为商盟盟主考虑。”
来到灵犀商行这些时间，岑怡看了不少姜纨的直播，对恋爱脑这三个字的运用堪称炉火纯青。
真是平日里沉默寡言不说话的人，一旦开口就说个大的……听到这三个字，姜纨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对于恋爱脑的威力，她可是深有体会，
就在这时，她识海中的共灵树上，突地凝结出了一片识叶，周围边缘微微散发着白光……是传音识叶。
是褚知泉发来的。
这次在十万商行大会上能够顺利夺回无叶坊市的管辖权，又好好助长了一番灵犀商行的声名，少不得这位万语宗首席的相助。
如今看到他的传音，姜纨不由弯了一双眼睛，含笑接起识叶：“褚知泉？你怎么拨给我了？”
听得她的称呼，岑怡长长的眼睫抖了下，和身旁的邹复谨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姜老板和首席师兄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般程度么！
甚至都能够直呼对方姓名？
褚知泉清冷的声音也似含了微微笑意，在姜纨耳畔响起：“你的记性不错。”
“你上次都那么说了，”姜纨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对他用敬称的事情，也开了个玩笑，“我这次哪里还敢再犯，要不然你一生气，我怎么得罪不起。”
“你要是再这样正色对我对话，我才要生气了，”褚知泉悠悠开口，“你现在在回无叶坊市的路上？”
“是，你的出场特别及时，”见他这么说，姜纨也就轻松开口，“彻底把大会上其他的商行老板镇住了，之后就一切顺利了……对了，这次商盟还派出了朱鹮来，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
“你若是想要招她过来，”褚知泉想了想，开口提议道，“那就让肖琮去挖人，林俨并未真正发挥出她的能力来……倒是更像把她当单纯的爱慕者，这样有能力的女子，在商盟确实可惜了。”
想起刚刚岑怡说的恋爱脑，姜纨不由失笑……看来这倒是玲珑灵界的共识了。
她问褚知泉：“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把她招来灵犀商行？”
“我猜的，”褚知泉听见她的笑声，也不由愉悦笑了起来，“她像是你会喜欢的下属类型。”
“你怎么看出来的？”
姜纨多少觉得有些神奇。
这一句话问出去后，就听见褚知泉带了点笑意的声音徐徐响起：“观一个人行事，就足以推断出她的喜好，这不是行商者必备的素养么。”
姜纨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也要日积月累长久观察才行吧，只能说你的眼神太利了些。”
虽然听不见褚知泉的声音，但是见姜纨笑语盈盈的模样，岑怡和邹复谨只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再低一点……
并不想过近地窥探老板的私生活啊！
幸好姜纨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灵犀商行的办公场地已经扩建完毕，人员也初步招满，但因着开通了这个直播法阵维护的新业务，还需要商会和万语宗更多的支持才是。
“目前门派是这样安排的，”褚知泉索性直接透露给了姜纨商会的安排，“万语宗的阵修弟子，会定期去灵犀商行，算作历练，之后的更多资源，也会像你们这边倾斜——”
说来，姜纨在十万商行大会上的这一个决定，不仅仅将三士商行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连万语宗那些原本对灵犀商行不屑一顾的长老们，都被震撼到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脑子竟然这么灵活！
她竟然直接提出了一个版权归属的法子。
经过解释，众位长老们才明白过来，何谓版权。
就是将直播法阵的版权捏在商会手里，只对外出售使用权，后续的维护和升级都握在灵犀商行和商会手里。
而有一些购买了直播法阵，但是又不会直播的人，还可以接受灵犀商行的培训。
听了褚知泉的解释，上官长老数次想张开嘴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只要不傻，人人都知道，一只能持续下金蛋的母鸡，可比一个金蛋值钱的多了。
对于这种好事，他能说些什么？
“不过……”上官长老咬牙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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