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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说完呢，”向自强笑道：“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都是文文静静，宠辱不惊的样子，想不到你也有着急的一面。”
宋去去瞪他一眼，“你是来说正事，还是来对我品头论足。”
“这样的茶楼，这样的灯光，”向自强遗憾地说道：“多么浪漫呀！而我们却要谈论跟风月无关的东西，很有焚琴煮鹤的味道。唉！好吧，说正事，说正事！”见宋去去的眉毛竖起，他赶紧投降，“信的内容是关于平洋公司正在请你们复核上市，而想请我们提醒你们，平洋公司可能存在巨额资产损失，根本不符合上市条件。”
“谁会不想平洋公司上市呢？”宋去去疑惑道。
“天知道。”向自强顿了顿，“我打电话想告诉你们总所，结果却说这个业务现在由你们分所来审。”
“原来是这样，”宋去去不解地问道：“就只这事？”
“当然不止，”向自强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就这点事，电话上就能说明白了，我问一句，你们分所接这个项目，是不是你的意思。”宋去去点头。
向自强又叹，“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朱佑铭？”
“嗯！”
“这件事情很复杂。”向自强道：“我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调查，发现朱佑铭的死，牵涉到非常重大的经济利益，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车祸，还有可能牵涉到谋杀。”
“谋杀！”宋去去以前虽然有过猜测，许流芳也一直没有放弃，但真正听到向自强来证实，还是让她感到震惊，“他的钱都已经被转走了，为什么还要谋杀。”
“当然是为了抹去痕迹。”向自强道：“这个世上最安全的保密措施，就是死无对证。种种迹象显示，朱佑铭的钱财来得并不正当，有一些巨额财产至今我们都没有查到来源。”
“你们只查来源，查去向了吗？”相比来源，宋去去更关心去向。
“去向暂时没有查清，”向自强郁闷地说道：“第一是那些转账是在他生前完成的，第二是转入的账户分得太散，并且最终以各种方式转成了现金。”
“哦！”宋去去抱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现金是很难追查去向的，处理这事的人很专业。”
“你说到了事件的本质，不但朱佑铭的意外显得很专业，就是资金处理也很专业。”向自强郑重地说道：“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的对手是一群专业人员。所以务必要小心几件事情。”
“几件事？”
“诶，至少两件吧，”向自强凑近去去，小声说道，“第一，请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你们如果找到证据，能够证明一些事情，那些牵涉到的人必定会跳出来找你们的麻烦，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就有可能发生危险。”
“我们只是出报告的，”宋去去失笑道：“看到的资料也是平洋公司提供给我们的，能够有什么危险？”
“唉，”向自强道，“看来你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就涉及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你们的报告可不可以不提审计出的问题，我是说如果有的话，只将资料交给我们，由我们去收拾他们。”
“不行！”宋去去一口否定。“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我们不在报告里反映审计出的问题，那还审什么？”
头痛——，向自强捂着头无语。
“用得着那么夸张么？”宋去去咯咯笑道。
“唉！”向自强叹气，“你要知道，有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很有可能仅仅是猜测到有不利因素就走极端。”
宋去去笑道，“还从来没有听说审计师出问题的。”
“不是没有，”向自强道：“现在很多死亡事件查不到原因，特别是猝死。表面看起来是因病，但是不是因病，天知道。”
宋去去还是不信，“我又不是吓长大的。”
“据我们了解，”向自强苦口婆心地说道：“有一帮人专门制造意外事故对目标人物下手，我们怀疑朱佑铭的事，就是一个叫信天游的组织制造的意外事故，所以凡是牵涉到平洋公司的事情，可能都会引起这个组织的注意。”
宋去去想了一阵，问道，“既然你们怀疑朱佑铭的事是信天游造成的，是不是已经立案了呢？”
“只是怀疑怎么立案？”
“知道了，”宋去去道：“我会小心。”不过她私底下却仍不以为然，自己只是一个做审计的，如果出个报告都出问题，天理何在？
就在这时，向自强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告罪一声，
走到一旁接听。不一会儿走回来，满脸晦气地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去去不明所以，“什么？”
向自强道：“你同学家被盗，叫我去一趟，你也一起去吧。”
宋去去感到奇怪，“我？”
向自强道：“对，因为你现在审计的项目正好是我们金侦的项目，我给领导报告过了，他要求你也一起去。”
两人赶到许流芳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只见她家里满目疮痍，就像经历了十级地震和十六级上的超强台风。
沙发划破，填充物四处飞舞。
花盆倾覆，枝叶和花泥散落一地。
家具电器东倒西歪，碎玻璃到处都有。
被破坏得最彻底的是书房。书架移离原位，书本胡乱翻开来丢在地上，就像来到销毁现场，只差一把火烧成灰烬。
几个警官取完证离开，现场只留下向自强、宋去去和许流芳。
宋去去问道，“孩子呢？”许流芳行尸走肉般地回道：“在婆婆家。”
宋去去想了想，提议道：“这房子不能住了，考虑换一个房子吧，至少在警方找到罪犯之前。”
“本来我就要搬走，”许流芳苦笑道：“银行已经将这套房子纳入法拍，我正在联系搬家公司，想不到有人丧心病狂，将所有的东西都打破了，这倒省了我搬家的钱。”
宋去去知道许流芳对家里的损失还是蛮在意的，她正碰到因朱佑铭的去世而出现一大堆债务的情况下，能够省一点就省一点，这样说只是自欺欺人。
“他们将这些东西打破了有什么用，”宋去去道：“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为，真让人不能理解。”
向自强一边东翻西翻，一边说道：“他们是因为找不到东西而泄恨吧，”他看向许流芳，像是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内幕，“你是不是将一些东西藏起来了？”
许流芳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向自强道：“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有一件东西他们正在寻找，我建议你交给我来处理，只要他们知道东西已经到我们手里，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不然他们可能还会来，不管你在什么地方。”
许流芳看了宋去去一眼，宋去去点点头道：“他是我同学，在金侦局工作，可以信赖。他正在办理涉及佑铭的案子，我也拿到了平洋公司的审计业务，明天就去。”
许流芳眼睛一亮，复又暗淡下来，说道：“谢谢你们，我确实藏了一个箱子，但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在哪？”向自强有些激动地问道。
“在婆婆家。”许流芳说道：“我今天送小孩到婆婆家的时候，顺便带了过去。”
“噢，不好！”向自强突然叫道：“我们快去，那伙人在这里找不到，万一打听到你将东西拿过去了，岂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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