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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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中这场的意外安乐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已过了当初傻乎乎的年纪,一心一意地用自己想象的方式对旁人好。
她没有过多插手,只让随从给人包扎好伤口换了件衣裳便将其送了回去。
如想象中一样,秋猎着实无聊透顶,安乐闷了几日,自郊祀回去时,刚巧再次路过广弘寺,耐不住性子,趁陆淮序不注意,拉着宋时窈便上了山。
宋时窈知晓她近日心情不大好,没有推拒,让银杏留了下来给陆淮序知会声,就跟着安乐去了。
上次来广弘寺已是大半年前,宋时窈和安乐沿石阶而上,才想起来问她:“你上次来广弘寺是为求姻缘,今日又来,难不成还是为了姻缘?”
安乐摇了摇头:“不是,今天是还愿。”
宋时窈略感到惊讶:“你的驸马人选定下了?”
“没有呀,若是定了你会不知道吗?”
安乐笑靥如花,似乎觉着她想得太漫无边际:“我来寺里,也不可能只为求个姻缘。”
宋时窈了然:“我还以为你已定了驸马,但刻意瞒着我呢。”
安乐抿唇笑着,却没有说究竟还的是什么愿,看出她的抗拒,宋时窈自然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同上次春日里翠色欲流傻,如今山上的树已落了不少枯叶,一眼望去,只剩几片叶子挂在枝桠上摇摇欲坠,光秃凄零。
安乐心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
说来也可笑,上次她到广弘寺,求了两个愿,这两个祈愿却刚巧矛盾。
第一愿,顺应内心,求她能有朝一日与魏然长相守共白头。
第二愿,依旧顺着心意,求魏然青云直上,官途顺遂。
可本朝除过陆国公是个特例,其余尚了公主的驸马,无一例外,全都卸任官职。
即便是陆国公这样的重臣,虽未除官,但为了权衡势力,她的表兄陆淮序还是不可接任陆国公的担子,只能走上了仕途。
安乐不愿看到魏然也是如此,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饱受欺凌的可怜少年长成了现今的清远侯,她不想让魏然为了她而失去之前所有的努力。
这两愿,分明背道而驰,却都是安乐真心实意。
魏然被贬北境后,所有人都觉着他会从此一蹶不振,可不过短短半年,又重新再起,说到底,安乐求的第二愿到底还是有些作用。
虽说,对于魏然之前对宋时窈做的那些事,安乐心中有隔阂,但说到底,毕竟是喜欢过这么久的人,她私心还是希望魏然能余生顺遂,这才有了今日广弘寺还愿这一遭。
自此以后,便再无瓜葛了。
安乐的这点心思,宋时窈自然不知道,但见安乐较往日有些沉默,只当她是心情不好,陪着她上香还愿后还在广弘寺转悠着散心。
寺里环境清幽,梵音袅袅,香火味无处不在地浸染着佛门清净之地。
两人随意扯东扯西地聊着,期间,宋时窈也明里暗里地试探着问了下安乐最近是否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但安乐只对此缄口不言。
晃悠了一圈,见时候也不早了,一行人正要离开,却迎面碰上了之前相熟的小沙弥。
小沙弥虽久居寺庙,但红尘俗事还是知道一些,他见到两人,便双手合掌道句“阿弥陀佛”,又分别对着安乐和宋时窈唤了声“公主殿下”和“世子妃”。
宋时窈寒暄,如实说道:“今日来寺内只是寻常还愿,顺道再上香祈福,便不曾劳烦大师。”
小沙弥笑了下:“世子妃新婚,贫僧还未当面祝贺,不如这几日便抄经颂佛,祝您与世子白首偕老求个好兆头,来日再将符开光后交予世子妃。”
宋时窈道过谢:“有劳大师费心。”
小沙弥随二人一起朝寺外行去,路上忽然想起来,说道:“说来,过两日便是十五,世子每月这个时候都会来寺中祈福,届时贫僧便将平安符交予世子转交。”
宋时窈脚步忽然停下,向他确认:“陆淮序每月十五都来广弘寺吗?”
小沙弥先是颔首,而后又轻轻摇头:“从前不是,只自今年开春来世子才有了这个习惯。”
开春,应当就是他从定州回来之后的事情。
宋时窈想起婚后第二日在他身上闻到的香火味,原来是在广弘寺染上的。
只是,他为何会到这里来,还特意挑每月十五的日子,雷打不动,却又瞒着她。
曾经就压在宋时窈心中未解决的疑惑再次一点点探出头来,化成丝线缠绕在心尖,勒得她有片刻的窒息。
但宋时窈还是扯出一抹体面的笑:“他每月来寺中都只是上香祈福吗?”
他们夫妻俩新婚燕尔,感情甚笃,小沙弥便没有多想:“世子供了一盏长明灯,每月来奉上亲手所抄的经文,并上香诵经。”
长明灯。
这件事她竟然从来都不知晓。
说罢,小沙弥似是觉得有趣,轻笑道:“世子与世子妃倒是心有灵犀,之前世子妃也来寺里供了盏无字灯。”
居然是无字灯,宋时窈心中觉得惊讶:“他做了这么多,竟从未说过为谁祈福吗?”
小沙弥摇头。
宋时窈的那盏灯是为前世的自己所求,无法写上名姓,唯恐叫旁人看出不妥。
可陆淮序呢,他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费尽心思,每逢十五便抄经诵佛?
为什么不肯直白地告诉她这桩事?
而这盏灯,他又是为何人所求。
宋时窈满腔疑惑地下了山,这下却轮到安乐来宽慰她:“窈窈,你别想太多,表兄或许只是心血来潮供了盏灯,没什么所求才为无字。”
不,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宋时窈太清楚陆淮序了,他做事向来有条有理,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仅仅因为心血来潮去做一件事。
况且他每月如此上心,哪里是心血来潮的模样?
而那日她问起时,陆淮序还闭口不言,推辞着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告诉她。
一连串蹊跷推翻了安乐为他找的蹩脚借口。
宋时窈叹了口气:“我也没多想,只是好奇,明明可以明说的一件事,陆淮序为什么偏要瞒着我呢?不过就是供了一盏灯,何必藏着掖着。”
她实在想不通,但又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细节,少了一块关键的碎片,无法串联起陆淮序隐瞒下的整个脉络。
想了半天,最终作罢,这桩事到头来,还是得问问陆淮序。
安乐见宋时窈对此事颇为在意,又左右为难,便找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怎么好些日子不见你看沉舟的话本了?”
宋时窈抽神回答:“我将之前的话本看了个遍,寻不得新的了。”
“好可惜,沉舟已有近一年多没出过新的话本了。”
宋时窈看她一脸惋惜,忽然忆起:“之前知寻姐姐送过我几册,说是只有定州才有的话本,不如拿给你瞧瞧?”
说到这个,安乐觉得疑惑:“那几册话本当真是沉舟的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而且也曾经打听,定州卖书铺子里有的,京城都会有,从没听过专供定州一家铺子的道理。”
可那几册话本的文风与遣词造句看起来与沉舟的一模一样,孟知寻更没道理拿这个来骗她。
宋时窈不以为意:“可能是知寻姐姐有别的门道,但不方便告诉你我?”
安乐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孟知寻这段时日忙着备考明年的春闱,她们也不会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打扰她,便随意揭过了这个话题。
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暗。
嘉川长公主与陆国公已用过晚膳,而陆淮序还在书房中,边处理公文边等着她归府后再一同用饭。
宋时窈知晓后,抬眸瞧了眼天色,先令春桃传饭,转头就去了陆淮序的书房。
她进门时,陆淮序正专心于公务,他眉眼锋利,不笑的时候瞧着很是严肃,烛灯映在他的侧颜,笼下层浅薄的阴影,竟意外生出几分柔和。
宋时窈看着这一幕,没有走近,他们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层看不见的墙,自幼青梅竹马长大,如今还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但彼此依旧藏着诸多秘密。
她没告诉他自己离奇的重生,而他……宋时窈甚至不知道他瞒了自己什么。
转念一想,宋时窈竟忽然有了种扯平的念头,她又何尝对陆淮序完全坦白过。
可分明他们二人,该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亲近的人。
她盯着陆淮序,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直到陆淮序偶然抬眸,察觉到她的存在。
他锁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你回来了?”
宋时窈回神,笑着上前:“嗯,我回来了。”
“安乐怎么忽然想起去广弘寺,还将你拖得这么晚才回来。”
陆淮序说着放下手里的公文,抬手碰了下她的面颊,发觉有些凉意,眉头又下意识地微微拧紧,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她肩上:“夜里凉,还是多穿些。”
宋时窈由着陆淮序整理她身上的衣裳,眼中星光细碎。
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鬼使神差地开口:“陆淮序,你知道么,我之前在广弘寺里供过一盏无字的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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