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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杀害那些乘客的路上！”
“还记得上楼时逃跑的那个人吗？那个人大概是凶手的同伙，很明显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但尸体摆在这里，即使拖延时间，被我们找到也是迟早的事。”
“这说明，哪怕能拖延几分钟的时间，对凶手而言都是有价值的。”降谷零也很快反应过来，“要么凶手在争分夺秒地逃亡，要么——”
“——他是在争分夺秒地杀戮。”
“我们必须马上确认凶手的位置。”
天羽泽本想深吸一口气，看到旁边的巨人观后又硬生生止住了，他从腰侧拿出一个手机，拨通后递给诸伏景光。
“诸伏你先和信息部门那边联络，让他们尽快调查死者的身份。降谷你问问泉谷那边情况如何，那个从窗户逃跑的人追到没有。”
“是！”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位公安负责人快步离开房间，站到楼道里，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手机，打了好几次后才拨通。
“你现在死哪去了？！”天羽泽急切地问道。
……
……
另一边，站在某栋居民楼下的永川清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仰望着天空。
——准确来说，他正冷眼旁观着一个男人，笨拙地沿着排水管道往上攀爬。
“放心，死的位置很巧，我现在在最后一位受害者的楼下。”
……
………
“已经查出来了，死者的名字是江崎太郎，米花路五号的司机，大概一个星期前辞职……至于那篇报道则是五个月前的事情，在公交车上死亡的老人名为津木怜央，死因是突发心脏病。”
有了公安的参与，又找到了尸体，这些信息很快便调查得一清二楚，诸伏景光正在复述他得知的信息。
“至于津木怜央……这位老人的妻子早已去世，没有孩子。但是他资助过很多贫困学生，也经常向福利院捐款。”
哪怕以最严苛的标准看，这位老人也是当之无愧的善者，光他资助过的学生就有五十余人，因此有动机为他报仇的人相当多。
“从老人的亲友这方面去找凶手并不容易，要同时从受害者那边入手。当时公交车上有哪些乘客需要调取录像，相关部门还在调查。”
降谷零一直在联系泉谷瞬，后者还未抓住那个调虎离山的逃跑者，他干脆先把注意力放在了诸伏景光提供的信息上：
“这个思路大概是对的，我记得死者桜井明日香就经常乘坐米花路五号公交车上下班，但是其他受害者好像都没有这个出行习惯。因此之前这条信息并没有被我们纳入调查范围。”
“五个月前……一般公交车上的录像不会保留那么久，恢复也需要时间，就不知道——”
天羽泽急匆匆地说道：“——录像已经查到了。现在乘客还剩下一个人活着，名叫森谷恭平，家住米花町6丁目16番4楼03室。这边的事先交给搜查一课，我们得赶快过去！”
……
……
米花町是一片很大的地区，和一、二丁目独门独户的设计不同，六丁目这一块是高层的混居居民楼，临近高架桥，位置偏僻又喧闹。
永川清河走进电梯，他戴上口罩遮住面部，同时拉上外套的兜帽。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四楼被按亮，永川清河开始缓缓上升。天羽泽又向他打来了电话，但是他直接掐掉了，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打搅这一刻的宁静。
“不仅是推论中的那具尸体，细枝末节里，凶手一直在向外界留下信息，只是没有被注意到……算是低调的炫耀？”
永川清河对着空气轻声说道，
“不为人知的复仇就像是锦衣夜行。哪怕再谨慎，哪怕其实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他还是想被关注到，想在把警方耍得团团转的行为里获得更多的参与感……”
“而这种心态，是最大的败笔。”
……
……
降谷零自告奋勇地飚车，不得不说这家伙开车的狂野程度越来越向萩原研二靠拢了。坐在后座的诸伏景光在稳住身体后看向窗外，他抹了把汗，惊觉自己湿淋淋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天羽泽在副驾驶座，一直阴着脸摆弄手机。
他们掠过了被警方围起的这块居民区，目暮警官已带着搜查一课牵上了警戒线：既是为了拦住里面的人，也是为了拦住蜂拥而至的记者们。闪光灯在烈日的照耀下此起彼伏，而站在封锁线前的警察们显得势单力孤。
真是疯狂的媒体……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如此快得知消息的，诸伏景光不由得庆幸他们已经突围了。
“按照室内的交通情况，最快赶到也要十分钟。”降谷零说，“话说，天羽前辈……你是怎么拿到录像的？”
“十分钟够用。”天羽泽没回答他的问题。
……
……
“我只占用十分钟的时间和你聊聊，森谷先生，相信您不会介意的。”
永川清河叩响森谷恭平的房门，他手上还拿着一大捧蔫掉的玫瑰花——这是他顺手在垃圾桶里捡的，估计是某对情侣享受完浪漫后随手遗弃的东西。
能很好地充当吸引人视线的道具。
“等等，你是——”
任何人在被迎面怼上一束花的时候都会愣住——特别是送花的人还是同性，哪怕森谷恭平谨慎地只打开了一条门缝，也先把注意力先放到了这一片惹眼的红上。
他的手不由得松了点劲儿。
于是永川清河顺势推开门进去。
“啊——！！！”
尖叫声刚开了个头就熄了声，永川清河干脆利落地给了森谷恭平一个手刀，这是位身材壮硕的男人，但他用一只手就把对方拖了起来。
“警方的人正在路上，很快他们就会把米花路5号公交车最后一位乘客保护起来。”永川清河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复仇的唯一的机会。”
昏迷的森谷恭平被摆在一把椅子上，永川清河随手从鞋柜上扯来一节用来绑东西的塑料绳，把森谷恭平绑住。
然后，这位黑发绿眸的男人从厨房里接了一杯水，毫不怜惜地泼在森谷恭平脸上。
……
……
“这是正确的选择，森谷先生。我很高兴您保持了得体的缄默。在死亡之前，我相信你应该想弄清楚自己犯下的罪孽。”永川清河用气音说道。
没有谁能在喉管上比这把利刃的时候还能从容不迫，森谷恭平整个人都在颤抖，直至永川清河把刀刃稍稍离开一点距离。
“你……你是要钱吗？”他的嘴唇哆嗦着，“别——别这样，我没看到你的脸！！钱就在客厅的电视柜下！！有多少钱我都给你！”
“钱财？”永川清河嗤笑一声，“不知道森谷先生喜欢关注新闻吗？最近，米花町出现了一个凶残的连环杀手，已犯下七起案件。所有被害人的死状……都相当惨烈。”
被绑住的男人看上去更害怕了。
“自我介绍一下，那个连环杀手，就是我。”
永川清河猛地俯下身，观察着对方紧缩的瞳孔，然后缓缓扯出一个狞笑。
“看得出来，森谷先生，你相当疑惑。”
“如果我是那个连环杀手……”
“那么，你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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