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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合适的身份已经弄好了。”
永川清河大步冲进宿舍，顺手按亮白炽灯。光线的急剧变化让降谷零下意识地蒙住头卷缩身体，结果脚趾不小心撞到在墙上，不由得疼的面色扭曲。
“嘶！发什么神经？！现在可是——”
“——凌晨三点21分23秒。”
永川清河嗤笑一声，
“十分钟后在一层大厅集合。”
“是！”降谷零下意识回答。
灯又关上了，重新降临的黑暗让降谷零终于能睁开眼睛。
宿舍门依旧是关着的，似乎永川清河从没来过。降谷零还有些懵，要不是脚趾处剧烈的疼痛鲜明地昭示着存在感，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睡魇住了。
诸伏景光最近也在早出晚归，似乎也是准备某个棘手的任务，今天更是在通宵查资料。空荡的宿舍里只有他一人，所以降谷零收拾自己时没顾忌发出声音。
五分钟后，他站在一楼大厅环视。
“这里。”永川清河招呼道。
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神出鬼没地让降谷零一激灵。晦暗的灯光下，这位黑发绿眸的男子看上去像只阴恻恻的幽灵。
永川清河小跑着带领这降谷零从左侧方绕到建筑物的背面。一辆灰色面包车静静停在杂草丛生的空地上，更远处是浓黑的树林。
“上车。”
拉近距离后，蝉鸣声震耳欲聋，降谷零几乎听不清永川清河在说什么，但他看懂了对方的口型。
两人一起挤上后座，开车的人是泉谷瞬——之前出外勤时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公安之一，这位面向老成的男人方向盘一转就驶入树林，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行驶着。
泉谷瞬没有开远光灯，因此前路一片黑暗，时不时有树枝在挡风玻璃上剐蹭着。
车速很快，降谷零紧张地望向前方，最后一丝瞌睡也醒了。
“我们这是要去y市？”
y市就是之前发布任务时资料里重点介绍的地方。时间紧迫，这些资料降谷零还没捂热乎呢。
“没错。”永川清河打了个哈欠，“天亮差不多就能到神奈川，具体细节到了再说……可以先睡一觉。”
随即这家伙脑袋往座椅上一歪，身体在颠簸的座位上毫无生气地来回晃荡着，像是瞬间死了一样，降谷零注意到他眼眶下有着很深的黑眼圈。
他依旧困意全无，干脆挤到前面观察路况。没一会儿汽车就从树林驶入柏油马路，等到上高速时，天边已经泛起透亮的青白。
……
……
作为曰本最大的国际港口城市之一，y市以一种繁华和混乱并存的方式欣欣向荣着。频繁的对外贸易带来的不止是财富与开放包容的风气、更有盘根错节暴利缠络的走私，诈骗，犯罪，以及鱼龙混杂的来客……
“很好，现在你是他们的一员了。”永川清河慢吞吞地说。
他们混入汹涌的人潮，又在某个路口脱离，仿佛两粒不溶于水的油珠。随着路径的深入曲折，周边的环境逐渐破败老旧起来，路上人很多，男女老少皆有，大多穿着廉价行色匆匆，彼此之间没什么眼神交集。
这片区域都是廉租房。降谷零判断。
经过某个拐角，永川清河拐进了死胡同，随即拖开角落边废弃的铁箱不知从哪里扒拉出来一个文件袋，他打开翻了翻，递给降谷零。
“偷渡客？”
降谷零快速阅读着新拿到手的资料：
内容零零碎碎的，格式排版也相当狂野，更别提间断夹杂的标点符号和错别字。除此之外，信息相当全面。最后一张是这个身份的照片，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黑发，高鼻梁，眼神阴沉。
“等等，这份资料你们也才拿到手？这么细节应该是审讯出来的吧，信息还来不及筛选整理……时间很紧？”
“没错。”永川清河透过打量着周遭环境，“现在原主还在我们手上，那家伙可坏了我们的大事——资料看完了就给我。”
降谷零递了回去。
永川清河点燃打火机，火舌刚撩上一个角，那一沓资料就迅速燃烧起来——很明显纸张是特质的。他的另一只手在底下托着硬纸板，最后把所有灰烬装进另一个小袋子里。
“偷渡客这样的身份好编造，好伪装，在本土没有资产，没有人际网，没有生活痕迹……坏处是大片不可察的空白更容易引人怀疑，该怎么填补长期的信息空白，还真是个惹人厌恶的事情。”
“好在现阶段够用了。”永川清河看向降谷零，“走吧。”
他们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最后永川清河攀上某栋廉租楼。
用钥匙打开目的地的门后，降谷零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他瞬间警觉起来。
永川清河依旧很淡定……看来情况在掌控之中。降谷零越过他往里走去。
房间很小，有卫生间，但没有厨房，客厅被分割出来了一块当卧室。他拧开卧室的门。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满是血，血泊中央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相对瘦削男性，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那人两条腿正对着门，脚尖往外撇开着，头歪向一侧，口鼻流血，胸口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命案发生没有多久，地上的血液是暗红色的果冻状。
“这人，東川夏，y市这边混得不温不火的情报掮客，最近和当地新兴的一个□□搭上了线……他是我们原打算为你准备的新身份。结果这家伙时运不济，被一位初来咋到的偷渡客盯上了。”
永川清河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嫌弃地说道，
“那个偷渡客闯空门想弄点钱财，结果失手把東川夏杀了，公安的人虽然一直远程盯梢，这种突发情况也来不及制止，所以我们只能临时改变计划。”
看来公安虽然盯上了東川夏，但没获取到足够的，能顶替这个身份的情报。降谷零想。
“让我扮演这名偷渡客？”
“没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偷渡客霍勒斯。刚刚完成了你抵达曰本来的第一场命案。请认真思考该怎么处理尸体，以及……”
永川清河笑了，他看上去相当愉快，
“该如何利用倒霉房主手上的资源，在y市这块混乱自由之地混得风生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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