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面面相觑,看起来都有些跃跃欲试,却又战胜不了心中的惊恐往前。

“不要浪费时间。”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开始面无波澜的倒计时。

“五……”

“四……”

“三……二……”

像是在害怕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有一个看起来算是众人中气色最好的一个病痨鬼上前几步撑在赌桌上:“我!我我!金老板,我来!”

被称为“金老板”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来吧。”

他随手将骰子放进骰盅内,挟至空中来回颠倒摇晃了几番,最后稳稳落在桌面。

“赌大赌小?”

谢毓掩于门外微微讶异:按那小厮所说,这不是赌命局么?没想到规则竟然简单到有些随意的地步。

显然,若非到了最后一步,这些人也不会选择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到这张赌桌上来,这些人,好像踏进这间屋子的第一刻起就已经命悬一线了。

病痨鬼的目光死死黏在漆黑的盅身上,痉挛似的吞咽了几口口水,吃吃说不出答案:“赌……赌、赌……”

他在颤抖。

不过坐庄的金老板似乎并没有看见他不正常的抖动,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懒懒催促道:“赶紧。”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内的角落里凭空响起了冷兵刮擦地面的声音,一长一短反复交替,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病痨鬼还在犹豫,东南角的冷兵之声似乎正在向正中心挪动。

心理防线彻底被压垮,他大喊道:“小!我赌小!”

病痨鬼两只手撑在赌桌边缘,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了竹竿似的两只手臂上,不过仍止不住持持颤抖,仿佛只待骰盅的结果一出,整个人便会立即瘫倒昏迷在地上。

虽说这一把赌局决定的只是这一个病痨鬼的命运,可一旁站着的一群鬼也无法抑制地跟着屏紧了呼吸,整个屋子里就像只剩下金老板一个活人,还在神色如常地进行流程。

紧张的过程非但没有影响到他平缓的呼吸,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丝毫未变。

谢毓又定定端详了一番他的脸,她愈加觉得此人应当患有面瘫之症,因为他的脸好像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修长的指节搭在漆黑盅身上漫不经心揭开盖:三颗骰子,三、二、四,共九,小。

堂内爆发一阵唏嘘,那名下注的男人更是突然跪地不起,痛哭嘶吼起来:“我自由了!!我的债没了!!”

瞬息后,病痨鬼又回光返照似的发出一阵癫狂的爆笑,从地上爬起,双手乱舞着朝外奔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自由了!娘!娴儿!我自由了!”

一阵疾影猛冲而出,藏在门后的谢毓被他猝不及防地震到额头向后倒去,所幸被薛居令伸手接住才免于碰地。

人尚停在薛居令怀中,谢毓头还有些发昏,面色不悦:“这人怎么回事?!”

“他应该……”薛居令盯着那具背影,眉目间攀上隐隐慊意,“是疯了。”

“上京之中竟然还存在这样藐视王法、草菅人命的不法之地,待回去我定要向父亲禀明,端了这个黑赌坊唔……”

“嘘——”

嘴被一只手顿然捂住,身边人放低了声音:“这种话你等出去了再说啊。”

说完,谢毓移回屋内目光看向薛居令,却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眸间似乎怀揣着讶异。

少年顺着身前曲线俯视,一时间没法答话。

他的手还扶在谢毓腰间,她这般猝然扭身捂他的嘴,身躯扭动的弧度非常。勉强忽略掉她异样柔软的转身,却忽视不了他们俩的姿势……

他们……像是在拥抱,像是分别许久的、重新相聚的、一对情意绵绵的恋人……

脑中又被混乱的思绪纠缠,薛居令恂恂松开手,顺势挪开视线。

他沉沉应她:“我知道了。”

这是今日的第几次了?薛居令掐紧掌心:女装的谢毓,让他变得好奇怪。

谢毓还想说他什么,屋内却霍然传出一道慵懒的问话打断她。

“谁在外面?”

随着话声响起同时,四个人高马大的打手模样的男人自屋内走出,将正欲逃走躲藏的二人团团围住。

去路被切断,谢毓下意识抓紧了薛居令的手,将他往后一推站至其身前,神色戒备地同他们对视。

薛居令没想到谢毓第一时间竟是将他护在身后,心中一热,搭上她的袖子想要扭转身位。

只是没想到,谢毓不容拒绝的狠狠打开了他的手,站定不动。

他站在她身后,望向她的眼神陡然变得复杂起来,除了谢毓,落入了其余所有人眼中。

其中一人满脸横肉,随着薛居令的眼神盯向谢毓,脸上露出个十分淫邪的笑,向内吆喝答道:“老板,这儿有对野鸳鸯!”

“噢?”男人的声音静若死水,“请进来。”

二人被包围着走进屋子,方才还拥挤不堪的病痨鬼们顿时四散开来,站到了一边为他们让路。

人群中似乎有人认出了谢毓,低低在后边出声:“这不是谢家的那个纨绔吗……”

谢毓似乎并不畏惧那些气势吓人的打手,领着薛居令走到靠在椅背上的男人面前,单刀直入:“这位公子,你方才把玩的那块玉玦是在下的,能不能还给我?”

男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底飞速划过一道暗光,而后懒懒自袖中拿出一块乳白色玉玦,悬在空中。

谢毓眼睛一亮:成色质地都平平无奇,是宋岚亭的那块无疑。

凤眸依旧疏懒:“你说的可是这块?”

“正是正是!”

“哦……”他撇开一根手指拨动垂下的白玉,一席缺口的玉环轻轻转动,“你说这是你的啊……”

“是呀是呀。”谢毓见他似乎还挺好说话,伸手去摸玉玦,“多谢公子了……”

眼看物件就要入手,那捏着绳子的手骤然一缩,连手带玉溜走了。

抬眼,那双凤眸正牢牢盯着自己。

这种眼形原本生就带着些许轻佻,自然放松状态下便会流露类似挑逗的神色,此刻也不例外。

金老板用他那十分有特色的慵懒嗓音缓慢反问:“这是在下捡的,凭什么还你?”

“嘿你——”谢毓没想到他竟突然反悔,心间怒意乍起。

并且谢毓向来不忍着,有气就要撒。

脚尖略略倾动,方流露出欲前动向便被身旁一只有力的手按住。她望向薛居令,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察觉的力度,朝自己微微摆了摆首。

谢毓领会其意,鼻子重重吐纳几次才压下怒火,扯出一抹略带杀气的笑:“因为这是我的,还烦请公子能物归原主。”

“你说是便是?凭什么信你。”

谢毓拉过薛居令:“这是我朋友,他能替我作证。”

薛居令眉心微拧,警惕地看向金老板,严肃的点了点头。

“哦,不信。”

谢毓敛去方才的奉承,拉下脸:“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朋友都替我作证了,你还胡搅蛮缠什么?东西就是我的,你赶紧还我!”

”金老板”恬不为意弹掉手指上的灰:“你们俩是一伙的,如何能信?”

谢毓彻底炸毛,一拍桌指着他:“大爷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还我?混迹赌坊无非是图财,大不了你开个价,小爷花钱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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