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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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过骇人，呛的齐芳好几口烟子，这水袋烟是最温和不过的，这会子呛的她的泪珠子都要落了下来，韦氏赶忙上前替她拍背顺气，好一会才缓了过来，齐芳一手推开她，指甲细长，染着凤仙花汁子美艳至极，此刻却戳的韦氏生疼，她道：“你糊涂了，这么拎不清，大哥他们怎么会同意，再说了。多娶一房又多开销，现在钱不好赚，老太爷又病着，家里大权还在老太爷手上……”

韦氏听这话，不等她说完，立刻打断她，她道：“不就是大权还在老太爷手上么，二太太你想想！”

“你什么意思。”齐芳还没反应过来，周家历来老太爷当家，左不过现在病着，才让周宁德暂时当家。

“老太爷病着，大奶奶还有填房的二奶奶，三奶奶死得早，老太爷嘴上不说，可总没个贴心的人不是？”

“贴心的人。”齐芳嗤笑，连水烟袋都放下了，理了理袖子，这下倒是慢悠安然了，她道：“轮贴心还不是老三屋里么，谁比的上他们。看看老三，娶了这么有钱的媳妇，还这么贴心，等着老太爷多分些他么……”

韦氏大惊，赶紧拦住她，确认了四下无人这才开口，她道：“太太，我是你娘家人，怎么会骗你。我们从底下佃户里挑个听话的姑娘，给老太爷当小妾，白日黑夜的看着，老太爷怎么能不喜欢。”

现下正是三月节，正要清明，虽不热乎，万籁寂静之时却竟感寒意渐袭，齐芳拢拢衣领，思索余下，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将水烟袋收起，道：“去吧。”

早上还是周宁远夫妇最先去看了周老太爷，沈清大早问安过后便让周府派车去了县城寺里。玉门镇坐落山环一隅，四周都是低矮高低不平山坡，只在群山东边坐立起了这小小的玉门镇。镇子再往东去，在平川一带还种了不少的农田。离县城虽不远，倒是十分僻静之地，开车也不过两刻钟之事。

周宁德见沈清出去，目光落在周家大门前久久收不回来，周宁远回头便见周宁德，迎上前去问道：“大哥起了，可是要去茶园？”

“嗯。”周宁德点头，虚咳了一声，他道：“昨夜这样大雨，爹不放心，我也不放心。还是早些去看看好。”

清明时雨，断魂难忘，万物生长之时，才可赏花忘忧。这样好的采茶时节，玉门镇矮坡上，五分之四的茶叶都是周家的。

“我也有些不放心，不如我陪大哥一起去？”昨日那样大的雨，下雨前便是搭了简易棚子，唯恐大雨打了茶叶。

周旭远远见了周宁德周宁远，赶忙迎上去，道：“大老爷，三老爷。车备好了。”

茶叶路上都是山路，泥泞不堪，路子又小，车子怎么过得去，周府大门前栓好了马车，呼哧不安的等着主人上前。

周宁德看了看周旭，将红木拐子交给他，道：“阿爹还没好呢，家里总得有人看着，你留家里看着阿爹，老二办事不利落，让他照顾阿爹只怕自己都照看不好。”

周宁远想来也是，这家里的事情向来都是大哥管的，遂道：“有事回来说一声。”

山路崎岖，下雨之后都是泥泞，沿途路上还有不少积水的坑洞，只怕是走大路去县城里开车去的也不好开如此，素里日不过也是一两刻钟的时间，这样驾车去也竟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茶园外头时，这样暴风雨夜的景下，圈着的栅栏已是七零八落凌乱不堪，周宁德赶忙下车，红木拐子也顾不得拿了，更顾不得这脚底下踩的一觉泥。

“昨天是谁当班！”周宁德见眼前景象十分震惊，看了眼前亦看了远处矮坡，顿时怒不可遏。

茶园里为挡暴雨搭起的棚子也经不住着风雨，倒落的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不少倒下的压在了茶树上，只可惜了这上好的玉门毛尖。

今日当班的工人比平日里足足早了两个小时到了茶园，见到这样场景也只能祈求，工人头儿张大道：“禀大老爷，昨天是应家的应有来当班。”

“他人呢。”

“禀大老爷……”十分巍颤声音，周宁远细细分辨了几下这才看到。左下后角，隐匿在众工人之间，一张脸上沟壑纵横，霜华满布，整个人连说话都带了颤抖，这样疲惫却不堪之态，应有来道：“小人在。”

应有来动作有些慢，恐慌之间也是怯了步子，待走近周宁远时，见周宁远一双厉眼，似在极力压制却压制不住，赶忙跪下，言语之间哆哆嗦嗦极不利索，只听他道：“大老爷……昨天是小人当班……小人有罪。”

“应有来…应老……老应……！”周宁远看着他，手拿红木拐子细细摩挲，这满山坡的玉门毛尖，已是毁了大半，周宁远道：“你这也是我们老周家几十年老工人了。老早就劝你退了算了，现今…现今……你看看！”

周宁远越发怒火，言语激烈之间手上红木拐子也不顾了，一把重重砸在他身上连哼一声都不曾听到，此时此刻，也是不敢的。

四周工人们没一个吱声的，众人一动不敢动，只怕都在庆幸昨儿夜里不是自个儿当班，若是自个儿当班，这样大的暴雨……

周众寂静无比，应有来粗布袍子上还沾着大巴泥泞，湿答答的还未干透，这拐子砸身上却也不敢哼身唯有不断磕头，嘴里絮絮叨叨嚷着显得彷惘无力，他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夜里这样大的雨，小人整夜救茶叶，连停都不敢停片刻，要不是我家婆娘和闺女夜里担心连夜赶了来，如今小人都要没脸见大老爷了啊………”

“那你现在就有脸见我了。”周宁德冷哼一声，周旭眼见如此，想起昨儿夜里韦氏和他说的，不由咳了一声，揣了袖口打断周宁远，周宁德眼见被打断十分不快，甩袖怒看他，道：“什么事！”

“大老爷，夜里雨下了，可茶还要采，这毛尖收日就在这几日，不如让其他工人们先去弄架子，茶娘们去采茶，您看可好？”

这样乱轰轰的，一干众人立这儿也生不出茶叶，周宁德随即摆摆手，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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