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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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听闻裴言蹊去世的第二天，名剑大会如期举行。
长虹剑阁的演武场比天绝教和血枯岭的都要大上许多，周围已经布好了大大小小的酒桌。
天机阁的江湖地位并不低，自是分配到了上座。
燕随抬头扫视一圈，左手边的是青云馆的人，陆鸿远坐在首位，前天见过的那位陆青则陆小公子坐在次位，他似乎兴致不高，无精打采地盯着面前的酒杯发呆。
破岳宫的位置在他们对面，和天机阁正好隔着一整个演武场。为首之人是一名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坐在他左边的人羽扇纶巾，不像个江湖人士，倒像个熟读四书五经的书生；右边的则是他们前两天见过的尉迟左，此刻正凶狠地盯着这边。
天机阁的右边，是几名女子，中间的女子戴着帷帽，但几人是一眼认出这是乐安公主。
沈月珠察觉到燕随的视线，轻轻掀开了一点纱幔，朝他们俏皮地眨了眨眼。
江潮生悄悄红了耳朵，掩饰性地喝了口酒。
薛彦和齐聿两人侧过头偷偷笑。
其他几桌的人燕随就不认识了，也没心思去看，场上气氛倒也算融洽。
不过，大家都十分默契地时不时看向主桌下方那空着的次桌。
这是为孤月山庄准备的。
在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子落下之后，百里舜走了上来。
“难为大家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愿意赏脸来长虹剑阁参加名剑大会，谢谢各位。”百里舜笑着拱手道。
众人连忙起身恭维，这话他们可不敢接。
百里舜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让众人坐下来了。
不过很明显，大家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那个空桌子上，看来孤月山庄是不会来了。
百里舜正准备宣布开始，却见百里涿进来通报。
“祖父，外面有人自称是孤月山庄的庄主，想要进来参加名剑大会。”
这话其实说得挺莫名其妙，百里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百里涿说的这人明显不是裴言蹊，不然他就会直接请进来了。
“将人带进来吧。”百里舜吩咐。
很快，有弟子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走在前头的是一名中年人，锦衣华服，腰间悬着玉佩，狭长的凤眸中尽显精明。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戴着面具的高大汉子。
“裴玉洮！”陆鸿远腾地站起身，死死盯着这中年人，“你竟然还有脸出现？”
陆青则难得见到自家父亲这般激动的模样，心中也警惕起来。
其他人则是一脸茫然了。裴玉洮，谁呀，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裴少恒的父亲。”薛彦低声道。
之前在吉祥客栈的时候有讲过裴少恒的身份。眼前之人和裴言蹊的父亲裴玉泽乃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这人当年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已经被逐出孤月山庄了，可他刚刚却称自己是孤月山庄庄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门派虽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听到裴玉洮这个和裴玉泽极为相似的名字，也回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毕竟当年的事在江湖中不是秘密。
“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裴玉洮厉声反问，“长虹剑阁邀请孤月山庄前来参加名剑大会，我是孤月山庄的庄主，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可能！”陆鸿远怒道，“孤月山庄的庄主是裴言蹊，就算裴言蹊出了什么事，谁都有可能做孤月山庄的庄主，但唯独你裴玉洮绝无可能！”
当年裴玉洮为什么被裴老爷子赶出家门，陆鸿远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敢如此断言。
“呵——”裴玉洮冷哼，“陆鸿远，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裴玉洮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青玉制成的令牌丢入陆鸿远怀中。
“这……”陆鸿远惊愕地看着手中的物什，是孤月山庄的庄主令。
旁边的陆青则也认出了此物，一脸不可置信地否认，“假的，这块令牌一定是假的！”
“是真的，”陆鸿远闭了闭眼，“这的的确确就是孤月山庄的庄主令牌，上面有孤月山庄的特殊印记，错不了。”
这话意味着什么在座之人都很清楚。裴言蹊是真的去世了，不然孤月山庄的庄主令牌也不会落入别人手中。
陆青则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熄灭，他嘴唇微张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只觉得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陆鸿远连忙扶住他。
“父亲，我没事。”陆青则摆了摆手，不过就是结局已出的事再知道一遍而已。
演武场内寂静异常。
燕随也觉得心里闷闷的，很不好受。
“裴言蹊不是你仇人吗，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怎么还不高兴了？”姬令怀插科打诨。
燕随那点子难受瞬间荡然无存。
无论如何，名剑大会仍然要照常举行。
裴玉洮一行人被请到了孤月山庄的位置。
燕随注意到，裴玉洮坐下之时还朝他们这一桌望了一眼。估计是想起了裴少恒的死。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庞康安当日态度如此强硬，看来是裴玉洮早就和他通了气，表明了他孤月山庄庄主的身份。
“三哥，”燕随担忧道，“这次天机阁与孤月山庄算是结下梁子了，裴玉洮之后不会找你麻烦吧？”
“怕什么，”薛彦眉梢一挑，“我天机阁也不是好惹的，在你心里三哥就是这般没用之人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大不了我就把家产全部变卖，继续回玄隐山陪你和父亲。”
姬令怀也开口：“别怕。”
“这人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狠厉，却又在燕随反应过来之前掩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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