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13 ——“Trans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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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
shadow
of
death
chapter13
——“transition”
“是吗。”
出乎医生的意料之外的,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一丝波动。在他看向纳维安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彼此太久的宿敌的原因,伊沃感觉到他的眼里此刻并没有笑意。
“难道不是吗你天真的以为夫人会——噢!”
怀特没有让他再有机会把话说完,他气势汹汹的冲到伊沃德身边,朝着他那张在自己眼中看来是愚蠢至极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拳。
“哦,不,上帝啊,瞧瞧这都是什么人!”伊沃重新跌坐回了自己身后的那张雕花椅子里,眯着眼睛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可怜虫!即使是有幸得到了上帝的宠幸你也是总改不掉骨子里恶劣的毛病!建议来我这里大动刀子脱胎换骨!”
“事实上我该给这位罗非先生的太阳穴开一个小小的孔,以方便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笑之极。”
怀特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向后退开了一步:“从这里滚出去。”
“有你在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只是谁都知道呀,人生存就是要为了钱财!我需要钱呀怀特先生!”伊沃咧嘴大笑起来。
“但你得首先保证你有命去花它不是吗,我愿意支付——该死!”突然,他发现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伊沃身后的小个子不见了,紧接着,从楼道那里传来了有人急匆匆上楼的脚步声。噢,上帝!他完全被他们戏弄了!他怒视着眼前坐在雕花椅子中笑得肩膀不停在上下耸动的男人,飞快的从一旁的圆桌上抄起了一个酒瓶,朝着那个正在飞奔上楼的小家伙砸了过去:“别靠近那里!”
伊沃.罗非微微眯着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他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给他的后背上就来了一拳。按理来说,为一个医生的伊沃本不该有这样的力量和勇气,但在近几年,有人跑到诊所门前来捣乱的事情已经平淡无奇,对于打架这种事情他似乎也习以为常。怀特被他揍的酿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却反常地并没有立刻转过身子对他发起反攻,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一个瘦小的身影,连上前阻止也忘记了。
纳维安也看见了伊沃的这一动,心里明白他是要为自己拖延时间,顿时越发紧张了起来,他用更快的速度往楼上爬去。
“你这个猪猡!”他显然比注意到痛感更先注意到纳维安距离凯特娜的房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截。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张惶失措,眼里喷射着愤怒和在几十秒前还没有出现过的恐惧。他甚至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呵斥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孩子用力敲响了凯特娜的房门。咚咚的声响像是死神宣告他生命结束的丧钟。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嘲讽地想着。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种自己久违了的情绪——那是绝望。他浑身冰冷,嘴唇哆嗦着,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灰,然后,他全身疯狂的痉挛着,青筋随之暴起,仿佛立刻就会蹦出来。
“你们不能这样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是他最后的反抗吗噢,看吧,这是多么的虚弱,多么的无力,蝴蝶以为自己可以扇动整个太平洋,却发现自己早已上网。
伊沃扬了扬眉毛,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不管怎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突然,房间里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怀特最先反应过来了,他猛地冲上了楼梯,扯着纳维安的头发,把他从楼梯上一路拖了下来,任他对自己有抓又挠,甚至连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小腿也无动于衷。
“看吧,到最后是没人能够阻止我的,上帝他可公平!”怀特这样想着。
伊沃看到他的举动顿时吓得够呛,他赶忙冲了上去,试图让怀特停下他的暴行,“看在上帝的份上!放手!”
“闭嘴!”他突然喊了一句,粗鲁的将纳维安踢了出去。
纳维安看见他晃动的影子,心脏急剧的跳动了起来,他想呼喊着救命,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腹部席卷了他的全身,他被踢得飞了出去,只能缩成一团,颇为无助地躺在地上,全身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痉挛。
“滚出去。”
怀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警惕的看着伊沃,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别想要再搞什么鬼,除非你想死。”
纳维安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怀特的脸。他很清楚怀特的确会这样干,他失败了,他没有机会了。那一瞬间他感到了非常的委屈,除了身上的疼,更多的是一种被不甘所引来的愤怒席卷的心口疼。他浑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他已无路可走,但他任然舍不得放弃这个触手可及的机会。
“别再来了,滚!”怀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纳维安发现自己似乎正对着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长长的尖刀,可能就是刚刚吧,也或许是他一直带在身边呢,因为怀特本就不是一个会选择事事相信别人的人，他干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了，没有那种东西他怎么可能安心。他吓得浑身发凉,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委屈的泪水突破了眼眶。那一瞬间,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伊沃最后把他抱出了那栋房子。
“先生您没有理由对他做出退让,即使是在那个时候!”
伊沃掏出手帕擦擦额前的汗,嘴上喘着粗气,他毕竟还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过多的大风大浪的医生。“不，盖伊，假如我们不退让的话他是绝对会在你的家中就将你杀死的，到时候你的母亲怎么办？我必须顾全大局，而且如今从他的反应来看我已经能够完全相信你就是她要找的那个孩子了...我很抱歉我之前没有信任你，但是现在，我们就必须开始从长计议。”
他轻轻的揉着他的脑袋。
纳维安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失控的扑到他的怀里,尖叫了起来:“可是我们失败了!”
伊沃弯下腰去,低头望着他,眼里充满了怜悯,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肩膀,把他紧紧搂住。
他的母亲也经常这样安慰她的孩子,但伊沃的怀抱并不如自己的母亲那样温暖,也不像母亲那样柔软。先生的衣服冰冷僵硬,带着寒风的味道,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那会让他想到自己曾经在孤儿院里度过的那些可怕的日夜——他哭得更凶了。
伊沃轻轻把他推开了,低着头看着他,直到两人面对面,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纳维安,“但是我们活着。”
他平缓地说,“你妈妈要的是一个能够与怀特当面对峙的你,而不是一具干冷僵硬的尸体,你必须活着,我们决不能让他再阻止下一次的会面,就在明天——你必须活着,对自己充满信心,对吗”
他默不出声地点了点头。
“你要做个勇敢的孩子,就像你当初敢往我这里冲一样,好了,擦干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下头,伸手揩干了泪水。
“好了,乖孩子。”
伊沃挤出了一个稍显僵硬地笑容,“现在,我要你笑着,你愿意吗”
“愿意!”他鼻音很重的答道,抬起头对伊沃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好,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纳维安,发现了他衣服上的黑黑的脚印,愤怒的看着那块脚印,“可怜的孩子,”他摇头咬牙切齿地说着,“那是猪踹的!”
纳维安低着头,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衣服上那块丑陋的黑斑点,赶忙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但是很快他又不由自主地用手压在了自己的腹部上。在镇定下来之后,他突然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怀特并不温柔。
“快过来,我带你去看一下!”伊沃先生说,然后他弯腰抱起了纳维安,“总有一天我要那猪猡好看!”
“是,”纳维安嘶哑的回答着,“我等着看他。”
凛冽的寒风拍打着怀特的脸,他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公用电话亭,呼地关上了门。他皱着眉头从自己的指缝间取出一枚一角的银币将它插进收费孔里,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他拿起话筒听着对面那头传来的遥远的铃声,眉头紧皱。一次,两次,三次。他将电话重新放回了原位,银币又叮叮当当地从补差槽里跳了出来。真是很好,那两位显然没有留下什么正确的号码,他被他们欺骗了,但——
他取出了银币,将它捏在手上,最后转身走出了电话亭。
他知道那个医生住在哪里,因为那封信件将永远不会被人送到凯特娜那蠢娘们的手上去。
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看吧,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又是一个不要命的人。他边走边想。难道这个世界上自谥正义的人还少吗他们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想想......为了一个小鬼,为了那少许的钱财而豁出自己的性命这种事情真的有意义吗他还真不记得有几个同他对的人留下过好下场......噢,他忘了,他怎么就能忘记那件事情他砸了砸嘴。要知道,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凯特娜那个臭娘们无非就是他的一切!他是那样的爱她——可不是吗,他对她那肮脏下流的感情,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他不为了她豁出性命才怪呢!
他点燃了一根烟,继续沿着小路去寻找他们可能居住着的那偏僻的旅馆。
在他的旧居不远处的街道,他找到了那栋难看的建筑,房子足足有八层楼高,一身难看的灰色,旁边有一条通往旅馆后的停车场,旅馆大门前的霓虹灯正闪着耀眼的红光,上面写着欢迎常驻及过往旅客的话语。
哦,这里真是棒极了。
怀特轻轻嗤了一下鼻子,将口中的香烟取出来丢在了地上,用鞋尖将它的火光碾碎了。
这向来是来历不明的人藏身的好地方,只需要脚够房租,没有人盘问任何的问题,也没有人在乎你是谁,来去自由。这看上去棒极了不是吗
他轻轻哼着一首轻快地乡间小调,沿着水泥台阶走进了旅馆的门厅。
“现在,我的复仇时间就快要到了。”
他这样想着。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盛,温暖伴随着松木特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只感觉十分的困倦。
窗外的白雪正慢慢地飘落下来,没有寒风的困扰,似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这让人感到不适的宁静之中去了。
纳维安下意识的抿紧了嘴唇,似乎是想要从自己的梦中清醒过来。
伊沃坐在他的身边,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后背,带着非常重的鼻音在给他唱着一首并不着调的小曲。伊沃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单单凭着他敢于同怀特做出反抗并且在与怀特的对决中能够取到他的绝对性的致命把柄这一点看来,他远远要比怀特心中所想象出来的形象要来的难解决多了。
他自然是知道只有一封信件的话最终它会落到谁的手中,并且同样知道在那封信件暴露之后他可能遇见的灾难,于是他悄悄地买通了送奶工,嘱咐他务必要将牛奶连同那张小小的纸条一并送进凯特娜的房子里,随即立刻带着纳维安从假地点赶赴到了这里——凯特娜与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一间连当地人都不会注意的老宅。
他移开了自己那只正拍着纳维安的肩膀的手,将它抄进了口袋中,另一只手正拨弄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怀特不会放过他们的,更不会允许凯特娜出来见他们。想要证明纳维安的身份这件事情实在是无比的困难,就撂开一切先不说会面的问题,他们现在到未来的十五个小时之内能否真正安全也是个未知数,怀特是个疯子,他必定不会放过他们,现在看似安全的环境实际上才是最危险的环境。
他开始解开大衣的牛角纽扣“我还能为这件事情够坚持多久”他反问自己,“这种幼稚的报复和对决如果不早点停止,那么最先输掉对决的那个人便必定会是我。”
纳维安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对于他的话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哼哼了一句。伊沃的手停在扣眼上不动了,继而又快速地将纽扣扣紧,伸手抱起了纳维安，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个大的枕头，使他整个人依靠着那东西:“怎么了,做了噩梦吗”
“大概是的,我的头部疼的厉害,先生。”
他强颜欢笑了一下,低头紧紧地揪住了身下的被单,“我刚刚梦见了妈妈,她的情况很糟糕,我还梦见了您,先生,您被怀特杀死了......我在想,我们真的有可能击败他吗就算击败了,又有谁会相信我们呢,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妈妈......假如她的情况不好,我回到她的身边她就会好起来吗先生,说真的,在我重新回来的这几个小时里面,我又后悔回到这儿了,你看,没有人欢迎我,也没有人需要我。”
伊沃勉强笑了笑,“没有人能够杀死我,盖伊。”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死板而模糊不清的东西,那使得人感到强烈的不安,“你妈妈的情况的确不太好,但是她至少都还能够再活二十年呢,只要你回到了她的身边,她只会更加的好起来,你也完全不需要后悔,你本就是该属于这里的,怀特无权剥夺你的一切。”
他说着连自己也大不会相信的谎言。距离安全时间最少还有十四个小时。他看了眼墙上的大挂钟。
纳维安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但他发现这已经不再是他在孤儿院当中穿着的那身灰袍子了,理所当然的他也没可能摸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真遗憾，他想，糖果是能够给人带来好运的东西，但是我偏偏没有了它。
“一切都应该会再次好起来的,让我们祈祷吧,先生——”他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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