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垂爱之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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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那的确只是一只小狗。
洗的干干净净的小灰狗——是的，它仍是一只小灰狗，尽管被虞珍珠起名叫做小白。
小白被新任饲主养的很好。不但毛发丰厚蓬松，眼眸黑亮湿润，连叫声也十分柔软娇美。跌跌撞撞地扑到主人脚边时好似一只胖乎乎的棉花糖，黏上了就脱不下来。
真是一只合格的宠物小狗。虞珍珠很是欣慰地想，今天得去给小乖狗补第二针疫苗了。
她瞥了眼窗外，还是阴天，灰云坠垂着，不知哪一刻就要滚下场淋漓尽致的大雨。
信号也断断续续，电视上的女主播念着每日新闻，不时卡顿。
“孝感路与司南路路口……封路……请……”
“一男子持刀当街……”
“……病毒流感……各市民如无必要少出门少聚餐……”
“……太平洋……热带气旋……”
说来最近天气一直不怎么好。虞珍珠脑海中迅速地掠过一个念头，像是说有台风什么的，连蔚之礼都安安稳稳宅在家里居家办公，陪伴她的时间也变多了，倒成了贴心好老公……
她心下哂笑，一手拎着狗笼推开门。
“珍珠，家里没醋了。”
好老公正从厨房探出头来，腰间系了围裙，手拿锅铲，温声细语。
“记得捎瓶醋回来啊。”
虞珍珠随口应了一声，没回头，脚步也没停。
宠物医院并不远，车流也神奇的并不拥堵，按理说应该很快，但车子上路不过五分钟，才刚拐过一个大路口，就被交警拦住了。
虞珍珠靠边停车，降下车窗，递出证件——
等等怎么感觉制服不太对？还有这围堵过来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
她盯着其中一人半生不熟的面孔打量片刻，记忆终于回笼。
“你是……”那个嘴欠的小警察。
她神色微变，当即往后一仰，脊背紧贴着座椅，一个明显的防备紧张的姿态。
“请问有什么事吗？”
副驾驶座上的狗笼里，小白像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突然义愤填膺地汪汪大叫起来，呲着小狗牙，扑腾着四条小毛腿拼命撞笼子。
说实在的，它的狗叫有够扰民的，伴随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警报滴滴声，这场面简直混乱嘈杂地令人窒息。
眼见对方几人脸色越来越差，虞珍珠不得不多解释一句：“它可能有点怕生……”
她解开安全带，下意识伸手去安抚:“小白——”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别动！！！”
虞珍珠被这平地起高楼的一嗓子惊住了。
她愣在原地，瞪圆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全身酷黑冲锋衣的影子迅疾如风地越过了自己，一把夺走了小警察手里高高举起的——那好像是个长方形的机器？
虞珍珠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尽管什么也没看出来，心里的不祥预感却越发浓重。
黑色冲锋衣简单交涉几句，退回来敲了两下车窗，不甚客气委婉地开口。
“喂，下来谈谈。”
他俯下了上半身，那张虞珍珠看来竟然也该死的眼熟的脸自然贴近了车窗玻璃，眉毛很浓，目光很冷，扫了眼副驾驶的位置。
“带上你的……狗。”
……
虞珍珠心不在焉地按下电梯键，突然发觉自己忘了买醋。
她提着狗笼踟蹰片刻，电梯已从车库爬上一楼，停住了，虞珍珠余光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男子抱着一只猫，慢悠悠走进了电梯间。
来人站定在电梯间另一边，没有过来摁楼层的打算。
虞珍珠心里有事，也懒得多理会，眼皮垂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小灰狗尾巴上的乱毛。
结果那人自然熟地凑过来，长欸一声。
“你家这狗。”他指指点点：“应激了吧！”
这话一出，虞珍珠眉毛高高飞起，险些连自己的满腹心事都抛干净了。
狗应激与否不知道，我看是人应激了吧！
不知道养狗的人最讨厌别人指指点点了吗？
她斜眼瞟去，将此出口不逊的养猫人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一件格纹灰的套头毛绒马甲，一顶同样柔柔卷卷的黑色头毛并一只玳瑁色长毛大猫咪，五官也是柔和清秀的，毫无攻击性，就是嘴巴不怎么讨人喜欢。
虞珍珠二话不说，当着大猫猫的面重重撸了把狗毛。
小灰狗应景地嘤呜一声，当即没骨气地软了四条狗腿，摊开白肚皮仰躺在笼子里，主人一揉就一哆嗦，好一幅知情识意任人采撷的风情模样。
可见虞珍珠撸狗手法也颇有门道。
貌美矜持的玳瑁大猫咪本来缩在主人怀里，睁着一双绿蓝色的瞳孔聚精会神地观察，见此舔狗痴态，它白白的胡须颤了颤，竟颇有意动地连连踩动爪子，作势欲跃。
“欸这可不行！”
男子仿若未卜先知，分外机警地一把薅住猫咪后颈毛将它拽了回来，不顾猫咪挣扎着喵喵直叫，他强硬地提起猫咪，贴近猫咪，细致地观察猫脸——
“不应该啊……”他嘀嘀咕咕：“你鼻子是不是不管用了？难道闻不到？还是……”
虞珍珠迅速而不动声色后撤一步，见快到自家楼层，她舒了口气，面对着电梯门目不斜视字正腔圆地骂了句“傻逼”。
男子一呆。
电梯门一开，虞珍珠甩开腿就走，自认自己走的十分潇洒。然而她很快听见了慢吞吞地挪出来的，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们隔壁的邻居。”
虞珍珠当晚在饭桌上面色沉重地开口。
“我骂了他傻逼。”
蔚之礼立即正色道：“骂得好。”
虞珍珠无语：“我是说真的，我当时不知道他就住我们楼，我要是知道……”早知道还是买一梯一户的大平层了。
蔚之礼连连点头，不忘给她碗里加菜：“你就不骂了？”
虞珍珠拧眉把碗里的青椒重新挑出来：“……那他还是个傻逼我没说错。”
一根根翠绿的青椒段被夹出来依次摆在碟子边缘，像是一列整齐站军姿的士兵。虞珍珠欣赏片刻，又加了片滑溜溜的蘑菇，给第一名士兵戴上了帽子。
“好烦啊。”她不经意地抱怨道：“你怎么天天炒蘑菇青椒？”
蔚之礼实话实说：“因为之前你说喜欢吃青椒……”
“胡说。”虞珍珠理直气壮地坚定反驳：“我明明最讨厌吃青椒了，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她看似随意，实则打起了精神，专注盯着对面男人脸上每一分变化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舒展了眉宇，略带几分纵容的笑容。
“好吧，你说的对。等你喜欢吃青椒了再炒给你吃……再来点汤？”
他举着洁白的汤勺，笑意莹莹，光华如湛。看上去真的就没有一丁点的不情愿，就连投递过来的眼神里含着一团暖融融的波光，和以前的狗脾气……
虞珍珠戳着饭粒的筷尖顿住了。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白着小脸，小小地，轻轻地吸了口气。
“怎么，难道也不喜欢喝山芋排骨汤了吗？”
蔚之礼放下汤勺，略显失落地垂下眼睫，遮住了那一双尤为漂亮的温柔的深棕色虹膜，这一刻他的神情姿态给人的感觉，真就和灰狗狗小白相差不远。
甚至比小灰狗本狗还要深谙惹人怜惜的要诀。
可是见鬼了！虞珍珠心中巨震，蔚之礼这狗比什么时候能跟惹人怜惜这四个字扯上关系了？！
是我他妈的被美男计糊了眼，还是被下了降头？怎么就毫无察觉？？
虞珍珠复又忧心忡忡，但她今日经历了数次激烈的情绪转变，实在没有余力再去纠结什么……不妨明天再说。
她换上毛绒绒睡衣，慢吞吞地缩进了被子里。
半夜，蔚之礼带着一身凉气来爬床。
作者有话要说：
又做了张封面，感谢ai绘图，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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