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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小时,黑漆花的人已经把这娱乐会所上上下下清理了个遍,东西也都摆放整齐了,大概是常年跟在玉面阎罗身边养成的习惯,他们甚至把台球和酒瓶子都按照颜色摆了个阵列,力求秩序和美观。

现在站在门口往里看,忽略那空空荡荡的门和窗户,这会所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贪烨站在台球桌前,目光不断往后面的赌桌上瞟,他站的这个位置,视线是非常不错的,即使听不到声音,也能看到两人脸上的神情——诗人脸上没有以前那种明显的笑意,凡凉保持着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觉得,两人谈论的话题应该不怎么愉快。

贪烨把白球抓在手里,往前一抛,那球在台布上滚了一道,最后撞散了原本垒成三角形的球堆,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响。

他的思绪也随着这一声撞响缓缓沉落——黑漆花现在一举重创了其他黑手党,团长估计是打算将全员集合在港口,等到河九一送来现金,他们把钱收好装好,带着所有人开船逃到海上。

而海上的抓捕极其麻烦,h市的警局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一批海上专案队,万一等到黑漆花的人逃到公海,那就是真的鞭长莫及了。

本来在得知团长同意和河九解约自愿放弃一半黑漆花地盘后,贪烨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本想折返回来后立刻告知昊远局长,没想到中途被庞鲨绑架因此耽误了两天。

那天他从凡凉房间出来,回住所后直接取了藏着的一批炸/弹,连夜把那些小型炸/弹装在了黑漆花会所附近停泊的车上。

胜在身手矫健,一路避开监控,为保万无一失他就连楼顶上那架直升机也没落下,但没想到变故来得那么突然,第二天黑漆花会所就遭到了围剿,那十几辆车因发动机被炸而抛锚,他也怀着复杂深沉的心情坐上了那架被他亲手装上炸弹的直升机。

而团长始终藏匿在幕后,海滨局势现在又异常紧张,各方势力都在观望,贪烨也知道h市警局肯定早就派了不少便衣在这里盯梢,昊远局长在收到自己那条消息知道团长要离开海滨后估计也立刻采取了相关措施。

海滨的形势如同一根绷紧的弦,简直一触即发。

贪烨的眉微微拧起来,因为眉眼相距较近,这样的面色无端沉着压抑,几绺碎发盖过额头,他静静盯着被击散的球出神。

在旁边站着的麻子侧头过来,看到他的神情也是一愣,心里无故有些紧张,问:“贪哥你怎么了?”

贪烨瞬间回神,就像笼罩的乌云被吹散,他又恢复了那副随和带笑的模样,扭头:“没事,只是在想他们怎么谈了这么久。”

麻子不疑有他,嘟囔道:“噢,凉哥在黑漆花就跟黑柱老大还有诗人很熟,平时一起做事会多说几句话,”

“我以为他跟谁都聊不过来,没想到还有一两个人,”贪烨把被自己打乱的球重新摆回去,继续问,“黑柱和诗人?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个跟他一样都是直接和团长汇报工作的吗?”

“也差不多,”麻子抬起头思考,“诗人不直接负责黑漆花地盘上的生意,平时就是处理各种消息然后告诉我们,或者是直接让凉哥去做事,比如哪个黑手党偷了我们的东西,要去保护哪些人或者是要清理掉哪些人。黑柱老大的话,听说他和凉哥都是十年前开始跟着团长的,好像一直对凉哥颇为照顾,虽然凉哥不怎么爱讲话,但是好像对黑柱老大的态度挺好的。”

贪烨听到黑柱两个字时手一停,问他:“说到黑柱,我怎么感觉他一直没怎么参与过黑漆花的具体事务?”

最开始他提着黑鼠血淋淋的头颅,为求干部之位,极其凶悍地和黑柱干了一架,当时这个男人一直恪守着保卫团长的职责,对其他事不闻不问,在他加入之后,无论是游艇上还有黑漆花会所里,也都没听过这位沉默的干部对黑漆花做的事发表任何自己的意见。

“我印象中黑柱老大一直跟着团长,也没做过其他的事,”麻子张口,又悄悄凑近了他一点,“不过我也听说过一点,说黑柱老大似乎不太愿意插手黑手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贪烨瞳孔一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此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身着西装的彪形大汉,正神色匆匆往这边赶来,贪烨认出他是凡凉手下的人,招手让他过来。

听完一大段盯梢描述后,贪烨吃了一颗薄荷糖,在一阵清凉气流中开口吩咐:“麻子你带人过来,我去跟凡凉说。”

他转身走向里面的赌桌,麻子招了招手示意人都聚过来,一下子乌泱泱一片人,全往赌桌那边围去。

凡凉还坐在原来那张椅子上,听到声响刚回头,自己的肩膀上又一重——贪烨这次是把手直接搭在了他肩膀上。

所有人看着他们贪哥微微俯身,靠近凉哥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河九开始行动了。”

一时:“?!”

这两人第一次见面都动刀动枪地打起来了,怎么现在关系突飞猛进成这样了,况且以往和玉面阎罗有过肢体接触的人下场一个比一个惨,贪哥怎么有勇气做这种找死行为?!

所有穿西装打领带的黑手党人都是面颊一抽,注意力压在那只手上,很担心两个人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站在旁边的麻子却很淡定,表示自己已经看多了,而且从他这个角度看,那个低头说话的动作跟要亲上去一样,他赔笑似的乐呵一声。

出乎意料地,凡凉神态自若,没别的反应:“他到港口了?带了多少人,看到钱了吗?”

贪烨伏在他耳边:“嗯,三分钟前到的,三车人,估计有十来个保镖,后车厢里堆满了保险箱,预估数量在二十左右。”

“肯定不止三车人,”凡凉冷静陈述,“十来个人只能勉强移动和保护现金,他应该还在别的地方专门安排了人保护自己,去找。”

他说着,给了麻子一个眼神,后者立刻清点了几个人,这些人一刻也不敢耽误小跑着离开。

贪烨轻轻一笑,还是用那种亲近的姿态:“我也这么觉得,听说他右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算是带伤来赴约,你那天说的真没错,他的确不是那种会因为被射了一枪就放弃一切的人。”

“那不是显而易见吗?”凡凉回过头,眯起眼睛,突然说,“我说了我讨厌薄荷味。”

其他人都被他这句带有发难意味的话吓了一跳,摸不着头脑,贪烨收回手站直身体,看着他挑了一下眉,不管不顾:“可是我喜欢吃,你总不能不让我吃吧?”

坐在侧边的诗人好似突然对自己手背上的纹身感兴趣了,他低头看了一会,又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为众人解围:“可以了凡凉,团长应该还在港口等着,我们现在过去吧。”

*

港口,远处的大海潮起潮落看不到尽头,靠岸停泊的数十艘大型货船上都刻着黑漆花的独特印记——八条黑色的线条从中心开始蔓延,到外部开始规整地汇合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形。

海岸处的仓库如林耸立,举目望去,锈红的铁架在空中层叠如网,堆成山形的集装箱挡住一部分阳光,七八台起重机架在旁边,吊车臂直直指向天际,其中一个正吊起一个橙色集装箱,下面还有带着安全帽的港口工人在指挥。

咸腥的海风夹杂着生冷的铁锈味,沿着海岸的沙堆和铺平的水泥地,一路席卷进人的鼻腔。

河九被这味道呛了一下,但是碍于右肩膀上的伤口,他生生忍住了,那张干枯脸上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他穿着浅灰色的定制西装,打着红色菱格领带,除了那一条跨过脖子用来固定胳膊的白色绷带,他下一秒完全可以去股东大会上发表老板感言。

此刻周围停着三辆车,只有身后这辆车的后备箱大敞大开,保镖头头正在给其他人分发保险箱。

其他八个保镖已经人手拿了两个箱子退到旁边,面无表情地站着等候吩咐,剩下三个也一个接一个拿着箱子离开。

保镖头头把倒数第二个箱子双手递过去,等了半天没等到人来接,他扭过头,看到了自己老板那张脸。

河九:“........”

河老板在生意场上沉浮这么多年,修的一副好定力,他小幅度地动了一下自己被紧紧缠住的胳膊,五十岁的面容言笑不苟,一副淡定精厉的姿态:“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给我?”

现在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差到都可以说个冷笑话了。

保镖头头当即发觉自己的错误,把两个箱子拿出来,后备箱关上,老老实实地立正,铿锵有力的道歉:“对不起老板,我刚刚数数的时候忘记把自己算进去了!”

河九摆摆手,懒得跟他计较,眼神冷厉地往周围一扫,带着这十二个人浩浩荡荡地往海岸那个方向走。

海岸边,一个年轻男人拿起一杯红酒,他的躯干和那双手一样削薄显瘦,银白色的头发盖过耳梢,唯有头顶那一窝是黑的。

海滨老二,森蚺,晃了晃那鲜红色的酒液,微尝一口,啧啧砸了下嘴,紧接着他一手撑着栏杆,一手倾倒高脚杯,红色的酒液被倒进淡蓝色的海水中。

坐在旁边的团长取下圆顶毡帽,淡淡道:“这是典藏款,不是那些加过水的。”

森蚺回过头,对他皮笑肉不笑:“我知道,很久没喝过这么醇厚的红酒了,我只尝一口,要是喝多了就不会珍惜那一口的余味了。”

团长抬起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倒是挺符合你的作风。”

“考虑好了吗,我的建议?”森蚺空洞洞的眼神望着他。

“在海滨,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团长回视他,“之前交易会那次和你合作是因为有利可图,可现在我的利益已经不在海滨了,所以我不会留下来陪你对抗警局。”

森蚺没有僵直,也没有恼火,他悠悠抬头望向那货轮上的刻印,语气森森:“有时候我觉得黑漆花真算是某种入侵物种,你们扎根在海滨,吸干这里每一寸的养分,把自己养的肥硕壮大,收割果实之后又施施然离去,做的不留余地。”

“黑漆花在很多行业基本实现了垄断,其他黑手党也分掉了为数不多的剩余利益,现在海滨已经饱和了,要想有所发展,目光就要放长远,”团长尝了一口茶,“该舍弃的东西就应该果断丢弃。”

“你就这么抛下我和小鳄鱼?”森蚺语气骤然变亲昵,那眼瞳里却闪过某种深不见底让人胆颤的寒光,“我白帮你干了那么多活,到头来什么都没捞不着。”

团长对他这种神经病作风毫不在意:“你逼诱野狍去投奔沙鳄,威胁鸽尾帮你运奴隶,又把奴隶藏在沙鳄的赌场来触凡凉的霉头,把黑漆花和黄金沙都拉过来帮你吸引警局的注意力,我已经回报很多了,做人要知足。”

森蚺冷哼一声,迎着风眯起眼睛:“葬头那个鬼东西真没用,没能干死你个老不死的。”

他这态度一下子转了180度,和刚刚那副亲昵友好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过这次会所突袭,你还是和我想的一样狡猾,第一时间就舍弃了你那些干部,赶紧跑过来保全港口的生意,放任他们流亡在外,是不是说明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他话里含针带刺,却刺不透团长那副面容:“只是事出突然而已。”

森蚺把红酒杯搁在小台桌上,顺手拿起那条拐杖,龙头一抽,寒光乍泄:“你刚刚说了你要离开海滨的理由,我看不尽然吧,警局那群蛮狠的家伙不仅对我的黑火线下了重手,连你的运输线也没放过。看来他们已经看不惯你这个山大王了,这次说不定打算把我们一锅端了,真不考虑留下来和我一起联手报复一下?”

“如果不是你的黑火厂移不了,你现在估计会比我消失得更快,”团长一语戳破,抬手握住那根拐杖。

森蚺没松手,和他僵持,倏忽扭头一望:“那个冤大头来了。”

团长挥手,不远处站着的崩头立刻迈步去接待河九,他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啧啧真无情,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这姓河的冤大头与虎谋皮一次,竟然要搭上自己十年的光阴,想必他一定很后悔那次和你合作吧,就连我都很为他不值呢。”

“他作为一个精明理智的商人,自然会在不同的时期做出对当下最有利的选择。”

森蚺对他眨了眨眼,他比团长、河九两人要年轻十多岁,但是话语和举止却没有丝毫要尊老的意思:“.........你说他会投资我的黑火厂吗?利润可以翻好几倍,是笔永远不会亏本的买卖。”

团长拿回自己的拐杖:“他现在要把自己的脚从泥潭中拔出,怎么会在你这里再踩上一脚。”

森蚺假惺惺地遗憾:“真是可惜,我还想带着他一起发财了。”

他扭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走路姿势不太协调,被突然叫停,团长的声音粗重,放的有点低:“还有一件事,凡凉让我问你,黑市最近有售出过大批量的炸/弹吗?”

森蚺在午后阳光中回头,海风吹起他黑白驳杂的头发,那乌黑的眼瞳小幅度地扩一下:“没有,所有东西的流出必经我手,不然就是其他人手上有存货,或者是东边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警察从他们枪械库里拿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写着写着,我都有点心疼河九了这什么作恶多端两人组啊哈哈哈哈,给人肩膀打了一枪,还要送钱来森蚺的状态,嗯,很符合精神病人的日常精神状态,哦天吶,他叫沙鳄什么,小鳄鱼,哦天哪,精神病院的门是不是关得不太牢固,赶紧把人抓回去~~贪哥,如果你还想要凉哥亲你,这边建议你把口袋里的薄荷糖全部换成橘子糖哦,效果立竿见影~~【下次更新:4.14】成功17次,失败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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