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王八蛋，可长得真好看。
虽然金钱的真实面孔丑陋无疑，但却不得不承认，正是在金钱的诱惑和刺激下，人类社会才能够得到如此快速的进步与发展。
所以很多时候，即便淩岳很厌恶一些西药垄断集团坐地起价贪得无厌的嘴脸，却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指摘他们这种吃人血馒头赚买命钱的行为。
毕竟在那些人的眼里只有利益，病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堆赚钱机器，只要能赚到更多的钱，又有谁会去在乎病人的死活呢？
“五千块钱一瓶，呵呵...果然是一本万利啊！”
讽刺地撇了撇嘴后，淩岳当即问道。
“月秋，你知道我给你的这种仿制版替诺福韦酯是什么价格吗？”
“什么价格？”
淩岳淡淡说道：“仅仅只是雷欧西药集团生产的正版替诺福韦酯的五分之一。”
“什么？才一千块钱一瓶？”叶月秋微微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山寨版的替诺福韦酯居然售价这么便宜。
“呵...才一千块钱一瓶...么？”
淩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弧度。
“或许对于你我来说，一千块钱一瓶的售价的确算不得什么天价，但不要忘了，我们大多数患者的家庭条件其实并不富裕，光是承担购买替诺福韦酯这一种药的经济压力就足以让很多家庭喘不过气来了，就更别说除了替诺福韦酯以外，辅助治疗的药物还有十几种之多...”
“所以如果所有患者都通过正常途径使用正规药物的话，一应费用加起来，大概每个患者一个月至少得承担接近七千块钱的治疗费用，而以我们国家的人均收入水平，你觉得会有多少患者家庭承担得起这笔巨大的费用开支？”
听完淩岳这番话，叶月秋感觉自己心里就像是有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压了下来一般，很压抑，但又十分无力。
她现在甚至觉得，即便她把这种山寨版替诺福韦酯对人体有害的消息公布出去，那些深受病魔和经济负担双重困扰的患者们，依旧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价格更为低廉的山寨版替诺福韦酯。
——就连一文钱都能难倒英雄汉，更何况芸芸大众乎？
“可即便是这样，服用山寨版替诺福韦酯对人体有害，这依旧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身为医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患者们自寻死路却不管不顾吧？”叶月秋咬紧嘴唇说道。
淩岳叹了口气，情绪也是颇为烦闷地摆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这种山寨版替诺福韦酯始终都是不合法的有害药品，既然市局现在已经插手进来了，那以黄志涛的能力，距离彻底侦破案件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咱们还是先回505病房，因为这件事的背后，我始终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必须得问清楚最真实的情况，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好。”
……
与淩岳和叶月秋沉重的心情相比，505病房里的气氛也是一片凝重。
“哥，你说...那个黄副局长，会不会真把我们抓进去坐牢啊？”病床上，王芳仅仅抿住嘴唇，苍白的脸上亦是带着几分惶恐与不安说道。
“不知道。”王军摇了摇头，脸色也是一片阴沉。“不过就算他真把我们抓去坐牢，我们也绝不能告诉别人究竟是谁卖给我们的药，千万不能说一个字，明白了吗？”
“我明白的。”点了点头后，王芳脸色却是更加苍白了。“可我听说牢里的那些犯人都很变态的，而且喜欢还欺负新人，我要是斗不过他们可怎么办啊？”
“你别听那些人瞎说，他们又没坐过牢，怎么会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以前有个兄弟是在社会上混的，帮他大哥扛过雷，前两天才刚放出来，他跟我说过一点里面的情况，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没你想的这么黑暗。”
虽然是故作一脸大大咧咧地安慰着，但王军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要是黄志涛真不肯罢休非要把自己兄妹二人抓进去的话，那到时候大不了自己就把所有责任扛下，反正自己就算活着也是个没用的累赘，倒不如死在监狱里，反倒还能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咚咚！”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的一阵敲门声使得王军脸色微微一变，立马冲着妹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对着门外说道：“请进。”
随后，当淩岳与叶月秋走进病房后，看到他们二人的样子，王军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善起来。
“怎么又是你们？如果你们还是为了帮警察查案的事情过来的话，那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在我们兄妹身上白费力气了，我们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对于对方如此强硬的态度，淩岳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是一脸笑呵呵地便搬了张椅子到王军病床边坐下，一边随手拿了个苹果开始削起来，一边貌似一脸随意地说道。
“刚才有外人在场，很多话我都不方便跟你说，不过既然他们现在已经走了，那我也就没什么顾虑可言了——王军，禹哥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王军兄妹毕竟不是什么一路从勾心斗角当中走过来的老江湖，所以一从淩岳口中听到“禹哥”这两个字，王军的表现倒还好，仅仅只是从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狐疑不定，可王芳脸上的惊慌失措，却是几乎要化为了实质。
“什么禹哥水哥的，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王军板着脸一口否认道。
“是么？”淩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又一脸深意地说道。“不过据我所知，禹哥负责的好像主要是城西那片区域吧，就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住在城西的那片廉价出租房区呢，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一听这话，王军心中的震惊就再也无法掩藏得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禹哥主要负责的是区域是城西的？”
淩岳双眼顿时一眯：“看来跟我猜的一样，你们手里的替诺福伟酯，果然是从禹哥手里买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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