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32章：不打不相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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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前，在伏见真理独自离开，为了与友人的约定和自家本丸的安全，去往第一线前，将自己的阴阳术和本丸，托付给了小乌丸。
所谓接受得越多，承担的就越多，81096本丸的坐标的确也在泄露之列，唯一让付丧神们庆幸的，是审神者在离开前加固了结界并且转移了坐标，且在时间溯行军袭来之时，审神者并不在本丸里面——坐标二次泄露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伏见真理虽然做了两手准备，但为了避免自己最后无法归来，本丸的刀剑们就此迷失在时空之中，还是留了一条通路连接时之政府，恐怕这就是灾祸的由来，也是后来由本丸中的付丧神们推测出的最可能泄露途径。
不管怎么说，太刀小乌丸折断在了那场灾祸中是事实。为了保护大家，也因为本人是本丸唯一一个懂得阴阳术的刀剑，在已经重伤的情况下，硬撑着喷涌出敌军的时间转移装置，使用阴阳术再次转移了本丸坐标，而作为代价，是在使用完最后一个御守之后，还是被敌军切断了手臂，并在脖子上留下了极深的伤口。虽说付丧神只需要用灵力修复本体就能恢复伤势，但这种已经使刀剑本体断裂的伤口，在审神者不在场的情况下也是无计可施，是由狐之助翻出了本丸的灵力储备才勉强救下。
而另一个后果就是，伏见真理死去后，本丸基本弹尽粮绝，最后还是得向时之政府求助，紧接着迎来了第二位审神者——盐田洋介并不是会珍惜刀剑的类型，在看到仍保持着伤势的小乌丸后，本人也丝毫没有救治之意，只是出于收服人心的需求简单治疗，随后便以灵力实在不足的理由抛到一边。
发展到后面，为了给不满其管理的付丧神们下马威，以不期望短刀们受伤为由，多次指派带有旧伤或伤势未愈的成年体型付丧神出阵，而小乌丸因为被他判定没有商业价值，其目的早已不是为了威胁，而是干脆想这位付丧神早点碎在战场干净，甚至私底下还让狐之助在手入室动了手脚，为的就是让他伤势更慢痊愈，并随后安排多个远超其能力的战场。
新伤叠旧伤，尽管小乌丸本人心智坚定，这番要命的针对也没让他内心堕落，然而身体在灵力匮乏的情况下，本能般接纳了时间溯行军的力量，像树木因为受伤而结痂，他的伤口上也涌出了骨刺——这种已经能够被判定为暗堕的情况，被盐田洋介发现不过是多了一个可以顺理成章碎刀的理由，虽然狐之助出于愧疚隐瞒了情况，但绝不可能长久。最后是冲田总司看不下去，利用自己能够对外施放灵力的能力，和从小乌丸本体刀上掉落的碎片，以及战场上随处可见的断刀，在他本人的阴阳术指导下，伪造了小乌丸已经碎刀的假象，并将其偷偷藏于自己和清光的房间中。
看在初始刀的面子上，盐田洋介不会傻到对这里进行巡视，新选组的其他刀剑也默契地掩护起来，这也给了冲田之后在动手时，小乌丸能配合及时截断本丸和时政联系的机会——自然，由于契约中天然对噬主行为的禁止，能做这个行为的除了冲田总司别无他选，这个计划连透露和商量都做不到，虽说其余太刀和大太刀都及时反应过来，但简直能算得上临时起意，这就是为什么就连和泉守兼定也并不认可那次行动的原因，只是据本人言，结果好才是真的好，丝毫没有反省和后悔的意思罢了。
——盐田洋介的离开并没有让情况转好，或者说，由于吸收了过多时间溯行军的恶意，如今附在小乌丸身上的骨刺/黑烟，与其说是身体的自愈本能，不如说已经是诅咒一般的事物，经由冲田的实验来看，本人已经接受不了正常灵力，只能靠时间溯行军的暗堕能量续命，与付丧神本身无关的暗堕也意味着无论他意志有多坚定也逃脱不得侵蚀，同时也就意味着，当晴姬燕依使用灵力供应器恢复本丸的灵力供应时，本人会因为正常灵力的涌入直接失控，彻底成为失去理智的时间溯行军一员。
“与其眼睁睁看着我自己失去理智，失去人类的身份，沦为应该被肃清的敌人，不如现在得到您的允许，给予我解脱。”他平静地说，“长谷部那孩子其实说的也没错呢，这个本丸即将迎来新生命，但总有刀剑需要活在过去，如今能看到死气沉沉的孩子们再度燃起活下去的信心，能看到本丸有过去热闹的影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老爹……”加州清光手有些发颤，想握拳又放下，下意识去看旁边的两个人——正如小乌丸期待的那样，晴姬燕依将刀缓缓出鞘，双手把持，刀尖正对着黑发的付丧神：“……我刚才在那边说的规则，您有听到吗。”
“我并非不承认您为新的审神者，不过是希望自己能体面死去罢了——嘛不过这样看来，确实也符合了您的第二个条件，如果是能在战斗中死去，那倒是也别无所求。”他呵呵笑了两声，将自己的本体刀拔出，“但是主君啊，不要抱着能手下留情的想法，我并非在发泄，也不是小孩子的任性，而是考虑到您和其他人的安全做出的选择，就算最后因为失去行动能力无法就死，因为一时心软而导致的后果，只会给我带来更屈辱的结局罢了——看在我一直以来都在兢兢业业工作的努力下，姑且也满足一下老人家最后的遗愿吧。”
“……”晴姬燕依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她双手一松，手中的打刀就这样落到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哎？”小乌丸和加州清光被这一下意料之外镇住，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她缓缓站直身体，一手按住心口，“来到这里之前，我许了个愿望。”
“不是什么，所向披靡的愿望，而是许下了，希望能获得和你们的生命匹敌的意念，”她看起来神情低落，“我，希望能救下你们，正因如此，我的能力不足以杀死你们，我的能力足以保护自己，在这种规则的束缚/帮助下，像我这样力气大到不足以控制自己的妖怪，才敢定下与你们挑战的规则。”
“但是，刚刚，持刀对着你的时候，我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一点力气都不剩。如果我想要救下你，靠刀剑是不行的，你已经决意去死了，哪怕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现在，我也能够杀死你。”看着掉落在地面的打刀，她无法将其拾起，幼童第一次感知到的不仅是自身的失控，还有对如今场面无法达到自己预期的迷惘，她再度闭上眼睛，深呼吸两次，按在心口的手捏紧拳头，“呼……呼……所以我，也要做好决心才行。”
“我不会用刀的，”晴姬燕依的眼中有着晶莹的闪光，“我会用这双手，做出决定！”
她开始动作，手上凝聚起灵力，捏紧拳头冲了上去，而在这段小小的助跑之中，小乌丸无奈地露出了笑容，将持刀的手往外划开，撇过身上扎人的骨刺，做出了一个长辈模样的，小小的拥抱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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