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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说过,男人一生都是孩子,只有孤单才会逼他长大。肯像孩子一样撒娇在你面前,那其中满满的都是信任。

梅长苏那样骄傲的人,只有真正信赖一个人,将一个人装在心里,才会把内心最深处的、不为旁人所知的过去完全展现在一个人面前,而那个人就是蔺晨。男子间的感情,不同于男女间有子女的牵绊,更多的是一种相互吸引,类似道家常说的阴阳两极一样,对立却相融,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同样的道理,冷静沉闷的梅长苏需要开朗不羁的蔺晨陪,放纵散漫的蔺晨也需要自制严谨的梅长苏伴随,两个人都被对方身上自己所没有的闪光点所吸引,最终走到了一起,并且将来也会并肩走下去。

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风,将人们的视线暂时从胶着的比武台上移开了,毕竟长时间盯着实在是累得很,适当的转移一下目标,休息一下也是人之常情。碰巧顺着风往高处看的人就能看到被风带起的包围着五层的纱帐高高飞起。

隐约能看见其中有两个人很是亲密地坐在一起,看上去是那样和谐相衬,好像没有人能介入其中,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从身形上来看,可以猜测到是两位青年男子。虽是与礼教不和,但是那个画面太过唯美,再挑剔的老古董也无法质疑,传说中的天生一对也不过如此了吧。不同的感觉,互补在一起是那样的完美,是一种有别于相似的另一种美。

根据已知的情报推断:从五楼出来的少年是琅琊阁的高徒,而那座盛名已久小楼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五层是预留给主人家的,也就是说琅琊阁是这座小楼的主人,由此可知上面坐着的两位男子,其中一位必定是琅琊阁的阁主,那么年轻就是传说中的少阁主了。琅琊阁为颇具传奇色彩的门派,其少阁主的任何事情都是备受江湖中人的瞩目,因为他们很闲,所以每天关心别人的事儿。——蔺晨语。

如果蔺晨的身份还能循着蛛丝马迹推断出来,那么另一个人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本来琅琊阁少阁主人们也是在公开场合第一次见到,跟逞论他身边的人,想猜到简直是天方夜谭。毫无头绪和根据,漫天乱逮明显很不现实,只能暂时放任他成迷困扰着,再怎么说都不可能上去询问一番吧。

这个就与梅长苏一直以来的低调有关,或者说是他故意给人留下模糊不清的印象,为事成之后退隐江湖做准备。无论在江湖还是在庙堂,梅长苏、苏哲甚至是林殊都是大有名气之人,经过专门的、人为的干预之后,很大一部分人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为幕后的谋士,大概只有少数当年靖王的心腹中的心腹见过其真实面貌,其余的人都处于货不对版的状态。——信息封闭的时代。

梅长苏有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或朝廷缉拿的钦犯,画像满天飞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说江左盟自己的势力,有蔺晨这位少阁主在这种事情就绝对不可能发生,以前不会以后更是,语言上描述基本可以忽略,单凭三言两语怎么能将一个人的外貌描述清楚呢?所以说,即便梅长苏就站在他们的对面,不知道的人也是不会知道他的身份的,因为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标志。

自此次武林大会之后,江湖上逐渐传开了琅琊阁少阁主有个神秘的爱人的事情,成为继“榜上无名”事件后,第二个大热门的问题。不同于那次白给的答案,这次的答案堪称天价,也可以说依旧是琅琊阁一贯诡异、随性的风格——少阁主中意的。唬谁呢?谁都知道你家少阁主有爱侣了,那中意的不就是那人吗?人都在他自己的怀里了,然后问别人要,这种明目张胆的罢工估计只有琅琊阁能干得出来了吧,简直是江湖第一坑的门派,没有之一,鉴定完毕。

当然也有脑袋好使的人,在抱怨的同时发现这个酬金好像在哪里听过,还就是最近,然后眼睛一骨碌就得出了答案,哦~~~原来是那位啊,嗯,倒是也说得通呢。仔细想一想好像还蛮般配的嘛~其实别人家的事情过分好奇就没意思了,最终这件事情成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大谜团——知道的人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人想破大天也不会知道。

朝廷当然要是时刻关注江湖上的动态,因此当今圣上萧景琰从蒙大统领嘴里听说了这一消息后,意料之中拗断了手中的狼毫,“你确定是小殊吗?”

蒙大统领恭恭敬敬、哆哆嗦嗦回答,“微臣敢以性命担保。”

话说靖王当了皇帝后,身上的霸气更重了,不愧是小殊看中的人。“你下去吧。”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挥退了蒙擎。一个人冷静一下后,自言自语,“这样也好,有了羁绊他再也不会随时、轻易离开了吧。”

别人怎么想与五楼的两人没有丁点关系,而且他们即便是知道估计也不想理会,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是无视整个世俗!

与上面阳春三月一般的温暖气氛呈现鲜明对比的是下面比武台上激烈澎湃的比试,宛如酷夏数伏一般炎热,全部人都不很紧张着急,大概五层的那俩不合格的家长是最轻松的人了。

其实飞流是有兵器的人,早上梅长苏怕出现预想之外的事情,专门、亲自给他别在后腰上的,是一对专门找有名的大师为飞流量身铸造的鸳鸯匕首。平时不随身携带是因为杀伤力有点过于大,飞流这个孩子有点冲动,还是离危险品远一些为好。最近散心也有很大的用处,飞流的心境平和了许多,更加能控制自己,所以就让他带上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对付斩马刀赤手空拳太过于不实际了,还是有武器比较好,肉身怎么也不能和铁器相抗衡啊,即便那不是普通的拳头。

飞流和文溪两人的招式算得上是完全相反相克的、飞流以身法和速度见长,文溪则是完全相反的稳重如山,一举一动虽慢却有效。文溪靠着单一且基础的刀法抵挡下飞流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扔过来的进攻,看起来慢悠悠的挥刀,实际上恰好挡下飞流。

把两个人分开看的话,与合在一起看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完全不能想象两人是在同台比试。

文溪立在原地岿然不动,一柄大刀游刃有余地挥出、收回不断循环,每一下必定能听见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精准地挡下了飞流的匕首,从来不落空。飞流于之相反,满场蹦跶相当活泼,速度极快,甚至在某一瞬间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身形也不能捕捉到。眼力差的人绝对跟不上,眼力好的人瞪得眼睛都痛,估计这一场看完了回去就变成兔子了,日后好几天不要想睁眼长时间看东西了。

一个时辰过后,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暂停一下,原地气喘吁吁,一边简单的调息一下,一边酝酿最后一波的攻击。最后一招,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所有的招式和套路,打算纯粹比拼内力,简单粗暴且有效,内力外放对撞,看谁先掉下比武台子去。

文溪将大刀高高举过头顶,飞流将匕首收至腰间,两人同时抬头,双目相接,一声轻斥,向下向前挥刀,强大的内力瞬间碰撞,形成空气对流的当口,也产生了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万鸟齐鸣一般,离得近的人都必须要堵住耳朵,尤其是没有内力的人,震得脑袋略微晕眩。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五层那两个根本不合格的家长的注意。从二人的小世界出来,回到现实当中,低头看到的就是两人同时掉下台的场面,中间的过程只知道个开头,其余一概不知。

想到此处的皮薄梅长苏瞬间老脸一红——没想到中间已经达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田地,放着那么精彩且重要的比试不去看,反而在这里这处几乎没人的地方和蔺晨一本正经地讨论上下问题。虽说是食色性也,但也太不分场合了,要不是记忆很清晰,梅长苏会怀疑是不是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居然……!深深认定自己一定是和蔺晨相处太久而近墨者黑了,要知道他以前明明是很保守的一个人啊,除非换芯子,否则是不会这个样子的。

还好蔺晨不知道梅长苏的这番腹诽,要不然估计会仰天大喊三声冤枉了,金殿鸣冤也可以来一发,“明明是你自己有变坏的资质,不承认也就罢了,因为你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嘛,但是懒在我身上是绝对不可以的,怪罪于清白无辜的我简直不可饶恕,这是典型的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麒麟才子江左梅郎也坠落了。唉!”

脸皮堪比城墙的蔺晨当然不会有任何愧疚之情,对于沉浸于同爱侣共筑的小世界中,而忽视或者说是忘记了飞流在下面努力奋战,的事情没有一点歉意。看着怀中变成红皮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长苏,心头一动又狠狠的木啊了一口,“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身为亲长的我俩关系如此亲密,应该是飞流的福气,他怎么会有意见呢?小辈都是这样希望的。”

梅长苏对他这种歪曲事实和信手拈来的本领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下面的飞流和文溪都是强弩之末了,所以内力的僵持只持续了一口茶的功夫,然后就因为主人的体力不支而消散,结果自然是两人同时落下台子——连用武器卡住木台子的最后力气也用尽了,力竭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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