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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惜直起身子,看向门口的女子,语气不善:“是你。”
来人一身鹅黄色宫装,额间的花钿鲜红如火,捏着帕子一步一晃地走上前,嫌弃地看着稍显狼狈的魏惜:“公主,别来无恙。”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云嫔,魏惜眉间凝上寒霜,往后退两步打量她,只见她妆容精致,皱着眉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覆在小腹上。魏惜不免多看了两眼她的小腹,似有微微隆起。
见魏惜盯着自己的小腹看,云嫔摸了摸不太明显的小腹,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帕子下传来:“臣妾有孕闻不得血腥味,公主不要怪罪臣妾失礼。”
魏惜抿着嘴看着故意炫耀的云嫔,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捆成黑球的身影前:“是你动的手?”
云嫔瞥了两眼血肉模糊的“黑球”,捏着手帕笑道:“公主说的是这个刺客吗,这不凑巧赶上臣妾来看望公主,发现这屋顶上站着一个黑影,哎呦呦,吓得臣妾以为此人要对公主欲行不轨,派人抓了起来。”
魏惜宽袖下手紧紧攥成一团,那个被折磨不成人样捆成黑球状的分明是她的暗卫如影。之所以一直坚信会有人来救她,就是因为她的暗卫可以通知天机阁,天机阁不会不管她的。
她对手下人一向赏罚分明,但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将她的人折磨成这样,再忍就不是她的性格。魏惜猛地抬起头,大步上前用尽全力给毫无防备的云嫔重重一耳光。
云嫔被她的气势吓到第一反应是往后退,但身上繁琐的宫装限制了她的动作,没能躲过落下来的巴掌。
巴掌声响彻整个屋子,守在外面的婆子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只见云嫔摔坐在地上,左脸上印着鲜红的巴掌印,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娘娘!”两个婆子上前扶她,云嫔被打得眼冒金星,被架着站了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来。
此时魏惜把捆着如影的绳子解开,虽然负伤累累,但天机阁的死士只要没咽气,就能战斗到最后一刻。如影挣开绳子站了起来,身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血,像是猛兽看着猎物一样看着云嫔主仆三人。
云嫔和婆子被强大其气势的魏惜主仆二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随即她又想到魏惜才是被困的阶下囚,又挺直胸膛,撕破嘴脸道:“魏惜你敢打我,我现在身怀龙子,不日即将封后,你一个谋反的公主,居然不知悔改,等我禀报陛下,让他治你的罪!”
外面的守卫听见云嫔大声嚷叫,提起刀冲了进来,如影看着进来的守卫,攥紧拳头挡在魏惜身前,骨头咯吱咯吱直响。
魏惜冷眼瞧着虚张声势的云嫔,毫不畏惧:“告诉魏慎,他要是没死,就自己来见我,别随便让阿狗阿猫来挑战我的底线。”
云嫔脸被打得生疼,又被魏惜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指着围在门口的守卫:“快,快去给我狠狠地教训她!”
得了云嫔的吩咐的侍卫拿着刀犹豫不决,一是怕挡在前面的如影,死士不要命的打法他们刚刚见过了,要不是几十个人一起上,还抓不住,二是,魏惜,不能动。
扶着云嫔的嬷嬷扯了扯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能动魏惜。云嫔被气得不轻,甩开扶着的婆子,捂着脸道:“人不能动,那就不给她吃喝,我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云嫔推开挡在门口的守卫,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没走两步就撞到一个人,受了气正没处撒,大声喝道:“谁啊?没长眼啊!”
抬头一看,正是她一母同胞的长兄许云秉。见是哥哥,一人下子蔫了,拿着帕子盖上脸,别过身子就想跑,被许云秉大手一拉拉了回来:“妹妹,你怎么在这?”
云嫔蒙着脸讨好的看着哥哥:“听说这景色不错,我来散散心。”
许云秉自然不信她的说辞,道:“怀孕不老实待在宫里还到处乱跑,周家那丫头可天天粘着陛下,你也不怕失了陛下的心。”
说到周令窈,云嫔就来劲了:“怕什么,等我生下孩子,我就是太子的母后,未来的太后,有没有陛下的心都不重要……”
说话间露出脸上的巴掌印,许云秉眼尖上手撤下她盖在脸上的帕子,沉声道:“你去见长公主了?”
云嫔见暴露了放弃挡脸,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嗯了一声:“她一见我就打了我一巴掌,偏偏父亲还不让动她,哥哥,云儿的脸好疼……”
许云秉将扯下的帕子团成一团扔回她手里,冷着脸:“活该。魏惜是什么人,你要动了她,拿不回玉玺,别说当太后了,咱家都得玩完!”
云嫔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但她就是看不惯当初魏惜在宫里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不是魏惜,她早就是皇后了。
云嫔扯着许云秉的袖子,撒娇道:“哥哥你千万别告诉爹爹……”
许云秉无奈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这落英山庄位置确实不错,等父亲拿到玉玺,就让陛下把这个山庄赐给你,省得你怀着孕还跑过来惦记着。”
许云秉以为云嫔是惦记落英山庄,没多想打算替妹妹瞒下去。
大概魏惜也没想到,关押自己的地方竟是自己的落英山庄,正因为是她的地方,才不会有人怀疑到这里。
云嫔离开后,整个屋子就剩下如影和魏惜二人。见人走后,魏惜松懈下来,扶着墙坐回到稻草上。
她只是在赌,赌云嫔背后的人到底是更想要玉玺还是她的命,所幸赌赢了。只是将近十四个时辰没进水米,体力有些不支,虚弱地靠着墙壁假寐。
忽然极浓的血腥气在她鼻尖炸开,骤然睁开眼,是如影端着碗站在她面前。
如影身上的黑衣被血水浸透,散开的头发遮挡着被划烂的脸,像是一个野人站在面前。
魏惜昂头看了一眼他端着的碗,里面居然是小半碗血,小半碗人血。
魏惜看了一眼他还在滴血的右手胳膊,大抵猜到了血的出处,太久没有进食,冷不丁看到这么多血,差点让她吐出来。
魏惜按着胸腔,忍住恶心看向他:“这是做什么?”
如影曲下膝盖跪下,将碗举到她面前:“公主,你需要进食。”
倒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魏惜捂着嘴干哕着,另一只手推开碗,头抵着墙壁:“拿开。”
如影看她抵抗的样子,默默地将碗放回桌子上,远远靠在离门近的墙壁上。失血过多还能保持清醒已经很不容易了。
血腥味消散了些,魏惜转过头看他:“如影,随行呢,他也被抓了吗?”
失血带来的耳鸣,如影好半天才分辨出魏惜说了什么,张了张嘴:“随行去找主上了,等主上来,公主就能得救了。”
魏惜见他声音越来越低,快要支撑不住了,想着他是为了救她才这样的,主动和他说话,避免他彻底昏过去:“你们主上还在蜀地吗,赶过来需要多久?”
如影随形是天机阁送到她身边的,听如影说主上,她以为是阁主丘见川。
如影断断续续地回答:“主上……主上一直在江州……”
丘见川在江州?在江州的话,她都被抓这么久怎么还没来救她,按照丘见川老魔头的性子,这个时候应该血洗江州城了。
见如影快要撑不住了,她压住胸口的恶心端起放在木桌上的血。自己喝自己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魏惜蹲在如影跟前,轻轻拨开黏在血上头发:“还能撑住吗,要不你把这血喝了。”
如影虚睁双眼:“留给公主……”
“我不要,喝人血不会出问题吧……”魏惜还是有些担心。
如影不再坚持接过碗一饮而尽,闭上眼缓过来:“喝人血,是主上教我们的。”
魏惜拿着空碗刚要放到木桌上,听到这话,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了下去,碗里剩余的血水溅了一地。
魏惜背着身子,牙齿打颤,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主上……是谁……”
丘见川一身白衣飘飘,平生最不喜污渍,杀人时更讲究一剑封喉,不让半滴血染了他的白袍。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去喝人血的。
如影找回一点力气,望着魏惜发抖的背影,道:“等主上来救公主,公主就知道了。”
*
江州城外荒山,莫泽站在高处看向底下的士兵。五千人马已到齐,脱去伪装换上盔甲,各自拿着不同的兵器。
这时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暗卫从深林里窜出,一个跟斗翻到莫泽身前,抱拳跪下:“主上,没有收到如影递回来的消息。”
随行从天机阁回来,暗卫想要传递消息,天机阁必先收到。但是,一天一夜,魏惜没有消息,就连如影也没了踪影。
莫泽周遭的空气像是冻住了一般,临风见随行的头低的不能在再低,上前解围:“主上,属下查到,之前魏帝拨给许云秉的两万大军,有一万留在南萧边界,剩下一万被许云秉待回江州城,加上城内原有的八千禁军,城内应该有将近两万人手,根
据城内暗桩递回的消息,城内只有一万左右士兵,剩下一万在城外的二十里的练兵场驻扎。”
北漠的五千精兵再加上城内的暗桩里应外合,对付江州城的一万兵马,问题不大。
莫泽一直紧攥着拳头,一直找不到魏惜让他的内心的不安逐渐放大。他一直不敢回忆,万一五年前魏慎的生日宴的情景重演,这一次她身边没有驸马,可以替她假死。
他越想越后悔,他不该这么畏手畏脚,就算魏惜不肯嫁给他,他也该强硬带她回北漠,就算恨他又怎样,只要她平平安安,平安地活在他眼前。
手指攥得太紧,骨节发出响声拉回他的思绪,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冷静:“练兵场在哪,派人阻断魏军援兵后路。”
临风:“练兵场,好像是在东郊大梁山下,山上就是公主的落英山庄。”
听到落英山庄,莫泽脑海里瞬间划过什么,他也没时间深究,下令:“带八百兵马围住大梁山,不让任何求救信送到大魏援兵手里,剩下的人随我准备攻城。”
临风接过军令,想起北漠的军报,道:“主上,是否需要再调动兵马进入大魏,丞相察觉到您调走五千兵马,怕您不够用,让属下问您一声。”
北漠齐丞相,莫泽的外祖父,在莫泽不在北漠期间,辅佐病重的北漠皇,代理朝政。
现下救出魏惜是最要紧的,北漠的内政他顾不上,莫泽眼神锐利:“不用,让他守好北漠,不要擅自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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