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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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赵代发布告示，让百姓快速离城以后，城内数十万百姓纷纷变卖家产、收拾财物，前往外地避难。
这样的场景，让姜遇不禁想到了荆州百姓躲避曹操。
或许，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吧。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走得只剩最后三万不愿走，或是走不了的老弱。
一个月的时间，亥城没有等来任何援兵。
周围几个县城都自顾不暇，生怕妖兽和邪祟走错路，找到他们那去。
朝廷也没有派强者来帮忙。
军队也没有，不仅没来，朝廷还把亥城的两千县兵也拉走了。
之前温良调动了海州十万大军，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起义就合法化了。
这使得海州的叛乱几乎是整个大周最严重的。褐巾军如今声势浩大，号称有百万之众，眼看就要打到定海城了。
后来县令赵代就跑了，这种时候也的确不应该让他留下。不过赵代手下的人也一起跑了，这才是让肖阳愤恨之处。
说来也怪，这一个月的时间，蜥蜴虽然又带着妖群屠了周围几个村镇，却迟迟没有攻城。哪怕周围已经没有村镇可以给它屠杀了，它却依然没有行动。
姜遇收到了林间月的信，让他赶快离开亥城，去定海城找她。
但他拒绝了。
作为一个律者，对抗邪祟是他的职责，哪怕姜遇实际入职才一个多月。
但那又如何？
如果不是温良看重，让姜遇入职炼气司，姜遇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诛十九族了。
如今哪怕要退出炼气司，也要先打完这一场。
哪有和平时期入伍，享受了士兵的优待，快打仗却退伍的？
哪怕退伍也要先打完眼下的仗！
然后没过多久，林间月就派她妹妹给姜遇送了一副内甲，一些丹药，以及一门名为踏云登月步的灵级武学。
虽然姜遇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时候林间月还会让她妹妹来亥城，但还是通过踏云登月步自带的小人演示，迅速将其入门。
不过这个自带小人演示的书卷，明显是宝贝，此间事了之后，姜遇肯定是要还的。
此时姜遇正在大街上执行任务，作为人形喇叭，大喊“妖兽要攻城了！快跑！”
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回应姜遇的只有回声。
“妖兽要攻城了！大家都快跑啊！”
喊着，走着，不知走了多远，一个房子打开了一道门缝，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在后面看了姜遇一会，没有立即出门。
小家伙纠结良久，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走出门，追向姜遇，口中喊道：
“律者大人，请等一下！”
姜遇转身，见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大概六七岁，于是尽量保持和善的微笑走过去问：
“怎么了，小丫头？你怎么还没走？”
“爷爷病倒了，走不了。”
小丫头眼里含着泪，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姜遇心生怜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询问道：
“你叫什么？需要我带你爷爷去治病吗？”
小家伙摇摇头。
“我叫小柔。爷爷的病治不好了，就不麻烦您了。”
“我就是想问，真的会有妖兽攻城吗？”
姜遇沉默一下，最后还是如实答道：
“会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妖兽至今还没有来，但是从因果线上的感觉而言，它们一定会来，而且时间不会太晚。
“那，你们会消灭它们吗？”
姜遇再次沉默，但这次他没有说实话。
“会的，我们一定会消灭它们的！就像以前一样！”
县令的公告只是说会有妖兽攻城，并没有提邪祟之事。小柔显然是还没分清炼气司和斩妖司的职责。
不过这并不重要。此战涉及邪祟，炼气司本来就责无旁贷。
肖阳和张念已经商量好了，愿意留下的留下，愿意走的走。
最终，炼气司三十一人全部留下。斩妖司八十人，李家村战死13个，林间月被送走，64人中有60个留下来。
显然，凭这个数量，要和蜥蜴随手点化的大批妖兵比，连塞牙缝都不够。
通过因果线的感知，姜遇知道城内所有人都会死，连姜遇自己身上都缠绕着象征死亡的因果线，区别就是必死无疑和或许会死。
可是这种事，就这么和一个小丫头说，图啥呢？
就图让她哭吗？
小柔听了姜遇的话，一脸期待地问：
“真的吗？”
“真的！”
“哇哦！太好了！我就知道，炼气司的律者大人都是最厉害的！”
“还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
小柔表情再次变得纠结起来。
姜遇再次和善一笑，轻捏一下小柔的小脸。
“说吧，我会尽力帮你的。”
“家里没粮食了，城里没有粮商，到处都买不到。”
小柔神情沮丧。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现在最后的粮食也吃完了，再不想办法，爷爷也要挨饿了。
“这算什么？走，我带你去炼气司拿点就是。”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律者哥哥。”
姜遇莞尔一笑，这丫头，刚刚还叫“律者大人”，现在就叫“律者哥哥”了。
“诶？你去哪？”
“我回去拿钱。”
“不用，炼气司粮食多的吃不完，直接拿就是。”
小柔没有听，执意回家拿了钱，跟着姜遇回到炼气司。
粮食有些多，小柔一个人带不了，姜遇本来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刚好就帮小柔把粮食送到家门口。
“律者哥哥再见，律者哥哥加油，律者哥哥一定能消灭妖兽！”
小柔小脸认真地给姜遇打气。
姜遇勉强地笑笑，应和着：“嗯，我加油，我一定消灭妖兽。”
小柔天真地笑着进门，姜遇瞬间收敛脸上的假笑，转身走向炼气司。
消灭？拿什么消灭？
一个邪神，一个蜥蜴。
如果有合适的因果，以及足够的因果能量，姜遇就可以把魔剑的封印替换给到邪神雕像上。
只是不知道秋鸣的封印对邪神管不管用。
至于那只蜥蜴……
姜遇早在刚从李家村回来那天，就把一只流浪狗抓进小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流浪狗，缓缓说道：
“借你的命用一段时间，不要在意。”
然后不顾狗子的反对，用刀从背后把流浪狗砍成两半。
只要姜遇愿意，他随时可以把流浪狗被砍的因果，和肖阳砍蜥蜴的因果替换一下，让蜥蜴当场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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