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热带岛屿-最后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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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有一种艳丽蟾蜍，有剧毒，毒液沾之即死，你小心点。”到了岛上，莫向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原来你没有哑巴啊？我还以为你哑巴了，这一路上都不说话。”孟昭看着气氛太沉闷了，尝试开玩笑道。
莫向野叹了口气：“这几日，安置了亥存的尸体。又去了趟南屿山，本来想告知他的父母，却得知他的父母早已因为勾结魔物，背叛南屿，被处死了。一同被处死的，还有我的爷爷。”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能让所有人避而不谈地将他们处置了？我爷爷怎么可能对南屿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那么喜欢南屿！”他满脸的眼泪，却倔强地没有发出哭音。
原来他终于还是知道了。“节哀。”孟昭此时也说不出别的安慰的话，只能心疼地说。
“怕南山不给他们留全尸，由你的师尊出面，我们才将他们的尸体带回了天虞山安置。总算也将亥存与他的家人安放在了一处。我爷爷，我想将他葬在天虞山那片桃林里。可以吗？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喜欢。”
“当然可以。抱歉，我并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孟昭很难过，又愤怒，如果早知道的话，她怎么会同意亥存回到南屿，又怎么会让莫长老出了蔷薇村。
整个南山，现在都在那个阎申的控制之下。怎么父亲也能做出如此令人作呕之事？她对他真的很失望。
如果之前为了南屿百姓，和阎申虚与委蛇，她可以理解。现在，她却已经不会再忍让了。
“爷爷其实早就预言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不悲伤……”莫向野坚强地笑笑。
“你不知道也正常……”他还反过来安慰她：“你还在养伤，你的师尊也不会拿这些事情来再让你难过一遍。”
孟昭却被他感染的有了眼泪：“向野，你长大了，成熟了。”
“不过我宁可你还是以前的样子。虽然没有现在的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成长如果要付出这些代价，那真的太残忍了。还好有你们，有亥存，有你，有师尊他们，有天虞山。”
“你别哭啊……”孟昭越说越委屈，把这几日压抑的情绪都哭了出来，莫向野看到有些措手不及。
她的神经绷的太久，亥存出事；喻初宁为她拔了灵根，又受到打击，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自己南山的子民认一个魔物为主；黑暗碎片还散落在外，不找回来就一直是隐患……她不能表现出任何脆弱的样子，但是突入其来这么多变故，怎么可能不脆弱呢？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天虞山……，你说师尊他们去了南屿山，他们有为难师尊他们吗？”
“没有，他们对天虞山还是很敬重的。且南屿那边的一直认为是你蛊惑了他们。不过你师尊他们也提出了，南屿的是假的，你才是真的。南屿又觉得他们那个是真的，你才是假的。两边都没有好的证据或者证明手段，后来就不欢而散了。”
孟昭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她也只容许自己脆弱这么一会儿：“那就好。现在她拿捏着南屿，我没有别的办法对付她。不过好在这最后一片黑暗碎片在这岛上，希望我们拿到之后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两人一路走，孟昭有了水灵根后，本来平平无奇的杂灵根发生了质变，能力直接上升了一大截。加上莫向野，两人在岛上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师兄师姐十分给力，周围的魔物被清理了一空，他们已经几乎见不到魔物阻挡他们。
直到真正上了岛，他们才遇到了变种的猴子偷袭他们。猴子的个头如人一般大，尾巴是白色的，他们的速度奇快，而且攻击力惊人。莫向野拔剑的瞬间，孟昭不用抬眼，就一道水痕打过去，水痕接连贯穿了好几只猴子的胳膊，但是没有造成多大的实际伤害。这种手法，需要很强大的灵力控制能力。那些猴子受到了攻击，惊吓地尖叫了几声，但是发现没有实际的伤痕，他们呆愣了一会，保留了骨子里遇到强敌的警惕感，返身逃跑了。
莫向野看向孟昭：“你现在，确实强了。”
孟昭说：“这是喻初宁的水灵根，种在了我身体里，就使着试试。”
他欣慰地叹了口气：“这样便好。我其实以为，你会消极很久，没有斗志。”
孟昭往前走着，看着眼前树枝有些奇怪，伸手想去抓开，“消极，其实也有，刚刚哭的那一下？”她轻笑了下：“哪有时间消极。现在这个情况，我如果再闷闷不乐或者摆烂，那别说天虞山，南山，整个三界，都要生灵涂炭。”
“平心而论，我如果是你，现在一定很着急又无助。你真的有很强大的心脏。”莫向野佩服道。
孟昭手里抓住那变了色像树枝一样的小蛇：“但是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我比谁都着急，可是着急并不能救回亥存，着急也不能帮我夺回南屿。更不能除去这些泛滥的魔物。”
小蛇呲着舌头，妄图啃上孟昭的手腕，她捏碎了它的头骨，将它扔了出去。
这些小东西，随时潜伏在树枝上等待对人进行攻击，它们发生了异变，多了邪性，但是到底都不是那碎片本身。
清理了一路的小怪，孟昭额头的图腾终于亮了起来。
两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往雨林里走。
原来那黑暗碎片，就藏在雨林深处，最古老的一棵树上，被一群密密麻麻的马导猬占据着。他们把黑暗碎片当成了宝物，藏在自己的巢穴中。
马导猬，这是种还没开化却颇有灵性的刺猬，他们擅长繁衍，后代众多，一棵树上往往都要藏身几十只，他们浑身带刺，凶悍异常，对于自己认定的家会抵死保护。
由于被黑暗碎片影响，现在体型大了一圈，爪子也更加锋利。
小时候，孟父也曾经带回来一只马导猬过，刺猬的脸长的像马头，不算可爱，甚至有些丑陋。但是它凶萌的样子倒是吸引到了孟昭，也饲养了一段时间。
这东西聪明的很，养了一段时间后，就不再攻击给它喂食的熟人，反而亲昵的很。
莫向野拿了一截树枝，往一只马导猬的身上戳去，被那马导猬恶狠狠地抓住枝干，力道之大，甚至要把莫向野拽过去。他反应很快，立马将那枝干扔下，才避免了一祸。
他大喘了一口气：“差点就被拽走当他们午饭了。”
孟昭看到他被吓了一下，反而真实的性格出来了，倒也没怪他一惊一乍。她皱了皱眉：“马导猬是群居动物，现在更是野性难驯，要想近它们身边不容易。”
那黑暗碎片就明晃晃地在不远处的巢穴中。
“要不，直接全杀了？”莫向野跃跃欲试道。
孟昭摇了摇头：“它们的恐怖之处，就在于你一旦杀了其中一只，其它的会来找你拼命。”
莫向野摸了摸头：“那怎么办？杀就杀吧，也不过是麻烦点，处理的慢点罢了。我懒得动脑子，就没有什么简单点的办法吗？”
孟昭突然灵机一动：“有是有，不过要你做点牺牲……”
莫向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你偷一只小的走，等其它大的发现丢失了一只马导猬，就会去周围寻找，我就趁这个时候把黑暗碎片取走。”
“这有什么牺牲的！”莫向野摩拳擦掌就要去干。
“等等！你被追上的话，很可能被一整个雨林的马导猬追杀。马导猬的气味很难消散，所以你要躲开它们，得要付一点代价。我的建议是，你偷了小马导猬之后，一个月内不要回天虞山了……”孟昭越说声音越小。莫向野眼睛都瞪大了，当她说道一个月不要回天虞山的时候，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脑门：“打住打住，我之前不知道，那马导猬记仇到如此地步？追一个月？”
“不是记仇……”孟昭纠正他：“它们是对自己的气味敏感。而且它们是群居动物，对于偷盗自己幼崽的行为深恶痛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时候我爹哄我开心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一只过。他被追了一个月，那群马导猬从北山追到了南山……后来我养了一段时间，又将那只马导猬送回了它们，当时我养的那只马导猬已经认主了，所以见它们幼崽安然无恙，才放过了我父亲。”
“想不到南山家主是这样的人……”莫向野三观震碎。
“他其实也并不惧怕那些马导猬，”孟昭回忆道：“当时他看到我看着他被马导猬追逐时笑的很开心，也就这样演给我看了。”想到孟父当时的慈父样，孟昭还有些心酸。
她不是幼童的心智，但是孟父哄她也是很认真按照同龄小孩在哄。凭心而言，他们南屿也从来没亏待过自己。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孟昭叹了一口气，抬起头问莫向野：“好了，你就说你干不干吧？不干的话，咱们就用最笨的方法，把这雨林的马导猬都除个干净，也不过成千上万只罢了。”
“好了，好了……”莫向野摆手道：“算我怕了你了。我干还不行吗？不过这些马导猬都受黑暗碎片影响了，不除干净没问题吗？”
“只要黑暗碎片除了，他们应该会慢慢恢复正常的。先前被碎片影响的火山，在碎片取出后，不也正常了？”现在他们的信息库已经不像最早的那么匮乏，可以有很多参考了。
莫向野点了点头，去进行人生第一次不光彩的偷窃行为，他转头，还有些为难道：“这事，你以后可不能给别人说啊……”
孟昭憋笑着点了点头：“好，保证不说。”
他这才鬼鬼祟祟地往那巨大的古树摸去。
孟昭藏在枝干后，直到听到一声声凄厉的野兽声，以及汹涌地追逐而去的身影，知道这是莫向野成事了。
她等到枝干上的马导猬都走完，这才爬到那颗巢穴前。
黑暗碎片就安静地躺在里面。
孟昭取过碎片，放进了手镯里。这下，所有的十片碎片就集齐了。
她坐在枝干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阴翳的树叶，敲打着璀璨的日光，也像敲在孟昭的心上。
努力了这么久，很快就要尘埃落定了吧。
回去之后，她就要把水灵根还给喻初宁，然后调养好，就要找那个阎申决战。不管成功与否，应该也是最后的决战了。从这具身体八岁起，被灌输的概念和勇气，终于要做一个了结。
孟昭没有发呆多久，就启程往回赶。北山的碎片并不难找，在师兄师姐提前帮她处理完周边的其他魔物之后，这些小魔物也并不难解决。所以阎申迟迟不愿意动手的原因就真的值得深思了。
孟昭找到尉闲，气都没喘停，就要求他将自己和喻初宁的水灵根换回去。
尉闲气定神闲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道：“现在就要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