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什么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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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前世曾经看到的一句话：“啊？”

屠子让觉得自己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我不就是过来吃个饭吗？怎么还修仙了呢？

“咱家……还能修仙呢？”他愣了一会儿，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好。倒不是说他不知道此方世界有修仙一途，而是没觉得能和自己扯上关系，毕竟他可是游魂来的——属于被修仙者干掉的一方。

“并非如此，但你不知道也正常。”屠老夫人缓缓地解释说道，“你父亲早年在上京做官，你是在他还乡之后才出生的。你父亲还乡之时，承蒙陛下恩典，赐了这本《琼宫灵术》和十二枚灵石。”

“他学习其中的吐纳之法，用了一枚；子温、子良和子恭各用了一枚，他们四人都没有天赋。我倒是有几分天赋，用了两枚，不过我年纪大了，修不出什么名堂，所以剩下了六枚。”

说到这里，屠老夫人面色上忽然有些感伤，她低声仿佛自言自语说道，“子俭也应该试试才对。”

“原本应该你更小的时候学习才对，不过你那时候身子不好，这件事就放下了。”屠老夫人又将目光落在了屠子让身上，拍拍木盒的边沿，“你将这木盒拿去罢。这几日认真研读修习，没什么结果也不必灰心，大家都是如此。”

或是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妥，又补了一句，“若是真有天赋，那也算是我屠家之幸事了。”

屠子让谢过母亲，将木盒仔细地收好，又在外边包了几层红布，遮掩得从外边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一家五口又说了一些闲话，屠子让便要回别院去了。

青葵已经在院里提着灯笼等待，屠子让一出来她便迎了上去，与屠子让一同向外走去。她见屠子让手中拿着包裹，预备要接过来，但被屠子让拒绝了。

回到屋内，青葵要伺候他沐浴更衣，不过被他拒绝了。虽然大体上适应了屠子让的身份，但还是有些事情难以接受：让一个小女孩帮自己换衣服，这对他来讲不啻于一种公开处刑。

让青葵回屋睡觉，他才打开木盒，取出了其中的书和灵石。

这时候他才发现，灵石与他从门外拿回的石头有些相似，虽然形状不同，但材质没什么区别。

他恍然醒悟过来，白天青葵见到他桌上的石头时的异状，多半就是将这些石头认成灵石了。

木盒中的灵石都是铜钱大小的八角形，厚度约是铜钱的两倍。细细看去，八角棱柱的每个侧面上都有细小的纹路，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八卦符号，可仔细看去，却是几个从没见过的篆字，他一个也认不出。

这灵石放在手中，感觉十分舒服，与从「门外桃源」捡回的石子没什么区别。他把玩了一会儿，将灵石都放回去，又翻开那本《琼宫灵术》。

所谓“琼宫”者，指的乃是传说中真龙所居之处。这本书中所载，也是由真龙告知有仙缘的凡人的修仙之术。但世人多知《琼宫灵术》之名，所得见者就万无一二了。

“也不知道皇帝是从哪得来的。”屠子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翻开了这本书，他对皇帝也没什么印象，民间倒是有一些他昏庸无道的传言，但他父亲屠老爷子不准他们在家里议论朝廷，所以是真是假屠子让也不清楚。

简单地翻了一遍，屠子让发现这本书中内容甚少，只有吐纳之法和几个简单的法术。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屠老爷子在上京也不是什么高官，再加上灵石只有区区十二枚，这本书肯定也不是什么真的《琼宫灵术》，即使不是托名之作，也必然是删减之本。

你都还乡了，还真让你修仙啊？

不过吐纳之法应当是真的，至少看起来有模有样。屠子让又将书页翻回吐纳之术的部分，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修仙啊，这可是真正的修仙啊！

他看了几遍将要领记熟，去床上依书上的画像坐好，将灵石置于头顶，随后放缓呼吸，以双手结印，慢慢地感受灵石中的天地灵气。当他收拢引入自己体内时，突然睁开了双眼：这种感觉与他在「门外桃源」受到“滋养”时一模一样！

但他一睁眼，吐纳之法便断了，头顶的灵石砰地一声炸开，疼得他“啊哟”一声。

他摸摸头顶，好在没有流血。不过这吐纳之法倒也得到了验证，书中也说了，第一次吐纳时，如果分神确实会如此。他决定再试一次，不过这次就不用灵石了，而是用他拿回来的石头，那其实也是灵石的一种。

正当他拿好石头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他的房门被人敲响，门外响起青葵的声音：“公子，我听到您刚才叫了一声，您没事罢？”

“没事，没事。”屠子让赶紧说道，“只是碰了一下，你去休息就行。”

待青葵走后，他将石头放在头顶，又行了一遍吐纳之法。这次顺利得多，石头中的天地灵气被引入他的体内，运行一周，化作他身体的一部分。又运行了几次，察觉石头中的灵气耗尽，他便将头顶的石头拿了下来放在桌上。

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他便熟悉了吐纳之法，日后再行此术就不必将灵石置于头顶了。

运行吐纳之法吸收灵气，与他在门外被动地吸收灵气还是有些不同。主动引导灵气在体内运行的时候，他对自己身体的感知会更清晰，甚至感受到了他的本体，即附身于此的游魂。

他同样可以引导灵气强化自己的灵魂，也能更好地让身体与灵魂契合。这于他倒是一件额外的收获。

又吸收了几块灵石之后——他从「门外桃源」拿回来的石头，他也决定称之为灵石了——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了。

次日一早，青葵前来预备伺候屠子让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书桌前继续读《琼宫灵术》了。

屠子让说着“进来”，转身看到了青葵一脸惊讶的表情，忽然意识到：“大意了……”

“你会修仙之术？”没等青葵开口，屠子让先声发问，他昨天就猜测如此，此时虽然是自己一时疏忽，可先开口还是能拿到一些主动权。

青葵一听这问题，面色便难看了起来。她有心否认，可又觉得即使否认也没什么意义，只好说道：“会……一点吐纳之术。”

“可与这书上所载相同？”说着，屠子让将手中的《琼宫灵术》递了过去。

青葵破罐子破摔般的看了吐纳一节，将书又还给了屠子让：“没什么不同。”

“那大约修仙一途的入门多半皆是如此了。”屠子让晃了晃手中的书，又说道，“这本书多半也和‘琼宫’没什么关系。”

“祝公子修仙顺利，奴婢先下去了……”青葵有些心灰意懒地说道，一个丫鬟却会修仙，肯定会引人猜忌，自己多半是要失去这个容身之所了。

“慢着。”屠子让说道，“谁说我要修仙的？”

“啊？”青葵仿佛没听懂屠子让在问什么。

“我此时入门已经晚了是不是？”

“……是。”虽然不是很想给屠子让泼冷水，可十六岁开始修仙确实晚了些，有天赋者，修仙当是越小越好。

“昨日母亲与我说，要将我养在身边。”屠子让又说道，“我屠家颇有些家资，养我一人有何难处？”

“自然没有。”青葵继续一头雾水地回答。

“修仙一途凶险艰难，我又修仙太晚，多半修不出什么名堂；母亲待我视如己出，我如今身体好了，只需在家中吃吃喝喝，做个纨绔少爷即可。”屠子让掰着手指说道，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最后做出了结论：

“我修什么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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