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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雾静静地注视着陆二,眼中透着一丝笑意,却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坚定而自信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她轻声说道,“我这就去院子里换上战袍,必定让周怀民输得心服口服!”言毕,她翩然转身,消失在陆二的视线之中。
不久后,陆郁雾重新出现在陆二的面前,此时她已换上一套神色长袖服侍,攀膊紧束,头上绑着同款深色头巾,整个人显得利落而精神。她轻轻颠了颠手中的勺子,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看向旁边的陆二,笑着问道,“爹,你觉得我这身打扮如何?”
陆二看着她,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之色,“这是你当年担任食肆掌勺时所穿的衣物?竟然还保留着?”
陆郁雾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留着的,这可是我的战袍。”她说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当年我便是凭借这身战袍创立了如今的食肆,今日我也同样能够凭借它赢得比赛。”
话音刚落,陆二便走上前来,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陆郁雾心中暖流涌动,她明白,这五年与陆二的相处早已让彼此之间的感情深厚如亲父女。
她抬头对着陆二灿烂一笑,随后将菜单揣入怀中,步履坚定地向城南走去。
城南的那片空地,如今已成为城里各类娱乐活动的举办地。陆郁雾抵达时,只见百姓云集,他们自发地维护秩序。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便找到了站在另一边的周怀民与张钦二人。
“陆小娘子不必担忧,周怀民与张钦绝不敢对你有所伤害。”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郁雾转头望去,只见杜彬和谢缜并肩而来,正朝她微笑着。
陆郁雾笑呵呵和他们打招呼,“杜官人、谢官人,多谢二位挂念。我对这次比赛充满信心。”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谢缜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仿佛在给予她无声的鼓励和支持。
“你向来出类拔萃,昔日仅凭一己之力开创食肆,今日又能战胜周怀民,实力可见一斑。”
陆郁雾闻言,脸上不禁绽开一抹得意的笑容,“谢官人,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从明日起,未来一个月你的早餐我只收你十文钱。”
谢缜忍俊不禁,“陆小娘子,我这是沾了子陵的光罢。”
陆郁雾轻轻拍了拍谢缜的肩膀,笑意盈盈,“哪里哪里,这是我特意为谢官人准备的回礼。”
正当陆郁雾与杜彬、谢缜谈笑风生之际,欧阳修身着官服,携家眷款步而来。其母郑氏、妻子薛氏以及儿子欧阳发紧随其后。
“欧公。”陆郁雾三人立即恭敬行礼,并向欧阳修身后的郑氏和薛氏鞠躬致意。
欧阳修将目光落在陆郁雾身上,问道,“今日比试,你可有把握取胜?”
陆郁雾信心满满地点点头,“欧公放心,我绝不会给苏公丢脸。”
欧阳修有些不解,“这与子美有何干系?”
陆郁雾解释道,“我与苏公乃是忘年交,而苏公与欧公亦是挚友。作为晚辈,我自然不能给苏公丢脸。若是我输了,岂不让你在苏公面前数落我,让他失了面子?”
欧阳修闻言哈哈大笑,“你这小娘子,倒是伶牙俐齿。莫非是凭这张巧嘴赢得了子美的青睐?”
陆郁雾连连摆手,“非也非也。实则是凭我这手厨艺。若非厨艺精湛,又怎能引起寒山寺住持的注意?若非因此前往姑苏,又怎能与苏公结为知己?家父曾言,欧公虽只曾在食肆用过早餐,但今日这场比试,定能让欧公品尝到我的手艺,定会让你赞不绝口。”
她脸上洋溢明媚灿烂的笑容,仿佛已经预见到胜利的喜悦。
陆郁雾话音甫落,欧阳修便朗声大笑,道:“好个自信满满的小女娘,你当真以为今日能稳操胜券?”
陆郁雾神色从容,笑靥如花,回应道:“那是自然,若非有信心取胜,我琅琊食肆又怎能在短短五年间于滁州立足?”
提及往昔艰辛,陆郁雾不经意间瞥向远处的周怀民与张钦二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虽然创业之路坎坷,但终究换来了今日之成果。”
即便是隔着人群,她仍能感受到周怀民与张钦验证闪烁的敌意。
陆郁雾向欧阳修微微欠身,恭敬道,“欧公,我有一事相求。先前周怀民与张钦均声称秘方乃怀嵩楼所有,既如此,我们何不尝试做些非秘方之食物,以证高下?”
欧阳修闻言,目光落在陆郁雾身上,见她今日着装干练,与往日灵动活泼之态迥异,更添几分掌勺多年的沉稳与自信。
他心中暗自赞叹,此女子果非凡俗之辈,难怪能得挚友如此赞誉。
于是,欧阳修吩咐身边的谢缜将周怀民与张钦青睐,以作今日比试之见证。
欧阳修看着他们二人,沉声道,“今日比试,我与百姓共为见证,想必周君与张君不会有所异议。”
周怀民虚伪地笑道,“欧阳官人自会秉公处理,草民所求不过一公道。若此番比赛草民败北,愿将怀嵩楼关门大吉;反之,则请琅琊食肆关门谢客。”
说罢,周怀民将目光转向陆郁雾,挑衅道,“不知陆小娘子意下如何?”
陆郁雾微微一笑,颔首示意道,“周东家所言极是。既然你们怀嵩楼声称秘方归你们所有,为求公平起见,今日我们便不做秘方上的食物。”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周东家,你我两家虽竞争激烈,但商道讲究公平。今日比试,便让我们以非秘方之食物一较高下,如何?”
她并未给周怀民开口的机会,继续以微笑掩饰着内心的坚定,轻声道,“想必周东家也不会拒绝我这晚辈的请求吧。否则,若是传出去,百姓们会如何评价呢?是说我陆郁雾不敬老者,还是指责周东家欺凌弱小?”
无视周怀民的阴沉的脸色,陆郁雾优雅地伸出手,指向已经搭建好的灶台,“周东家,请。”
周怀民与张钦目光如刀,锐利地投向她。然而,陆郁雾却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跟在二人身后,稳步登上舞台。
舞台上,一张长桌横陈,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材,种类繁多、数量充足,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比赛。
“比赛时间为两个时辰,届时,两位需将烹饪好的食物分发给台下的百姓品尝。”杜彬站在舞台中央,对着台下的百姓朗声宣布。
他示意相关人员放置好计时漏斗,随即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陆郁雾依照昨日精心制定的菜单,开始有条不紊地分配食材。她手法熟练,每一份食材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待所有的食材准备完毕,她便开始烹饪起来。
台下,百姓们或坐或站,热闹非凡。有的百姓甚至自发地带来了凳子,准备一睹这场厨艺比拼的盛况。
薛氏带着郑氏与欧阳发一同落座于百姓为他们安排的凳子上,周围百姓的口中尽是对陆郁雾的声声赞美。
“你们真就如此深信不疑于陆小娘子吗?”薛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之色。
这乃是她首次目睹陆郁雾的风采,然而,即便只是初次相见,陆郁雾那独特的性格已然深深吸引了她。
她与苏舜钦的夫人杜氏素来交好,两人书信往来中,杜氏亦多次提及陆郁雾的种种不凡。
据杜氏所言,苏舜钦昔年嗜酒如命,每每作诗必饮数壶,然而,自陆郁雾出现后,苏舜钦的饮酒习惯竟也悄然改变,日渐减少。
“母亲,你觉得这位陆小娘子如何?”薛氏侧目,向身旁的郑氏问道。
郑氏沉思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陆郁雾,“此女子胆识过人,且颇具趣味,若你二人年岁相仿,定能成为知己好友。”
薛氏闻言,捂嘴轻笑,“母亲真是了解我,虽说我年长她许多,但观她今日之态,倒也有几分可能成为我的挚友。蓁蓁在信中亦曾提及,说我定会喜欢陆小娘子。”
她说着,目光再次落到陆郁雾身上,“我确实对她颇有好感。”
“你看她的刀工、切菜的速度,一看便知是多年苦练的结果。依我观察,即便是那位张君,恐怕在刀工上也未必能及她。”
张钦刀工虽娴熟,但与陆郁雾相比,却少了那份精细与匠心。陆郁雾手下的菜品,每一道都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工艺品,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更像是艺术品。
就在此时,陆紫菀与陆瑶琴两人匆匆赶来,正好看见陆郁雾与张钦登台比拼的场景。
陆郁雾从容不迫的神态与张钦的紧张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人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智仙、圆业与圆音三人,更让她们惊喜的是,连慧觉禅师也在场。
陆紫菀在人群中寻得杜彬的身影,拉着陆瑶琴的手向他走去,“子陵,三妹的情况如何?”
杜彬看着陆紫菀,露出温和的笑容,“陆小娘子厨艺精湛,定能取胜无疑。”
“那是自然。”陆紫菀望向陆郁雾,脑海中闪过许多往日的片段,“这食肆本就是她一人支撑起来的,如今能有这般名声,她功不可没。”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再次看向陆郁雾,“她从小便是个执拗的性子,即便是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会坚持走下去。”
说到此处,她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在不远处的智仙身上。
从她的角度望去,能够清晰地看到智仙正在注视着陆郁雾,但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眸中,却似乎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在智仙眼中,陆郁雾或许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但在陆郁雾的心中,他却是这大千世中唯一值得她另眼相待的人,也是唯一让她心动的人。
“紫菀,你在担心陆小娘子吗?”杜彬的话打断了陆紫菀的思绪。
陆紫菀收回目光,看向杜彬,脸上露出自信而明媚的笑容,“我并不担心三妹的厨艺。”
陆紫菀和陆瑶琴的声音在人群中交织,充满了对陆郁雾的信任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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