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美人惑人师徒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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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丞相重回朝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亲妹陶贵妃从绫云殿里“放”出来。
后宫不干朝政，朝堂不涉后宫，这是铁定律，陶丞相也不能逾越，所以他去找了郈皇后。
说实话，郈皇后和皇帝远离朝政以来，皇帝精气神越发好了，更不想这么着急参与朝堂之事，便推给同辅朝政的繁缕公主决定。
陶丞相心里清楚，那繁缕和他是死对头，定然不会轻易放陶贵妃出绫云殿，于是，陶丞相对郈皇后说：“臣，定当协助公主殿下平稳对其有二心之人，百官定然对公主，臣服。”
闻言，郈皇后陷入沉思，听陶丞相所说，朝堂上是有人对繁缕不善了？也许，也许只有陶丞相能帮她了吧，那...
陶丞相也不催，成竹在胸的高傲，果然，郈皇后本就不高的气势更是萎靡到地底：“好，那就麻烦陶丞相了。”
早已待命在门外的文官听指示走了进来，陶丞相把笔墨纸砚一一放在郈皇后案上，亲自研墨，崭新的毛笔蘸了一抹黑墨，递给郈皇后：“请皇后下旨吧，后宫，到底还是皇后的天下。”
郈皇后握着笔，原来陶丞相早势在必得了，她心里暗下决心，皇帝精神刚渐好，这样任人摆弄牵线的事情，绝不能任之叨扰皇帝，都朝着她来吧。
陶丞相拿着皇后懿旨得意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恩都没谢，转身要走了，“等等！”皇后叫住他，担忧也是请求：“不要为难繁缕，你答应我的，要帮繁缕，皇宫是皇家的。”
陶丞相扯唇佞笑，没答应，也没拒绝，身后郈皇后有气无力地尽量喊出声，“帮帮繁缕啊。”
“她说，皇宫是皇家的，羽道长怎么看？”
丞相果真把羽忻奉为座上宾，好茶好菜的招待，羽忻能感觉到陶丞相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不同，丞相重视他，耐心细语，毫无对其他官员颐指气使的狠劲儿。
“不是皇家的，还能是我逍遥宗的？”羽忻想试探陶丞相的底线，他的虚实，逍遥宗这么多年，他韬光养晦，会看人眼色行事，方才对陶丞相的语气，让他有种大快人心的爽感。
原来不看人眼色说话，是这么的高高在上。
陶丞相眉目隐隐地动了动，转而恢复‘虚心’，继续讨教：“那逍遥宗是谁的？”
羽忻脱口道：“自然是掌门的。”
陶丞相闻言仰天长笑，连连点头，对羽忻竖起大拇指，道：“羽道长说的是，能者居之，是这意思吧？”
羽忻也是一怔，自己方才说的话，对上陶丞相的问话，好像，确实是这么个意思，宗门仙门可不像皇家那般只传位于亲生皇子。
本以为占据上风的羽忻，被陶丞相一句话就给打下阵来。
见羽忻不言，陶丞相神色微妙地缩了缩眼，继续道：“本丞相觉得，你比你那个师兄厉害，他应该是掌门人选吧？只因为你入门比他晚吗？那羽涅建熔炉时被群臣百姓口诛笔伐却不言语，成大事者，岂能任人流言蜚语？你就不同，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戾气，这戾气可不是坏事，它能助你，戾字里面一个犬，你是要做他人的犬呢，还是要把那些挡着你路的人变成你的犬？”
陶丞相的话，狠狠戳痛羽忻的软处，如果自己早入门的话，掌门会不会选他做第一掌门人选？每天跟在他后面，连没见过两次的丞相都看出来自己是他的犬了？
羽忻握紧的拳硌出喀喀的挫骨声，“陶丞相此言差矣，他是我大师兄，我辅佐他是应当的，也是掌门的命令。”
“看看，什么叫应当？什么叫命令？狗才听人的命令，我妹陶贵妃三日后就放出来了，是我，命令的，郈皇后，懂吗？”陶丞相眉眼狠起来，咬牙切齿，话音刚落，又恢复喜笑平静，对羽忻道：“告诉我，我怎么能帮你？只有我能帮你，你的掌门能帮你吗？不能，你一个会法术的修士，甘为掌门之下吗？不知上进吗？”
“羽道长，相信我，权利会让你至高无上，你看看我，谁敢命令我？”陶丞相伸手怒指门外：“那个皇家公主？你那个心慈手软的师兄？”
“你别说了！”
羽忻彻底绷不住了，在逍遥宗他像羽涅的跟班，来凡间他还像羽涅的跟班，他不消失，自己就永远是他的跟班。
一个连买糖葫芦的钱都没有的跟班。
陶丞相拍了拍掌，下人手托着木盘唯唯诺诺地走进来，头埋的深深的，羽忻甚至都看不清那下人的五官，哦，这就是权利吧，大到让人不敢直视自己的主子。
陶丞相使了个眼色，下人把木盘递到羽忻面前，陶丞相道：“收下吧，见面礼。”
五十锭黄金！
羽忻第一反应是，这能买多少糖葫芦啊？下次灵儿来，非要把竹祈的糖葫芦都包了给她，让她知道，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初来凡间的他不知，这些黄金，可以买下十条街集市的所有小吃，还能置办宅院，下人......
陶丞相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这人就是他要的，有能耐，还涉世未深，容易满足。
羽忻道：“我......”
陶丞相抬手打断，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羽道长不必这么快给我答复，想想清楚，你记住，我不是让你做我的跟班，做我的朋友如何？”
朋友？
和权倾朝野的丞相做朋友？
和受百官敬仰的丞相吗？
“可是，我师兄......”
羽忻一瞬间觉得丞相好懂他，他羽忻说：“这里没有你们宗门的师兄师弟掌门长老，你的名字，叫，羽忻，不是谁的师弟，谁也不是你的师兄。”
羽忻的自卑，被陶丞相一步步瓦解，再拼凑成强大的自尊，让一个曾经极度自卑的男人，瞬间激起成就感的，倒是有个好法子。
陶丞相以“诚意”为由，着下人带他去他的秘密庭院，那个藏娇汇女的小后宫。
临去前，陶丞相给他喝了杯“茶”，掺着催情散。
羽忻被引进了一间房，香飘四溢，帷幔起伏，房内水雾濛濛，屏风上映出一线条柔美妖娆的女子身影。
羽忻关上门，听见屏风内溪细的拨水声，女子的身影变成身体，不着绸缎。
“灵儿？”
这女子，是丞相那日在集市上看到后，翻遍了整个竹祈才找到的面相相似之人。
那女子经过了老鸨的悉心调教，生疏地摆动舞姿，双手环住羽忻的脖子，娇声细语：“小蝶伺候您。”
羽忻浑身僵住，彼时药效上了头，尚有一份神智清醒，左右为难，那女子温柔地，一件件地褪去羽忻的衣服，把他引到榻上，让他躺上去。
女子撩起一捋秀发，撩拨他的下颌，脖颈，羽忻下意识地抬了抬肩，女子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灵儿好冷。”
羽忻呼吸粗重起来，憋的胸口烦闷，呼吸艰难，药力和欲望一并窜涌上头。
小蝶弓起细嫩腰肢，一一回应他给的所有。
“灵儿，灵儿…”
一行泪从女子眼眶中滑落，羽忻要把她勒的窒息了，从喉咙里发出半是求救低吟。
“痛。”
“乖，一会儿给你买糖葫芦吃。”
药力褪尽时，羽忻躺在榻上粗重地喘气，手上沾染一抹湿，抬手一看竟是血，他虽未经过此事，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女子吓得忙滚到地上，跪在地上磕头，哭的梨花带雨：“小蝶只想伺候主子，一直伺候主子，玷污主子手指，请主子饶命！”
羽忻心中蓦然一宽，看着在地上□□跪地求饶的女子，内心兀自生出一种权威感，他坐起身，双腿搭下来，扶起女子的下巴，细细看了看：“你们长得太像了。”
女子那张神似灵儿的脸，那我见犹怜的抽泣，让他欲罢不能，他又躺回去，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女子说：“来。”
陶贵妃从绫云殿出去时，当真是风光无两，在绫云殿这半月，非但没有眉目消瘦，反而越发美丽动人了，毫无初来时的怨气冲天之相。
明明是对皇后出言不逊大闹国宴，被关在绫云殿禁足惩罚的，硬生生被丞相当众说成是陶贵妃为殉葬妃嫔超度祈福了。
羽涅和莘音也跟了去，皆觉得陶贵妃的不妥之处，又说不上来哪不对，于是，师徒二人决心等人散去后，进去瞧瞧。
此处被传为皇族禁地，条条白绫置于房顶，皆是历代皇族妃嫔殉葬和受罚赐死妃嫔所用，不用细数，至少有千条万缕之多。
大殿中央供奉观世音玉像，身后金字刻着波若波罗密多心经，用以超度妃嫔魂灵。
大殿匾上刻的不是绫云殿，而是无垢无净。
这是数百年前一位仙门法力高深的掌门所布，未免无端纷争，没把【无垢无净】的玄妙道明，这无垢无净本就是绫云殿的加持咒，其实本意是守护竹祈国，一旦国运动荡，需无垢无净灵体以身殉国保民安。
“这...白绫。”莘音抬腕摸了摸空荡的驭菱环，心道：“莫不是我那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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