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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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伶俐的问题，裴元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他带着全厂员工的希望跑了几天却一无所获：“电子市场里的店铺的租赁权都把控在一个叫马叔的人手里，而且现在档口的价格居然要一个月五万，我现在完全没有钱来支付这笔费用。”
又是马叔，李伶俐和常飞交换了下眼神，常飞摇了摇头，李伶俐换了个话题：“裴元，你们准备档位准备干嘛？”
提起这个裴元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我们厂之前给电视接天线、调试解码，给港台商人旅居酒店匹配相应的硬件，也包安装，不算是一个轻松的活计，算是比较复杂的工作。有些工人在酒店楼顶安装大大的接收信号的锅，费些力气，有时风一刮，还站不稳。所以我就提议做一下对大众的产品，来钱还快，现在不是bb机卖的好嘛！所以我带头研发了一些中文拷机想出来摆个摊，听说智格电子市场客户多，没想到……”他叹息了一声。
“你的拷机是山寨其他牌子的吗？”李伶俐试探地问道。
“不是，不是！”裴元连忙摇手解释道：“那个马叔听说我们自己有个电子厂，倒是问我们能不能做些贴牌的产品。不过我们厂是国营转股份制，虽然现在不属于国家了，但是底线还是要坚守。况且拷机这个技术不难啊，我从香港商人哪里拿了样品回去研究了下，就做出了更加稳定的设备。可惜……我们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厂罢了！”
果然如此，李伶俐略略在心里分析后，就明白了，应该是马叔怕裴元破会这根山寨的利益链，所以才故意石子大开口不让裴元加入。
只是他们不知道山寨的产品只是表面的烈火烹油，随着市场的发展和监管的严格，未来的智格电子市将会因为山寨被整顿，不知道有多少原本一天流水百万的人，最后被扣押、罚款、入狱，出狱之后应收的账款却要不回，而上家却天天来逼债，搞得妻离子散，从山顶落到了低谷。
想到这里李伶俐看着眼前这个清秀戴眼镜的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尊敬，谁都喜欢走容易的路，可是往往“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只有真正的开拓者才会选择一条看起来艰难的道路。
被李伶俐盯着看有点不好意思，裴元的耳朵又红了起来，慌乱得问道：“怎么……怎么了？”
李伶俐：糟了，钦佩的眼神太沉重，要被大佬误会自己是不是变态了。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其实，我们就是想来要进货中文拷机的。不知道能不能去你的厂转一下，考察考察情况。因为我希望能长期和你合作，所以建立彼此的信任很重要。”
其实李伶俐是真的好奇，现在的裴元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的？那你们要进多少台。”裴元的眼神非常期待。
李伶俐伸出一只手。
“五万？”
李伶俐摇摇头。
“五千？”
还是摇头。
“不会是……五百吧！”
李伶俐艰难地点点：“就是五百台。”
裴元懵了一下，脸上的失望转瞬即逝，很快就挂上了笑容：“没事，五百台现在也是大单了，厂里新试水的产品线能接上这个单子就是好的开始。没想到刚刚说服厂里的员工，就能收到单子，已经很幸运了。”
裴元的乐观感染了李伶俐，三人约定明天就去裴元的厂看看。
裴元的厂在东城旁边的县城里，需要坐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好在常飞会开车，刘菲菲便把自己店里借给了常飞。
从东城道县城路上，道路两侧被绿油油的农田包围着，偶尔有路过的牛悠闲地走着，随着离县城远离越近，周围现代化的建设也越发的少。
常飞根据裴元的指点，顺着一条泥泞的土路开到了一个破败的厂房门口。
“到了！”裴元跳下了车，帮李伶俐拉开门道：“这就是我们正天电子厂。”
我去，这就是正天科技的原始形态啊！
李伶俐打量着眼前的老旧厂房，破败的厂门上挂着生锈的链条锁，不远处一只瘦如柴的老狗正不知道在咀嚼着什么，看到李伶俐和常飞两个陌生人来，连汪汪一声都懒得汪。
“进来吧，李小姐，我给你介绍下。”裴元把李伶俐一行往里面引。
迎面跑来了一个戴着帽子的小伙子，一看到裴元就急匆匆得跑过来：“裴厂长，你可回来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
“就是齐兴怀那帮人，又闹起来了。”
听到小伙子的话，裴元脸色一变，不顾上招呼李伶俐就往厂里走。
李伶俐看着他们的慌忙的样子，回头对常飞说：“我们也快点进去看看。”
常飞快步走到了李伶俐前面：“嗯，你当心点。没事别瞎出头。”
李伶俐脚底差点一踉跄，看着常飞走在自己前面宽阔的背影，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快速在脑海里旋转了一遍，脸上一红，闷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等走到了厂房里，李伶俐就看到了裴元被一圈人围在了中间。
“各位，我们厂现在在转型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是正常的。我保证这个月底的工资，一定给大家准时发！”
“裴元，你说这话都说了几遍了，你自己回忆回忆！”一个和裴元年级差不多、尖嘴猴腮的男人抱着手臂说道。
“齐兴怀，我们厂现在的确困难。但是如果我们不走这条路，可能就失业了。现在信息行业快速发展，电脑、电话这些东西马上就要流行开来，现在转型做小电子产品是必然的道路。”裴元解释道。
“还说电脑呢！你不给我们准时发工资，却去采购什么破电脑，说什么要上网。有啥用啊！”齐兴怀拍了拍双手，问周围的那些工人。
“就是啊！不知道干嘛用。”
“浪费钱！还不如卖了给我们加工资！”
“电脑到底，还猴脑呢！不知道是啥破玩意，还老贵！”
刚刚出来叫裴元的小伙子看到大家都围着裴元指责，他急了：“裴厂长买的电脑花的不是大家的钱，是他自己的积蓄，而且他买了这个也是为了和其他地方的客户还有海外的客户联系，看看能不能给我们厂争取到大单才买的！才不是什么破玩意！裴厂长他工资是全厂最少的，还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爱买电脑，你们还这么指责他，你们有没有良心！”
其他人听到这钱原来是裴元自己的，都有些心虚，纷纷表示刚才冲动了：
“裴厂长，刚才误会你了。”
“是啊，原来是你自己的钱，我们没想到你是为了我们厂子。”
“就是啊，戴成双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啊！裴厂长这么不容易！”
叫戴成双的小伙子继续说道：“这个厂里的生意都是裴厂长拉来的，你们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厂长还去东城谈客户。要是他在东城最大的智格电子市场给我们谈了个摊位，我们厂生产的这些东西，不就能卖出去了嘛！”
戴成双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裴元脸色有些尴尬。
戴成双两句话就让厂里的工人转变了对裴元的态度，让齐兴怀的如意算盘没打成，齐兴怀有气馁，但是他眼神落在裴元脸上的时候，他立刻敏感得注意到了戴成双提到智格电子市场摊挡时候，裴元脸上的表情变化，里面有了几分底气。他拉开刚才几个态度转变的工人，冲着裴元嚷道：
“租智格电子市场的摊档，说的容易！我听说想要租那里的人多得要死，价格也被炒得很高。就凭裴元，凭什么？”
“这……”被戳中后裴元吞吞吐吐得说不出话。
见裴元说不出话来，齐兴怀知道自己押中了，于是更来劲了：“你们看看，裴厂长这还是嘴巴说的挺好听啊！自己去东城花天酒地去了，丢下一厂子的人不顾，结果什么摊位，什么生意什么都没有捞着！”
“啊！不会吧，裴厂长，齐兴怀说的是真的吗？”
“不至于吧，我还是觉得弄个摊档没这么难吧！是不是，厂长？！”
面对大家的质疑，裴元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解释道：“不是，大家听我说，智格电子市场的摊挡的确很难搞定，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齐兴怀打断了裴元的话头，转身怂恿围在周围的工人道：“我就说了，哪有这么容易！果然如此，各位同志，裴元根本干不了这个厂长！之前把厂里的资金都拿出去买什么新的生产线了，搞得现在大家工资都发不出！要我说，还不如就地散货，大家把厂里能拿的东西都拿出去变卖了，抵这个月的工资。省的到时候一分钱也拿不到，都被裴元这个败家玩意给亏完了！”
听到裴元没拿下摊档，加上齐兴怀的话，有些工人真的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是啊，呆在这个破工厂一点前途也没有！”
“就是，我们不相干了！”
“裴厂长，到底能不能支持下去，我们厂！你给我们一句实话！”
见工人们又站到了自己这边，齐兴怀冷笑道：“裴元，今天要么我们就把厂给砸了，大家散伙，要么你就辞了这个厂长！二选一，你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作者有话要说：
许桓之：很好很好，又出来新男人是吧，妈，你说是不是女主已经忘记我是哪位了？作者：你放心他们都是事业情，只有你是感情线，而且我攒收藏给你买机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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