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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游镇的边上有个名叫龙虬的小村子，顾名思义，便是龙盘卧的地方，甚至还有口口相传龙龙当年是如何被自己家先祖所救的故事。
林灿在过往走访的过程里，大概能把传说拼凑出一些来。
龙王受伤后困在此地，村民们为了救助它，给它搭建了凉棚，还时不时地用水泼在它的身体上，以避免他干涸而死。
后来龙王恢复了过来，但是突然有一天消失了……
但是每一年雨季，这里的缺口处都有一条龙的影子，它从空中俯冲而来，躺在缺口处，任由洪水不断冲着它的身体，它会一直呆着，洪水有多久，它就盘在那里多久，直到洪水褪去。
所以这里就叫做龙虬。
比起这个感人但是仍有逻辑bug的传说，林灿更关心的是，何多炎所说的那些事情和王烁宇的关系到底有多少，她打算继续问问。
林灿习惯打直球了，她坐在王烁宇的后座前，问他：“你是来厂子里加班的吗？”
王烁宇说：“我来接你的。”
“接我？”林灿有些意外，“接我干嘛？”
王烁宇说：“你不是来这里做田野调查的吗？我带你去看看特产。”
特产这种东西，无非是吃的喝的工艺什么的，但是王烁宇载着她一路上了河堤，跟她说：“这里的最大的特产是看夕阳。”
不是夕阳、是看夕阳……这倒是让林灿满意外的。
傍晚的河堤上，散步的人群三三俩俩，这里的人很喜欢看夕阳，每到傍晚时分，总有人专门为了看夕阳而来，没有人觉得哪里奇怪，都是习以为常的。
每天埋头工作八小时是生活，去看夕阳也是生活，既然来到了这里，要做田野调查，为何不按照这里的习惯来感受呢？
林灿想过很多种他来接自己的可能性，最直接的一种就是探听自己和何多炎聊了什么，没想到这人压根没有提这一茬。带着自己来体验特产这件事，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看夕阳是当地人的一种“特长”是林灿没有遇到过的，这一方百姓也不觉得异常，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反而让林灿有些羡慕。他们没有多余的仪式感，有些手上拎着菜，有些是带着小孩子遛弯，有些是手里啃着烧饼……
这该是怎样不内耗的一群人的一生，才能积累下这样的奢侈的习惯啊？
王烁宇将车停靠在不挡路的路灯后头，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河堤上，两人并肩坐在了河堤上，看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太阳。
“你是不是想知道何多炎跟我说了你什么？”林灿问道。
王烁宇看着太阳，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同样的日落，不同国家的人，不同年纪的人，不同时代的人，都能解读出不一样的角度，你现在不喜欢看夕阳了吗？”
林灿侧脸看他，那是夕阳的光撒在英俊侧脸上的线条，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好的事物，是的，美好的，除此以外她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词。
“我来不及看。”林灿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
是啊，她一路走来披荆斩棘，她哪里有时间去看日出日落，这对她是奢侈的。一个草根的崛起，在到达巅峰前，都是罪过。
草根是罪过、崛起是错过、草根的崛起是罪过的罪过。
这些年，她好像就这样过来了，不曾回头。
“现在可以看了。”王烁宇回应她。
林灿看着夕阳，满脑子却是龙王的诅咒的事。
那个受到诅咒的龙王，为什么在不同工作、不同年龄的人，会对龙王最后一年的事情，这么熟悉、且这么众口一词？
根据这段时间和王烁宇的相处，估计对方也不会直说，但是她不死心，已经并排坐着了，他没有理由逃脱吧？林灿鼓起勇气问王烁宇，带着不罢休的决心似的，道：“那位被诅咒的龙王，是不是那天海市蜃楼里的龙龙？”
王烁宇无奈地笑了下：“真是拼命三娘啊。”看林灿不放弃的眼神，他收起了笑容，看着夕阳点头，郑重地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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