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疑惑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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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鸟鸣，艳阳高照，清风徐徐，带来几丝暖意。如同姚琦梦所料想的那般，姚祈钰在她的马车旁等候。
许是今日要去国子监，姚祈钰这身衣服也从一袭戎装换成了如今藏青色的儒雅衣衫。
“阿兄。”姚琦梦连忙跑了过去，与姚祈钰汇合。
可是凑近了后姚琦梦才发觉姚祈钰虽是温润笑着但脸色苍白，似乎昨晚并未安枕。见此她才想起昨日阿兄刚刚回来，便遭受父亲家法严惩，后期更是整夜跪在宗祠，一夜未眠。
想到此她面容之上带着浓浓担忧：“阿兄，你还疼不疼，你昨晚都没有休息，今日再去学堂身体定会吃不消的。”
“是妹妹不懂事了，昨日同阿兄畅聊一番，竟忘了阿兄还遭受惩罚。阿兄要不你先回房，今日一天不去曹先生也不会说什么的，更何况玉将军要明日才能归，不差这一日半日的。”
说着姚琦梦就要拽着姚祈钰往姚祈钰院子的方向走，回想起来之后，姚琦梦是说什么都不想让姚祈钰去国子监上学。
姚祈钰眼见姚琦梦愧疚不已，心疼地带他往回走时，他低头浅笑，随后握住姚琦梦的手安慰道：“没事的，这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也不过是一夜未眠也不至于撑不住。妹妹也把兄长想得太过虚弱。”
“战场厮杀比这受得伤要多得多，也严重得多，边境更是日夜不得安枕，为兄不是也过来了。如今这般也好，起码能让兄长回忆之前的处境，时时刻刻地告诉自己，不能耽于享乐，不能太过安逸。”
听着姚祈钰的话，姚琦梦的眉间轻拢，虽然她觉得这样是不对，但是她拗不过兄长，耍的小聪明也会被轻易看穿。
最终思来想去她也只好叹气作罢。
姚语同姚祈钰的仆从将他们二人要上国子监所用到的书籍都准备好后，姚祈钰便和姚琦梦上了马车。
清晨的街道不似午间那般喧嚣，反而处处透着几分寂静。不过除去上学的学子们，也有不少摊贩已然上街，趁着街上人不多时，收拾着今日一天要售出的货品。
姚琦梦将帘幔掀起时，落在她眼眸中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只不过她现在心思并未放在这处，而是想起了书籍中三年后的小部落入侵一事。
“阿兄。”姚琦梦忍不住开口，她将掀起帘幔的手落下，转而面对姚祈钰继续道。“其实妹妹很好奇阿兄在边境的日子，更好奇边境究竟提防的是谁？”
“当今天下主分礼周与秋鸣二国，敏雅边远小国与世无争，再后便是几个部落族。据我所知，这几个地方目前自给自足尚可，似乎不会有大量流民产生。”
“而且自明德十八年，礼周与秋鸣议和后，当今圣上颁布与民休息、休养生息政策，整个国度几乎是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所以边境骚扰的人究竟是哪个国度的。”
困扰她整夜的问题终是问出，部落族来犯她尚可理解，但是大批流民她当真不解。
“边境骚扰的小部落是天梵，这部落的首领最近蠢蠢欲动，算盘打到我们礼周头上。不过他们现在势孤力薄倒是不足为意。”姚祈钰淡淡说着，眼含浅浅笑意。“我随玉将军参军，主要对付的那些大批流民。”
“如你所想，盛世之下怎会有大量流民产生。除非是虚假的盛世或者伪装出的流民。可盛世毋庸置疑，我们姚家经商，为得到货源经常走南闯北，这盛世是否虚假自是一探便知。故这流民定是伪装的。”
这话一出，姚琦梦神情骤然严肃，眉眼之间是说不出的认真。
“秋鸣是假意议和，为试探礼周兵力深浅，所以每每都有从军战士伪装成流民进攻，试探当今圣上底线。”姚祈钰继续说着，眉宇间也敛出一道深痕。
“可是大家都知道，当年同秋鸣征战，礼周岌岌可危，若非父亲捐赠全部家产，也不会有礼周今日。是以不到万不得已，圣上不会降旨出征。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这般耗下去，不会有人将窗户纸捅破。”
听到这些，姚琦梦的心思也愈发沉重，秋鸣野心未灭她是知晓的，毕竟何岑亦的存在就证实了这一点，但是她不曾想到如今的礼周竟是内忧外患之时。
看着明显沉默的姚琦梦，姚祈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姚琦梦的头：“我们礼周有百年历史，多少次挽救于国之将倾，这便是我们礼周的大国国运，放宽心。”
姚琦梦回神看向姚祈钰，最终也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
学堂之上，曹先生高谈阔论，将书本上的寥寥几句，生动地诠释出来。
但是姚琦梦看着书籍上的字却是半点都入不进她的心里，她心中思绪轮转。今日是姚祈钰入国子监第一日，因一年前偷偷从军，导致姚祈钰落下不少课业，故要处理降学事件。于是自入学堂后，她与兄长便分开走了。
如今她满脑子都是兄长事情究竟是否处理完成，以至于课是半点都不曾听进去。
突然。
“学生姚祈钰，前来报到。”
原本心不在焉的姚琦梦，眼神一亮，连忙转头看去。
便见姚祈钰修长的身姿站在学堂之外，轮廓分明的五官在背后阳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俊秀。
曹先生这才将视线从书本上离开，抬头看向姚祈钰：“姚祈钰！一年前本该入学结果却偷偷从军的那个商贾子？”
这话一出，姚琦梦几乎第一时间回头看向曹先生，脸上神情差点就要挂不住了。商贾子三字，带有士族权势对于出身商贾的不屑，是一种侮辱词汇，令他们难以忍受的词。
不过想到阿兄今日刚来，她也不好对此事发作。满国子监的士族子弟，若真是闹大了，被泼脏水也只会是她与兄长。
“是。”姚祈钰不卑不亢，从门外走来，带着些许战场上的杀伐之气。虽说边境清理礼周之外的流民以及小部落入侵，不算什么真正的战争，但是一年的时间也足够一个人成长。
姚祈钰明显比之前要沉着冷静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意气用事，否则听到曹先生那句话必然会生气。
那种略带藐视的商贾子一出，其实连带着姚琦梦心中都有些许不适，但是姚祈钰忍住了，甚至面容上做到了波澜不惊。
曹先生见此面容上才露出些许满意，原本他就是刻意去用这个词汇试探姚祈钰，如今得到这个反应着实欣慰：“原本以你的年纪应当上高年级的，但是你从军一年，许多知识落下了就只能来我这里。”
“不过也别太放松，今年的课业已经教授了小半，之后每日下学后你都要随我来，我帮你将前面的课时补上。”
姚祈钰听闻此语，双手抱拳：“多谢先生。”随后便落座在临近姚琦梦身边的空位。
*
清风徐徐，柳枝轻拂。水面泛起点点波纹，映着柳树上的柳叶柳芽。但不同于这清幽景象，街道之上嘈杂不已，百姓们站立在大街两侧，只为一睹玉将军容颜。
姚琦梦则在不远处的小茶坊悄悄观望着，她不想与那些人去争抢一席之地，私心也想着见见这位将军，虽说见过他的容颜，但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谁不想多见几面。
小茶坊说是茶坊，其实不如说是露天摆了个桌椅，再弄一个破布遮阴，就像是临时坐的地方。
直到劣质的茶水摆放在桌面，茶水之下似乎有不少茶叶碎渣，而且盛放茶水的器皿也是那种铁制的盆子，比不得天茗楼精致时。
姚语终于坐不住了，她略带嫌弃地说着：“二姑娘，这茶……”话里话外都是想直接将茶水倒掉。
“我们又不是来吃茶的，且先坐着，等玉将军经过之后就好了。”姚琦梦淡淡地说着，面上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她翘首观望着，但思绪依然落到了玉贺忱那边，今日是他父凯旋，想必他与他母应是做足了准备迎接玉将军，也不知今日会不会出门迎接。
正思量着，姚琦梦的余光之处有个熟悉的人影走过，姚琦梦下意识地眺望过去，就见那个被玉贺忱说见钱眼开的谷三麻子，背着一个麻袋向着一条胡同走去。
麻袋很大，包裹的东西也很大，而且她瞧着谷三麻子的样子，像是什么很沉的物件，但是随着谷三麻子的行动，麻袋的首尾也有起伏，像是一种柔软的东西。
姚琦梦眉间轻拢，随着谷三麻子前行的道路看去，那方向怎么瞧着都像是去往芳语阁的路。
莫不是人？这一想法刚一浮现，就惊住了姚琦梦自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是胆子再大也做不出逼良为娼的勾当吧！况且那麻袋里的东西，一动不动，也不能就此断定是人还是什么。
想到此，姚琦梦连忙起身，她从怀中拿出十两白银放在茶桌上：“小二银钱放桌上了，不用找了。姚语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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