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收购芳语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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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已经过去数月，新年伊始，国子监的大考也结束了。或许是被姚琦梦总是跟随姚祈钰一同补课的事情惹人烦了，曹先生也就没在月考上为难。
如今是明德二十四年，众学子休沐一月之时。爆竹声声贺新春，皎洁而轻盈的雪花也在地面越积越多，最终竟显得有些许的厚重。
姚琦梦懒懒地用手支撑脸颊，侧头看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雪花缓缓落下，眉眼之中却是没有任何神采。她以为她会很快就能从那种情绪中解脱出来，可是没想到只要闲下来，就会在脑海中出现那人的身影。
曾经皎洁的月光也曾照拂到自己身上，怎么就能轻易割舍掉。
“姚二姑娘。”终是坐了许久，姚琦梦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池莲花魁。
如莲般纯洁，一身素衣颇为雅致，可池字落于前方，终是将这朵莲花困囿于这四方大小的芳语阁中。
“池莲姑娘真是一日比一日来得晚了。”姚琦梦淡淡开口，她将手收回，坐直身子，眸光直视池莲。
池莲听闻这话只是轻笑一声：“姚二姑娘，我这芳语阁庙小，接连两次作为情报收集的地方，如今已是风雨飘摇，经不起这再三折腾。”说到此，池莲不禁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这芳语阁算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你们达官贵人一个个都是盯着他不放啊！”
池莲无语苦笑，毕竟芳语阁是她们这群人最后的居住地，虽说现在门可罗雀，但过往姐妹们所赚的钱财还够维持一段时间生活，不用早早地沦落到另一处苦难地。
可是姚琦梦的到来却让她们最后一点清闲日子变得焦虑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达官贵人盯上了这里，似乎要榨干芳语阁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池莲无奈，她无法螳臂当车，但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周旋，尽力为那些姐妹争取一段时间。
“有挑战。”姚琦梦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毕竟芳语阁现在是处晦气地方，没有恩客往来，也没有什么大人物敢收购。若是寻常铺子，我即便做起来，也会被传是我父的原因。可芳语阁就不会，所以我要收购。”
这话一出，池莲的脸色白了一瞬，她便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命运，即便自己想着努力向上爬，想着为姐妹们开出新的道路。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终是如沼泽一般，挣扎得越多，陷得越深。
一想到前两任因情报而死的老鸨，池莲心生悲切，自己终究也是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今日天色不早了，姚二姑娘知道的，夜深不便谈生意，这是你们商贾人的忌讳。”池莲淡淡开口，眉眼紧闭之后再睁，情绪已经完全不同。
说着池莲起身就要离开，连送别的词都没有。一看便是这样做过许多次，而姚琦梦也没有任何反应，就任池莲这般下了逐客令。
可是这一次，姚琦梦将自己书写的收购计划，以及芳语阁未来发展的路线直接从一侧的姚语手中接过，直接放到了桌上。
“之前你们手里有余钱，想着多玩一段时间，多放松一段时日，本姑娘知道，也理解毕竟谁也不愿意每天都去忙碌。所以之前几次收购的谈话，也不过是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我姚二姑娘看上的东西，可从未有失手过的时候。”
这话一落，池莲原本离去的路瞬间被几个身影阻挡，这一次竟直接逼迫池莲开始做抉择。
“说句实话吧！我知道你们从来不喜欢现在所做的事情，你们自小被拐卖，逼良为娼，自是恨透了这个地方，压榨你们的人，一轮接着一轮地死，直到现在你们才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芳语阁倒下之后，类似的店铺如雨后春笋，更多女子陷入泥潭。”姚琦梦淡淡开口，神色平静。
反倒是池莲一时间情绪激动不已：“我本就深陷泥潭，连自救都无法做到，怎么去惦记她人。姚二姑娘，我同你们这群人不一样，我只是想活着，好好地活着，有体面有自尊地活着。虽说现在姐妹们入不敷出，但起码我们还能节省一点，可以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你拿那些人压我没有用，我没有那个善心，我更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没有那个能力，我也同样没有那个心。”
最后一句几乎是呐喊出来的，像是要宣泄出池莲心中所有的不满。
再这样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再这样一个越级便要压死人的朝代，出生就已经决定命运了，没有办法改变，连普通地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这何尝不是对她们的一种嘲讽。终是没有控制住面上的神情，面对势力的无奈与无措，池莲的泪珠如天上的星子黯然坠落。
姚琦梦眉头轻敛，或许自己最近的脾气是有些大了，总会无意识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她本意并不想惹恼池莲的。可是读心能力消失之后，她的行为意识总会向着那些折子戏中反派靠拢。
“你有能力啊！只要你有我的助力，我们一起改造芳语阁。你放心一个被遗弃两次情报的地方，我不会蠢到还会利用他。只是想帮你们以极为清白的方式重新做到京都顶峰。”姚琦梦淡淡开口，剩下的话其实不用详说池莲也是懂得。
池莲泪眼婆娑，面上神情明显愣怔，泪珠更是顺着睫毛晶莹剔透地掉落在地：“以极为清白的方式。”她喃喃问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看着池莲的模样，姚琦梦突然有些疲倦，她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将她设计的那些东西扔在桌面：“池莲姑娘看了就明白了，这些只是试水的方式之一。今日你情绪起伏太大了，我不便同你继续谈下去了。”
说完姚琦梦直接离开芳语阁，留下原地的池莲双手颤抖地去拿桌上的东西，直到翻开之前她心中的防备都丝毫不减。
“二姑娘，你这耗费月余的心血就这般让给池莲，若是那池莲独吞那些方式怎么办？届时离姚二姑娘收购芳语阁岂不是又远了一步。”姚语焦急地说着，毕竟那些是她看着姚琦梦一点点完善，直到昨晚才完善好的，那是她们二姑娘的心血才对。
姚琦梦瞧着姚语那焦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开口：“那些都是烧钱的法子，真正节省的我还不曾给她。所以想要用里面的东西只能同我合作。”
可这笑意堪堪停留一瞬，便立刻消失，她余光中闪过了月白色的身影。如今万家灯火亮起，月亮高悬，天茗楼她与玉贺忱曾经常去的厢房此刻独留玉贺忱一人身影。
姚琦梦深深地看了一眼玉贺忱，最终还是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这一个月她几乎每日到傍晚才归，归时只是抬头去看曾经心中的明月。楼上楼下的距离似乎足以说明了他们身份的差异，无法跨越。只不过之前幸运，凭借读心才能靠近王爷，如今不能了，便要彻底收心。
不过好在一点，副官之女林珊羽到底算不得官宦，所以阿兄与其结亲不算过于高攀。林副将与父亲已经商议好，今年六月女方嫁入姚府，那日正好是六月四日，百花节前夕。
她的好友李婉然最近也有了新的目标，那是一个江湖浪荡子，叫柳言轻，不受束缚管教，可偏偏李婉然就喜欢这样的人，一时间也学了土匪的作风，将人强抢回去，好吃好喝的供着，时间久了，情谊生了，似乎也要好事将近了。
唯有她，该彻底断了念想了。
“走吧！”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玉贺忱，姚琦梦才将帘幔放下对着姚语开口。
在姚琦梦所不知道的地方，玉贺忱状似不经意间回眸，视线落在姚琦梦的轿子中不过一瞬，便转了眼眸，仿佛在思虑旁的事情。
*
是夜，府中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唯有姚琦梦在夜半子时召集自己院落中的下人来到了方青所在的房间，烛火点燃，铜锣敲响，硬是将方青吓得不轻。
“姚二姑娘，大半夜这是作何？”方青气愤不已，但如今寄人篱下却又无可奈何。
最近的方青根本没有旁的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追随的人是个草包，他的人生都将无望，所以日日浑浑噩噩，只是希望自己忘记诗会之上的一切。
姚琦梦瞧着方青的模样，便猜测出其所想。今日她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清了，所有留在她府上的别国余孽都清得一干二净。
“今日我偷偷探出宫中消息，据说那何岑亦何秀才是被人诬陷，并非抄袭诗作。只不过事情闹大了，昭华公主也判处何岑亦窃诗之罪，并昭告天下。如今虽查出诬陷，但也无可奈何。”姚琦梦略带惋惜地开口。“所以听说昭华公主要将真实消息隐藏下来，而后秘密处死何岑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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