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章 心声消失
那时的昭华即便不能当上皇帝，但是凭借她的势力还是可以入朝堂之上，身居高位，届时再有女子入仕，商贾出身者入仕，知晓昭华为了他们入仕而不能当皇，必定会死心塌地追随。
这样，就算是不任皇帝，昭华也依旧可以把持朝政，是以选择女子、商贾入仕对昭华是极为有利的。
姚琦梦知晓昭华从不屑于说谎，而且听闻那番话后，她从昭华伪善的话语中抽丝剥茧出，女子入朝为官或许还能保证了昭华的权势。思及至此，她也不必再多提及什么：“那么昭华公主，你希望我怎么帮忙呢？”
“收购芳语阁。”
这话一出，姚琦梦眉头微蹙，她瞧着昭华，眼里满是质疑：“不知芳语阁是什么风水宝地，能让皇帝、三皇子和公主殿下同时看中。莫不是一家人就要从一而终。”
略显阴阳的话语从姚琦梦的嘴里吐出，可昭华却并不介意，她只是摆了摆手：“我没那个闲心用已经曝光两次地方收集情报。我只是希望姚二姑娘能将其改造。就像是对时欣朝姑娘，对清陶。”
“芳语阁里的女子她们可以在里面做任何工作，但唯独不能卖身，不能做任何肮脏的交易，而且我要你将清白的芳语阁再次做到京都第一。”
“现在是男权的天下，出台立法根本不靠谱，只有你以最清白的方式去做大，并且日赚斗金，其余的商铺才会争相模仿。这样才能从根本处解决，我知道姚二姑娘非常有经商天赋，所以这个任务我只能教给你。”
昭华公主的话让姚琦梦了然，京都最近很爱追寻潮流，尤其是各大商贾赚钱一事。
是以如果她以非常干净的手段，将芳语阁这类的店铺做到极致，那按照京都追赶潮流的想法，必然会对旧的方式鄙夷，用新的方式来运行，倒逼所有这类的产业从良。
虽说暗地里还会有这种龌龊交易，但至少在法律不禁止的情况下会减轻好多。穷苦人家的女儿也不会走投无路卖身。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芳语阁，则是昭华的又一番巧思，如果仅仅只是将普通铺子做到最大，大部分人可能会觉得姚琦梦完全是因为姚和德这个父亲才得到这种成就，姚琦梦所付出的努力也会被视而不见。
但如果是芳语阁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一处晦气之地，先后两次被用作情报，而后还出现的谋杀一事。任哪个达官贵人都会觉得晦气，普通百姓可能也不会涉及，就算是看在姚和德的面子，也不会有人敢来。
所以芳语阁如果能够运行起来，那么完全是姚琦梦的功劳。以姚琦梦的手段去做这类铺子，将会成为京都新一代潮流。
“公主殿下可真是信任我。”姚琦梦不禁轻笑。
这一番话有利有弊，好处是姚琦梦做得好，她将可以完全摆脱她父的影响，而昭华也会顺势出现在她身侧，侧面告知众人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届时公主将会得到众多女子的心。若是能将这影响传至别国，出身贫寒的少女也会远赴千里来到礼周。
可若是不好，那外边就会说，京都商贾天才也不过如此，昭华从始至终都会隐身，不沾染分毫纷争。这场战役牺牲的只有她一人，届时她这枚棋子弃用，昭华便回找寻其他棋子，继续谋划之路。
“怎么，姚二姑娘不自信吗？不相信自己能让芳语阁重回巅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姚二姑娘也不过如此，倒是本宫为难姑娘了。”昭华嗤笑一声，一反常态地高高在上，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模样。
昭华想要握住权力，将女子心思收拢，所需要进行的每一步，都是姚琦梦想做的。虽说以身入局风险参半。但不得不说昭华给了她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公主殿下，成交。”
*
宫内的宴会正在缓缓进行中，舞女正在宴会中央摇曳生姿。两旁是天梵来的使者、部落王、朝臣以及京都唯一的皇商姚家。
看着宴会上的繁华，第一次姚琦梦生不起一点前去蹭热闹的心思。今日是圣上龙颜大悦之日，并不会去瞧谁来谁不来，毕竟不是询问朝堂政策，只要天梵王在，清陶也在便好。
姚琦梦远远地站在外面眺望着门里的一切景象，就见舞女停止纷纷撤离之际，清陶将面对了几日的嫁衣穿在身上。
艳丽的红色，夺目的珠宝，极尽张扬的衣着与穿戴，却是极好地驾驭在了清陶的身上。
袅娜娉婷，缓缓向前。一举一动如同绝美的仕女图在缓慢地前行，清陶面上的表情带着微微笑意，眸子之中不经意间沾染了几抹坚韧。
不再像之前一样，自哀自怨，那样充斥希望的眸子，似乎带有几许对未来的憧憬，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
原本笑意极深的皇帝瞧见这一幕，眸中情绪一顿，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一场宴会心思各异，姚琦梦瞧着灯火明亮处只觉得那里面的心机多得令人厌烦。而灯火阑珊的此处，却是格外的静谧与舒适。
“不想进去看看吗？”利用醒酒的借口，玉贺忱从宴会中走出。原本他是想寻姚琦梦的踪迹，却不曾想到在此处见到了姚琦梦。
听到玉贺忱的问话，姚琦梦摇了摇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去那场吃人的宴会上了。”
月光如水洒落地面，外面的质朴同宫殿之内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玉贺忱一袭月白色的衣衫映在雪景之中仿若神明降世。
天边明月与心中明月恰在此刻同时出现，姚琦梦的心不禁升起了些许涟漪。
说实话，当初昭华公主利诱她，可以许诺玉贺忱正妻之位。虽说她话说得硬气，但初听那话时，她竟然可耻地心动的。
就像是折子戏中的恶毒女配，不顾一切要嫁给男主一般。不过心思一动，理智就制止了她。她要图谋，要算计那便要最大的，而不是为了爱情舍弃利益。
平心而论就算她那刻心思一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过后必然会后悔万分，毕竟昭华能给的可远比一个正妻之位要多得多。
“姚二姑娘，你……”玉贺忱迟疑地说着，眼里多了许多莫名的情绪。可似乎发觉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对的话，却又闭上嘴不再开口。
这一次，姚琦梦直接对上了玉贺忱的眼眸，她看不懂玉贺忱眼中的情绪，连心声似乎都听不到了。
原来只要是玉贺忱心中关于她的心声她是听不到，可朦朦胧胧如水雾一般隔着声音。虽说听不清楚，但也能听到些许杂音的。
可是这一次，除了周边的风声、寂静的蝉声、宫殿之内的觥筹交错，她已经听不到任何与玉贺忱心中有关的声音了。
心底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仿佛在此刻断裂了，自凌阳侯世子案件扭转，天梵王倒戈以及如今的公主和亲，所有的原著内容已经天翻地覆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了会听不到玉贺忱的心声。
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就会断掉，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又或许早在她进宫那日就已经断掉了。
“你怎么了？”踌躇许久，玉贺忱终是眼含着姚琦梦所看不懂的情绪，担心问着。
姚琦梦摇了摇头，鼻尖不自觉有些酸涩，红色浅浅地晕染着姚琦梦的眼眶。可姚琦梦却依旧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扬起了笑意：“原著的剧情彻底扭转，我们两个合力做了为了礼周的事，我很开心。现在事情了结了，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姚琦梦对上玉贺忱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所以可不可以用王爷之前家乡的礼仪送别我，我们纯洁地，不心生一丝杂念地拥抱一下。”
玉贺忱瞧着姚琦梦的眉眼，眼底情绪翻滚，但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是良久玉贺忱面带笑容点了点头，张开双臂，将姚琦梦抱在怀中。
深冬的夜偶尔刮起凛冽的寒风，姚琦梦与玉贺忱隔着厚厚的衣衫相拥在一起。
隔着重重棉絮，姚琦梦依旧能感受到那坚硬的胸膛，隐约间似乎听到了玉贺忱那强而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淡淡的檀木熏香，让姚琦梦的眼眶中的泪珠滴落下来。
她知道她会不舍得告别这段情谊，但她不曾想过自己会这般不舍。从送步摇，再到后面陆陆续续的东西，这须臾数月，她想将会是她此生无法忘记的风景。
他们之间过于悬殊的身份，让她的理智回笼，如今读心术彻底消失，她的心也该止步了。这一场闹剧似的暗恋，这本不应该交集的世界，理应回归正轨。
不知为何，或许是受到了她情绪的感染，玉贺忱的双手开始微微用力，似乎要将她永久嵌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可是被自己悲伤情绪所感染的姚琦梦，根本没有察觉这异样，只是双手默默地随着玉贺忱的力度而收紧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时间：5月10日希望喜欢的大家可以收藏加多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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