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面条比牛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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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您请进。”
盛思齐是作为娄清爱人来的娄家，故而休息的房间正是娄清的。
房间空间大，沙发阳台卫生间，一应俱全。
林书翠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下。
盛思齐原地转了两圈，最后坐在了隔壁的一张单人小椅子上。
“别紧张，我只是趁着他人没在的时候来和你说说话，这么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看起来精气神很足嘛。”林书翠的眼神温和地打量了他一圈。
“伯母说笑了。”
“这么几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林书翠嘴角的笑意浅了一点，看向他时眼神里莫名有一股哀戚。
他不知道为什么娄清的母亲会有这样的表情，但看在自己是拿钱办事，他还是很礼貌地扮演着娄清的伴侣：“嗯，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
“那就好。”在听到回答的时候，林夫人脸上露出欣慰，小声呢喃着，然后又问：“那他的病有在好起来吗？”
望着林夫人带着期冀地看向自己，他真的很想告诉她，娄清的病早就好了，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若非娄清的病太过于严重，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思索片刻，他沉默着不语。
林书翠似乎是看出了盛思齐的纠结，她叹气，用着轻松的语气说：“不想说就不说了。那能说说你们这几年生活过得怎么样？自从那年闹掰之后，他就没再回过家了。”
闻言，盛思齐满脸问号，刚想要开口说话询问什么闹翻了。
只听见林夫人继续道：“我不知道娄清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情，那年你们才高三，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和他爸，他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男生。他爸被气进了医院，我去医院陪护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出国，结果出国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造成了很严重的神经压迫问题，当时娄家找了所有能找的关系才让他醒过来。”
刚说到这儿，林书翠眼眶中已经出现星星点点的泪花，将掉不掉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带了点哽咽：“娄清这小子，还在病床上呢，眼睛都还睁不开，嘴里就喊着你的名字。”
“从那之后，他就在国外定居，后来等人能正常生活后，公司的事情太忙，我和他爸便由着他在国外独自生活，他说，他和你在一起，过得很开心，让我们不要记挂，可是......可是......”
眼见林书翠泪水顺着眼尾滑落，盛思齐立马递上了一张纸。
林书翠点头接过，她稍微擦了擦眼泪，坚持说完自己要说的：“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生下的，我们为他付诸的爱绝对不少，所以那段时间后我和他爸妥协了。”
“伯母，我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
其余的话堵在喉咙，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林夫人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这几年，他自己就没见过娄清，完全没底气说很多。
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脸色焦急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看着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敢说上一句话。
林书翠将脸上热泪尽数擦干，笑着对盛思齐说：“小盛，对不起啊，伯母就是想到那些事情有些难过，所以才会这样，你别介意。”
盛思齐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伯母这种情绪是可以理解的。”
说着，他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就被覆上林夫人的手，女人语气此刻缓和了下来，又恢复成来时的温和：“小盛，娄清那小子以后就拜托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他应该不喜欢我来单独找你，那我就先走了。”
接着，不待他回答，林书翠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娄清母亲的到来就像往平静的湖水里投了一颗石子，虽然没泛起太大的波澜，但是却在盛思齐心里留下了一些疑问。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娄清的病又是怎么回事，当初离开时还好好的人，现在回来却带着病。
虽然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打工仔，但是对于娄清，他还是带着一点当年的感情。
根本不可能割舍得掉。
“欸。”关了灯，他盖着被子闭眼冥思半天，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睡意。
又在被子里翻身打了几次滚，盛思齐掏出手机刷到深夜直至生理性睡意的到来才沉沉睡去。
而远在另一间房间里，娄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电子屏幕，细节骨干的手指操纵着鼠标，上下划动着电脑的页面。
方寸之大的荧光屏幕内放着一张彩色的一寸照，蓝底的画面里，人物穿着校服，笑着看向镜头。
照片一旁，映着详细的个人信息。
姓名：杨峰
性别：男
年龄：22
爱好：出入各种情|色场所。
身份：杨康之二子，是家中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少爷，家中事宜几乎全权交给长子杨亦。
后面还附上了许多关于杨康上学时期的事情。
男人滑动鼠标的速度在滑动至杨康初中期间时变得极其缓慢，仿佛要一字一句精读一般，每一个字，他都看得专注。
一直到出现一行字，娄清眉头皱起。
【初一时，杨峰看中了一个男同学，不过两个星期，他便向人表白，被拒绝后，将人围在巷子里殴打，直到有一次行动被人中断，杨峰殴打目标发生变动。】
鼠标的光标就这么一直停留在殴打二字上，半晌才有所变动，后面又有好几句关于他殴打目标变换之后的事情，但是皆未提及受害者的名字，娄清手下的鼠标移动的速度渐渐加快。
深夜一点，他合上电脑，整个人向后靠着，眉目间的疲惫尽显。
离开书房，他轻声走进了卧室。
床上人睡得很沉，娄清洗漱的声音都没吵醒他。
柔软的床垫跟着娄清侧身躺下的动作而下陷，盛思齐睡觉时表情很放松，他看在眼里，心底的一块柔软塌陷得无法自拔。
许久，他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贴着对方有些冰凉的额头，他想，再靠近一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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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翌日，盛思齐是被空调太低给冷醒的，他也是没想到睡前温度刚刚好的空调，居然完全不适合睡着时候吹。
这下好了，刚好没一会儿，又感冒了。
洗漱完毕，他给娄清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ssq：【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又是要做些什么？】
很快，对面回复了他的消息。
娄清：【今天没什么事情，你先下楼吃早饭，之后随处玩玩，我有事情，处理好后来找你。】
得到娄清的回答，他将手机按灭，起身下楼了。
楼下的客厅里只能见到几个清扫卫生的阿姨，完全没有看见娄家的人。
离他最近的那位阿姨见到他出现，笑着说：“盛先生先去餐桌等候一下，我这就会给先生热早餐。”
说完，便去了厨房，盛思齐冲着人的背影道了一声谢后，才坐到了餐桌旁，这时，手机来了消息，这个屏幕亮了起来。
是娄清主动发的消息。
他点开，就看见短短的几个字。
娄清：【我先陪你吃早餐，等我片刻，马上到。】
阿姨将早餐端上桌子，瓷盘与大理石的碰撞时，门外的门铃响了。
靠近大门的人开了门，下一秒，娄清便跨步进来，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要换下的打算，径直朝餐桌这边走来。
“这么早就去上班啊。”
盛思齐坐在椅子上，看着娄清朝这边走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思来想去，终于在娄清坐下的时候搭话问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嗯，刚好想起没吃饭，所以回来吃。”
娄清坐下后，目光温和地看着盛思齐。
盛思齐被娄清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都好像能感受到自己现在无措的表情：“哦，好，那我只需要在这里休息吗？”
刚说完，娄清面前便端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盖着青菜和一个荷包蛋，葱花撒在最上面，融进汤里散发着淡淡的葱香，与盛思齐面前的牛排鸡蛋加牛奶形成鲜明对比。
大概是娄清回来得突然，阿姨们并没有准备他的份。
这碗面条还是匆忙赶工出来的，但是他闻着汤面的味道，瞬间不觉得眼前的食物美味了。
那种家常的感觉无人可敌。
食之无味地坚持了几分钟，头顶传来了娄清的声音：“想尝一尝面条吗？”
“啊。”
听到这话，他的视线从抬起，看着娄清......的面条。
下一秒，他推辞道：“这不太好吧，你应该不会喜欢别人吃你碗里的东西。”
他还记得，高中的时候，自己与娄清刚结成朋友，当时，他以为自己和对方很熟了，就跟着娄清吃食堂，恰好娄清打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食堂最后一份的糖醋里脊。
于是，自己将筷子伸进娄清盘子里夹了一块，当时自己自顾着跟他打好关系，等分开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娄清因为自己的举动，娄清那一次一整道糖醋里脊都没有动过，直到作为剩饭剩菜进入学校的回收桶里。
但是他记得自己分明是用的干净的筷子的，娄清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再动那道菜。
为此，他还告诫自己千万要记得娄清是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的。
“这事看人。”
“嗯？你说什么？”
娄清微笑：“我说，我们或许可以交换，就当尝尝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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