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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后,元稹便立刻回房读起早上的那封信件,发现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
信件大致在说前段日子李瞳和姚敬行的酒楼案件,说怀疑在酒楼外的冲突另有隐情。
姚敬行和墨凝竹两人私下往来密切,而墨凝竹身份也十分可疑,与某个神秘结社四时会有关。这四时会过去在唐境内挑起过不少事,扰乱了唐的秩序。
而李瞳和李恒都有郭李两家的背景,很难不令人疑心这等陷害背后隐藏的真正深意。
元稹忽然想起堂弟元邈前段日子说过类似的话,据说此事与四时会有关。
另有一件事值得注意,这信封上面的封蜡,与裴淑的那封匿名信的封蜡形状和颜色相同。
毫无疑问,写信人与裴淑住在同处,且了解四时会的事。
加之裴淑今日询问他是否认识堂姐裴椒——裴椒和弟妹铃兰拥有同一张脸,铃兰和凌蓉过去曾为郭妃做事,她们的工作似乎也与四时会有关。
元稹想起凌蓉生前和铃兰常有书信往来,便命家仆从库房里拿出那些沉积的信件,以便对比裴椒与铃兰的字迹。
家仆抱来一大袋子信件,他翻了半天,发现只有凌蓉的信,询问家仆,才知元邈很早便把铃兰曾经的信件拿走了。
元稹唤来家仆,正要请人去元邈的房间取信,却见元邈走到他书房的门口,轻敲两下门框。
他穿着一身黑色翻领长袍,乍看之下像极了外面的西域商人,前段日子的确牵了一只骆驼归来。
元稹不知元邈最近在鼓捣什么,只道:“正巧,这里有封信件寄过来,你看看可否认得这字迹?”
他把信递给元邈,又问:“是弟妹的字迹?”
信件刚到手中,元邈略略一瞥,那熟悉的隽秀小楷与他记忆里的吻合,“是她的字。”
但说完这话,他表情仍淡淡的,看不出多意外。
这让元稹有点纳闷,问道:“莫非你们见过面了,听闻昨日你在街道被围堵,可是因为弟妹?”
元邈尴尬一笑,默认了堂兄的猜测,又指了指自己衣着,“不然我为何今日这等打扮。”
在铃兰的眼里,一个认识区区数日的西域商户,都比他这个昔日爱人待遇高。
元邈深呼出一口气,叹道:“她不想见到我。”
“她不得不见。”
元稹瞧向信件,“此事与四时会有关,我插手不得,‘西域商人’更插手不得。还需你亲自见她一面。”
*
次日一早,李瞳家传来敲门声。
铃兰听闻外面有位元郎君到访,派人通知裴淑,却得到回报说裴淑不在家,她便自己赶去开门。
打开门,瞧见门口站着的并非元稹,而是前日街头巧遇过的元邈。
“哐”一声,铃兰把门带上,搬起一侧门闩。
元邈猛地向前推门,“铃兰,开门。”
铃兰吓得后背紧贴门扉,“元相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一位叫铃兰的女子,还请回去。。”
“认错?你的字我不会认错,你的声音我也不会认错。再说,我还未表明身份,你怎么会我是谁?”元邈道。
铃兰大声吩咐门外的护卫,“还不快把他带走。”
但护卫之中无人上前阻拦,毕竟门口男子是同平章事元邈,他们哪敢得罪他,便立在一旁作壁上观。
门口处动静激烈,吵醒了睡得半梦半醒的郭停。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院子,瞟了一眼铃兰和砰砰作响的大门。
郭停只想好好睡一觉,可不想管孰对孰错。
于是他沿墙走向侧边一扇小门,站在门前使劲拉开门闩,推开了门。
元邈听见隔壁的动静,瞧见接引他的郭停,便也不与铃兰争夺大门,从小门大大方方地走进院子。
郭停浑浑噩噩的,抬头看向来人,揉着惺忪睡眼,喊了一声,“周伯,早。”
元邈听到这话心底发虚,但表面仍保持镇定,低头看向郭停,笑着问道:“周伯是谁。你到底是谁?”
铃兰赶到侧门,前面的话没听清,只听到元邈最后一声质问,不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粗略估计了他们的对话。
她担心郭停是说了前几日周遥与她上巳节同行的事,怕给周遥惹麻烦,忙拉郭停到自己身边,拿了颗樱桃堵住郭停的嘴。
元邈明知故问道:“这孩子到底是谁,与你什么关系?”
铃兰把郭停挡在身后,眼珠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语气坚定地表示:“这是我侄子。”
说完这话,她望着一脸迷惘的郭停,捏了捏他的脸,“还愣着做什么,块跟表姑先回去。”
元邈心底暗笑。
前几日郭停还是她的私生子,喊他‘季父’,今日摇身变为侄子,铃兰真拿他当傻子。
元邈命观壶取给他一枚纸风车,他将纸风车递向郭停,引得郭停从铃兰怀里钻出去。
他摸了摸郭停的头,“你几岁了。”
郭停刚想开口解释,口中又被塞入一颗樱桃,他抬头见到铃兰夺走他手中的风车,拽着他往回走。
郭停心底不满,虽口不能言,高高举起右手,朝元邈比划了一个“三”。
铃兰后知后觉,瞧见郭停的手势,忙按下他的手臂。
元邈忽而感慨:“你我当初那个孩子若是活下来,应该也差不多这个岁数。”
铃兰低头见郭停又要说什么,手堵着他的嘴,对元邈装傻道:“你先进来坐,待我把小侄子安顿好再说。”
等哄好郭停睡着后,铃兰来到元邈对面坐下。
元邈拿出铃兰写给元稹的匿名检举信,解释了他为何替代前来的理由,随后向她询问案情。
铃兰如实说了凝竹与墨琴的关系,她觉得四时会似乎打算挑起山南道和郭家矛盾。
而与她有通信的人是姚敬行,山南道节度使的幕僚,大抵是被四时会买通了,四时会的财大气粗两人皆深有体会。
元邈表明:“我这就去抓捕姚敬行到案,还请放宽心。”
“不行,”铃兰摇摇头,“你现在是停职状况,姚敬行是山南道节度使的心腹,若在这里得罪姚敬行这等人物,回头节度报上去,皇上为平息矛盾而将你贬官,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元邈不屑一顾,“我并非留职查看,而是皇上命我到这里调查。不过,你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铃兰口是心非地说了一句:“不是。”转头唤人过来送客,冷漠地说道:“我先回房歇息了,恕不远送。”
元邈灰头土脸地被请出来,回头瞧了阁楼。
铃兰看上去并不想与他多接触,几乎不给他聊其他事的机会,改日他还是得扮成周遥。
*
元邈听了铃兰的建议,没有直接抓捕姚敬行,先抓来姚敬行的随从审讯,抓捕理由是他们这等刁仆在本地欺凌小商贩,恶意收取所谓保护费。
经过审讯后,那些随从将不少事和盘托出,其中也包括了姚敬行与墨凝竹做局陷害李瞳的事。
元邈便下令去追捕墨凝竹与姚敬行两人,墨凝竹消息灵通,提前得知情报,在批捕令正式下达的前一日便失踪了,无人知其去向。
姚敬行由于是节度府内的幕僚,他哪里也逃不掉,很快被拘捕归案,当日便被下入大牢。
隔日狱卒羁押姚敬行到衙门正堂,接受公开审讯。
姚敬行不承认,县官瞧向坐在侧位的元邈,“元相公您看他这不开口,还怎么审下去?”
“让人开口还不容易?”元邈命人鞭笞姚敬行,鞭子一下一下地打在他身上,痛得他几欲昏厥。
姚敬行大喊道:“堂堂宰相,竟然会屈打成招,不怕百姓唾沫星子淹死吗?”
元邈道:“反正近几年我的名声不好,不差那一点雪上加霜。况且百姓想用唾沫星子的人,看上去并非是我。”
姚敬行被打了二十鞭子,便已经吓得不敢嘴硬,招认了是他陷害李瞳,但给出的理由却是因为他向来妒忌李瞳,并无其他深因,也撇清了节度使的嫌疑。
百姓见到姚敬行挨打,纷纷拍手称快。
“这姚敬行一家仗着自己和节度使有关,四处鱼肉百姓。”
“二十鞭子还是少了,给他家做事的,不知有多少人活活饿死在田地上,冻死在柴火旁边。”
铃兰和李瞳正站在衙门外面围观,李瞳悠悠闲闲地吃着面筋条,感慨道:“这元相看着可真俊俏,与我只差了name一点点。今日的扮相比上次还俊俏。”
铃兰刚想嘲讽他上半的自恋,听到后半句时不免疑惑:“上次?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李瞳说:“大牢。上次命人放我出来的就是他啊。”
铃兰渐渐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
下午,铃兰听到敲门声,便打开家中大门,瞧见周遥站在门外,身后摆着一堆礼物箱子。
周遥道:“上次见面多谢娘子介入,我才能从钱掌柜那里买了一百套成衣。这点薄利还望能聊表心意。”
“不必这般客气,我当时没帮上什么忙。”铃兰与周遥寒暄了几句,便邀请周遥入府小坐。
关门时,铃兰扶着门,透过窄小的缝隙,隐约间瞧见凝竹在附近徘徊。
“怎么?”周遥见铃兰伫立原地半晌,便走近询问。
铃兰稍一分神,缝隙中的凝竹消失了,当自己因多疑而眼花,只回答:“无事。”
抬进来的箱子说多其实不算多,铃兰见礼物大半给是金银首饰或者珍贵补品。
这不免让她想起当初元邈也是这般成箱往家里搬首饰送她,心想可能天底下男子大多都是这样讨好女子,实在没什么新意。
内心腹诽归腹诽,白来的礼物自然不能挑剔,她命人将礼物抬到后院。
还有一箱礼物是给郭停的玩具,她便命人请郭停到院内,对周遥当面致谢。
郭停进院,瞧见来人是周遥,忽而喊道:“爹。”
铃兰愣了半晌,望着郭停坦荡地笑着,直扑入一脸茫然的周遥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铃兰这个长安看起来是回不去了,我争取明天让她回去,实在不行就后天。(不好意思,我设错时间,到点没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