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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近乎发白的阳光晒下来,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刺眼的日光下,两个看不清面容的黑影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死死地贴在戚云见车前,像白日里的两个鬼影。
戚云见坐在车内,并没有惊慌,而是摇下车窗,静静等待车前的人说明来意。
剧烈的光晕下,凌华和郭培急忙跑到驾驶座那面的玻璃旁,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谢太太,实在是太对不起了,那天真的是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谢太太,请您原谅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敢了。”
“谢太太,您宽宏大量,一定不会和我们计较的,对吧?”
戚云见戴上墨镜,怕被灼人的阳光和灼眼的凌华和郭培两人闪到眼睛。
她身上本来就有种不可逼视的气势,戴上墨镜之后更显冷冽。
凌华和郭培更心虚了点,在大太阳底下冒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到自己堵车的行为多么不合适,连忙解释道:“谢太太,请您原谅我们这么唐突地拦在您车前。我们是事出有因的——您一直不通过我们的好友申请,我们只能当面和您再来道歉了。”
戚云见墨镜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心里清楚,她们俩是对谢太太道歉,而不是对她戚云见道歉。
狐假虎威,戚云见并无意这么做。
“我知道你们是要道歉,不通过申请也是事出有因。”
“因为你们不是说过,要等到戚氏集团复苏那天,才会和我道歉吗?”
“所以,留着你们的道歉吧。这一天,还远远没到。”
戚云见不会接受因惧怕谢家而低头的道歉。
这一次,她要戚氏集团的戚,是自己名前的那个。
凌华和郭培似乎没想到戚云见还记得这句话,只好尴尬地赔笑,“您看我们,道歉都不知道带点东西的。不知道戚总能不能赏脸,和我们去旁边的购物中心呢?指点我们一下,该买些什么向您赔礼道歉。”
尤荔的店开在极为繁华的商圈里,旁边就是专卖奢侈品的一家购物中心。
戚云见回想起那天在法式餐厅听到的谈话,判断出凌华和郭培没有正经事业,是跟在刘斯芮身后的“小弟”。
她俩赔礼的钱从哪里来呢?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张黑金卡的副卡,凌华和郭培还没动用过。
戚云见没有答话,两人就当她默认了,飞也似地跑进了刚开门的购物中心内。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戚云见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平淡地说道:“冻结那张黑金卡的副卡吧。”
“现在立马就能操作,是吗?”
“是的,戚小姐,您是我们的vip客户,会有专人尽快为您处理的。”
得到满意的回复后,戚云见准备驾车离开,却无意中瞥见路边某运动品牌的广告语。
她想起尤荔刚才说的话来
——“不要想,要做。”
“justdoit.”
也许是尤荔口号喊得太响亮,又或许是想到尤荔本人,就是凭借着实干的这股子劲儿创业,成为日入斗金的老板,戚云见抬起头来仰望购物中心金灿灿的logo,转而把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内。
走进购物中心,戚云见直奔卖家居服的店里。
她的目标很明确,不到十分钟就挑好了东西结完了账。
路过一家金店时,戚云见又听到了那两个熟悉的声音。
凌华有些犹豫地问:“我们刷谢聿途的卡,来给戚云见买东西,这到底值不值啊?”
“管他值不值呢,又不是花我们自己的,何况就斯芮给咱们的那点钱,咱也买不起这里的首饰。”
这家金店,首饰的克重都很高,而且做工精致,工本费也比其他品牌高出一大截来,价格确实让人望而却步。
郭培慢悠悠地在试戴着一枚戒指,“再说了,来都来了,不给自己置办几件吗?”
“那个谢聿途,真是只狐狸,这卡给咱俩的时候还不能用。”凌华拿起一只沉甸甸的金手镯,恨恨地说。
“刚才前台说,这张卡现在已经能用了,咱俩今天刷爆它不就得了。”郭培两个手上戴满了戒指手链,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她内心的惬意达到了极点。
两人一进门就露出了那张黑金卡,于是现在整个店的店员都在围着她俩转,鞍前马后。她们俩也是摆足了谱,几乎把店里每个款式的首饰都让人包了起来。
“就这些吧,今天买累了,不想买了,改天再来吧。”郭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凌华把黑金卡扔到一个店员手中,“我也累了,结账吧。”
黑金卡被扔出来,坚硬的线条划到了店员的脸,但她脸上仍然堆满了笑意,“好的,您稍等,先坐着喝瓶水吧,我去拿pos机。”
两人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天鹅绒软垫上,打开巴黎水贪婪地喝着。
“这水还真不赖,咱们装两瓶回家吧。”
话音刚落,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店员,就脸色铁青地回来了。
郭培看出店员的脸色难看,先发制人地抬起头来呵斥道:“本来我们挑了半天首饰就累,你拉个脸给谁看呢?”
“我这么大的客户,你都不知道维护的吗?我告诉你,小心我投诉。”
店员很有气度地压下想把那张卡扔回去的冲动,勉强地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们的卡,被冻结了。”
“请问两位现在要用什么方式支付呢?”
凌华和郭培听到这个噩耗,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两人也算是经见过一些世面的,再加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心态,简直练成了水火不侵的钢筋之体。
而现在,两人却齐刷刷地脸红起来,变得年轻了许多——像是回到了给人当孙子的遥远时代。
店里所有店员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讽。
过了片刻,凌华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们……我们不要那些东西了。”
然后她站起身来,拉着郭培就要离开这家店,兜里还不忘揣两瓶巴黎水。
这时,店门口突然来了两个警察,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凌华赔着笑容,尴尬地把两瓶巴黎水放回原地,“只不过是拿了两瓶水而已,就不劳烦警察叔叔出动了。”
她把水放了回去,两位警察却没有放她俩走的意思。
郭培顿时急眼了,大声嚷嚷道:“就算我们没钱,也不用把我们抓走吧?”
“凌华和郭培,你们俩涉嫌毁坏他人财物,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金手镯是没买到,不过两人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喜提了一副银手镯。
————
忙完工作室的事,戚云见回到家时已近深夜。
“戚小姐,谢先生让您回家后到书房一趟。”张姨将她脱下的外套挂好,恭敬地说道。
“晚饭已经做好了,现在正放在炖盅里保温,您和谢先生忙完叫我一声就好。”
“好。”戚云见点点头便上了楼。
站在书房门口,她看了眼手上的购物袋,先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落地的全身镜前,戚云见看着自己身上带着些微细闪的黑色透视网纱裙,修身的剪裁包裹着玲珑的曲线,单薄的黑与莹润的白融杂在一起,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她看着镜子里曼妙的身材,和洁净无暇的脸,在短裙外套了件浅卡其的长款风衣,然后敲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的装修也十分清爽淡雅,厚厚的大部头摆满了四面的书柜。
谢聿途坐在电脑前查看文件,听到戚云见进门的脚步,头也不抬地开口说道:
“昨天。”
“昨天有些醉。”
他是要和自己解释昨天发生的事吗?
戚云见想起那张纸条上,自己的名字,不禁心头一热,坐在书房的另一张椅子上,及膝的风衣随着她的动作飞扬,露出纤若无骨的一双腿来。
这些风景,谢聿途并没有把任何一帧放在眼里。
“喝醉了,所以,忘了和你交代正事。”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了敲桌上一沓厚厚的文件,示意戚云见过来拿。
戚云见不明所以地照做,映入眼帘的是白纸黑字的几个大字:
【婚后协议(第五版)】
文件中还写了:本协议的目的是为了甲方与乙方和谐有序、共同进步的生活。
戚云见的手指停留在“第五版”几个字上,腹诽道:“你和谁商量的修改意见,竟然能出到第五版。”
“都是一些常规的条款。”谢聿途拿出一只笔来,放到她手边。
戚云见翻看了这些“常规”的条款:
【2.1.2室内恒温器的温度设置为二十五摄氏度,禁止调节。】
【3.2.4乙方(戚云见)应严格尊重甲方(谢聿途)的个人隐私。不得在没有甲方(谢聿途)授权许可的情况下,私自进入甲方(谢聿途)的私人空间,包括但不限于卧室、洗手间、二楼左侧的书房等。】
三十多页的协议,后面还附了英文版。
戚云见恹恹地把这份文件扔在一边,脚步轻盈地走到谢聿途身旁,低声问:“这份协议,是不是少了什么内容?”
谢聿途双眼盯着前方的电脑屏幕,浑然不知她下一步的行动,“不会,这是定稿,我已经精心增补和删减过几版。”
戚云见俯身向他,腰肢一软,跌落在他的怀里,“那——配偶义务呢?”
卡其色的风衣滑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