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柿甜花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七零文学网70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十五章补偿我
他开口命令仗剧,小声道:“你拿火把,我背她。”
仗剧接过火把,疑惑问:“那马呢?”
“反正活不了了,不如让它把狼喂饱,还能保咱们安全。”
话语间,他一手抬起女人手臂,俯身将她架起,再攥紧另一只臂弯,稳稳的背在后面。
他俯下身子,双手握着她小腿,在逐渐微弱的火光指引下,稳健的踩上枯枝黄叶,沿着陡峭山崖原路返回。
从山洞出发到此刻,已然用了一个时辰,火把烧得只剩半截,火焰忽低忽高,在萧瑟秋风下摇曳不定。
仗剧怕没走回去火就灭了,“阿宁......阿宁,求你了,把她丢到山崖底下。”
他身子侧倾片刻,让她头靠在自己肩上,“救下人就不能反悔,我说到做到。”
“我们来时,两个人走得快这火都撑不住,更何况背了个半死不活的拖油瓶,你不把她扔了,咱们都得死,怎么回会宁?”
他加快步伐,“要连个女人都背不动,还不如让我趴在汉人刀下,死了算了。”
少年显然生气了,语气冷冽下来有些骇人。
仗剧再没敢多说一句话。默默举着火把,照亮前路。
一路上,曙色熹微,蟹壳青的天空裂开道口子,现出血红的朝霞,血色逐层减退,慢慢被寸缕云层稀释,让太阳探出半个头,此时正是日月同天之际,火把燃尽最后一寸,少年和仗剧也进了隐蔽的山洞里。
有惊无险,安全了。
洞内的柴堆还燃烧着,他把女人放在铺就的黑麦草上,拍了拍手,撩起衣摆盘膝而坐。
“我们没遇上狼,运气不错。”
仗剧继续扇着扇子,“因为你的马,壮烈牺牲了,其实你把她扔下,狼也能吃饱。”
阿宁眯了眯眼睛,“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她身上有多少肉可吃,而且她那么脏,狼也不吃,就算扔下她,马也带不回去了,宗毕已经不行了。”
谈话间,他看向半死不活的女人,见她嘴唇翕动,眼角的泪还在流,有些干涸在脸上留下几道不美观的印子。
“喂,你醒醒,”他朝她爬过去,把如瀑的黑发撩在一侧,手指蜷曲着靠近她的脸,就着火光捏住,“醒醒。”
“死了吧,真晦气。”
“没——你把肉烤了。”
他捏着觉得没意思,也就索然无味的躺下,用百无聊赖的语气命令仗剧。
前几日攻打太原时,山间抓了不少野兔子,射杀后就放在包裹中,是日后的救命食物,今早派上用场了。
仗剧把兔毛全拔尽,穿进树枝里架着烤,几只兔子串成一排,被人摆弄的上下转着圈,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快熟,香气渐渐溢出,充盈整个狭小的洞内。
炙肉的味道在她鼻端徘徊,饿了将近两天的人,开始激发身体的本能,指尖曲起,撑着草席颤颤巍巍起身,却看见身边躺着个陌生男人,还坐着一个面露凶残的中年人。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从服饰上看,是两个金人。
这相当于兔子入了狼窝,不跑就是死。
她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去,四肢颤抖着,瞳孔骤然收缩,手脚并用往洞口外爬。
身后少年起身,“你去哪儿。”
她头发遮盖半张脸,回头时,眼眸透过凌乱的发丝看他,不敢动一下。
“回来,你杀了我的马,这么容易就放走你了?”
她又忍辱负重的爬回去,双目无神,似是遭受过大怆。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回答,面如死灰的望着火焰,眼底尽数是簇簇火光。
这一切过得太快了,白衣苍狗间,敌人就攻破大宋,好似昨日还想着织纺与王家几个姨母,想着顾大人去了何处,如何当上皇商,今日苏州被屠城,大宋沦陷,人人都是阶下囚。
在家国灾难面前,自己家中的那点争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王婵衣嘴角牵扯着冷笑片刻,什么都没了,绸缎、织纺、财产、母亲的园子,都被金人一把火烧掉,现在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他举起那根带血银簪,“你用它杀了我最喜欢的宗毕。”
王婵衣眼角泛红怒怨的瞪他,扑上去抢,结果自然是扑了个空,狠狠摔在石头上。肘间的钝痛转为刺痛,“还我。”
“我总得让你付出代价,那是我十五岁时候,在我们草原上抓的马,它是最凶狠的野马,难以驯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中流露出骄傲,“所有人骑上去,都得被甩下来,很多人摔成重伤,我父亲问,他们真无能,怎么连只吃草的都驯服不了,”他手中把玩着发簪,“我说,那是它还没遇到我,它敢反抗,我就用鞭子抽,乖顺了,我就喂它上好的草料,它陪了我很多年。”
她干脆不再反抗,老实坐好,“那你把我也杀了吧。”
他轻笑着摇头,脚踩上王婵衣母亲的牌位,问:“上面写的什么。”
王婵衣看过去,像瞬间炸毛的幼虎,呲着獠牙扑上去,抢夺牌位,“还我!你们都不是人,你们杀了那么多人!”
这是辛苦护了一路的东西,决不能落在金人手中。
他眉峰微蹙,一脚把牌位踢进火堆里,“仗剧,破木头还能让火势加大。”
仗剧笑着看戏,津津有味。
王婵衣全身战栗得看着火光里的牌位,它代表母亲许氏的在天之灵,现在被金人的火烧着,几乎是不假思量的冲进火中,把牌位护在怀里。
“不要命了你。”
他也快走几步,一手伸进火中揪着王婵衣领子,用力一拽,把她重新扔回草席上。
好在抢救及时,她只是衣衫被烧得破了洞,手被燎得褪皮。
“上面写的什么东西,你那么喜欢。”
灼痛之感太刺心剧烈,她抱着牌位蜷在草席上打滚,滚了一圈,终于灭了身上的火苗。
“说话。”
“你不会看字问我干什么,没文化的东西。”
“你敢骂我。”
“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怕你。”
他扬眉抱手而立,“这是篆隶,我只识汉文中的行楷,再者说,你也不识金文,不也是没文化的东西?还有,我会讲中原话,你会说契丹语么?”
王婵衣不想跟他多掰扯半句,皱眉说:“我娘的牌位,你们金兵攻城时候,我冒死从祠堂里拿出来了。”
“为什么冒死拿?然后呢?为什么杀我马?”
她咳嗽几声,气息孱弱:“我本来要坐我父亲准备的车马,沿小道出逃,因为拿牌位,晚了一步,等我追出去,他们就不见了。”
“那是他们不要你了。”
因为这句话,她陷入沉思。
“接着回答。”
他利落的撩开衣袍,盘膝坐在火堆旁,看着炙兔肉。
“然后......我怕死,正好你的马就像疯了一样,从城门外冲进来,我就——”她咽口唾沫,“我没骑过马,不会把握方向,就随它怎么走,哪怕被狼吃了,也比死在你们刀下好。”
他拍手叫好,“有骨气,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到我这里?”
王婵衣缓缓摇首。
“因为那是我的马,宗毕聪明,老马识途,我不想回会宁府,在山洞将就几日尚可,我放宗毕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宋军,.......,没想到它驮了个半死的女人回来,”他撇撇嘴,“挺没用的,你知道么,把你驮回来,是宗毕一生最大的败笔。”
仗剧噗嗤一声笑了,“马怎么知道,她背的东西有用没用。”
王婵衣斜眼看他,问道:“你问了我这么多,该我问你了。”
“好。”
她勉强爬起身,“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躲在这里。”
他眯眼瞧了王婵衣几下,“我?姓完颜,名......纪宁,我管父亲叫父皇,你说我是谁。我躲哪里,全金朝都不敢管我,你又有几条命,敢问我原因。”
无论金朝皇帝的哪个儿子,都称太子,王婵衣手脚冰冷,紧张的出汗。如果说死里逃生遇见金人是兔子进狼窝,那么此刻,她就好比蚂蚁入虎穴。
她慢慢往后挪动,直到背脊紧贴山岩,再无法动弹。
“完颜纪宁,你不是大太子。”
纪宁没再打理她,看着野兔被烤熟,“给她一只。”
仗剧颇为震惊,看着炙熟后外焦里嫩的兔子,“为什么?不是,凭什么。”
纪宁笑着,眼中滑过几分狡黠,道:“吃饱了好上路,她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让她活着走出山洞。”
王婵衣听了即刻往出爬,却被纪宁一把抓住脚腕,硬生生拖回去。
他拔出腰刀,架在她脖子上,“我父皇命令我,叫我杀一万个汉人,我这几日杀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还差一个,不如——你来帮帮我?”
者有话要说:
你小子以后会后悔的,看着吧
小说推荐:【新笔趣看】《封神:开局一个凤凰分身》《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笔趣迷】《华娱之2000》《团宠幼崽爱护计划》《年代:我有一扇两界门》《顶级坏种为我俯首称臣》《灵气复苏,我从种田开始修仙》《阴影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