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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隐形无人机对四周进行全面扫描，电脑上很快出现了全域图。
“忏悔室的位置发给你了。”谢裁通过频道内语音说道：“狼女会帮你引开进入外面的人，至于里面，时间有限，没办法扫描到里面的巡查情况，你只能自己小心了。”
兽灵会整体呈现口子形建筑结构，有走廊连通两侧建筑，中间为广场。
这个时间点，各营地来的人基本都已睡下。
小狼女穿过广场，靠在一处走廊，一边哼着歌，一边点着烟。
巡逻的使徒看到她，立马走过来提醒。
“现在已是宵禁，请您回客房休息……”
“抽烟也不行？”小狼女朝他们身上抖烟灰，“你们哪来这么多规矩？”
使徒们纷纷避开，“请不要为难我们。”
“偏要为难呢？”小狼女挑衅道。
几乎所有巡逻人员都朝她靠了过去，将她围在中间。
耳机中传来声音，谢裁道：“趁这个时候，快去。”
黑暗中，一抹身影从走廊当中穿过，头顶上方所有监控摄像几乎在同一时间抹除了他的身影，伴随小狼女的高声喧闹，开门的声音被彻底掩盖。
随着吱嘎一声，一条通往地底的大门被打开。
沈江淼侧身进入，将门轻轻带上，同时，他带上白天时的墨镜。
热成像在眼前出现，这是前往忏悔室的唯一的一条道路。
“怎么办？”谢裁看着热成像上的画面，惊慌道：“有个人过来了，麻烦，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没有地方可以躲哦，哥哥。”拂鸢笑嘻嘻道。
通道狭窄，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正往外走的使徒一步步朝他靠近，很快走到入口处。
“外面怎么这么吵？”他犹疑道，而后推门而出。
一道月光洒进，隐约找出他头顶悬着的人影。
等他走后，沈江淼扣住有些残破的墙砖，悄无声息地落地。
“这你他妈都能躲过去。”谢裁心惊肉跳。
里面的空间逐渐大了一些，躲过几个抱着文档资料的使徒后，他却在即将到达忏悔室前遇到了一道铁门。
看样子是临时安装的，就是为了防止喻春出逃。
谢裁道：“你把锁扫描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开。”
沈江淼没有说话，暗中却有一只细小的触手伸进锁孔，一秒的时间就将其打开了。
耳机里立刻就没了响声。
谢裁无奈道：“你这异能还真是好用，连开锁都会，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热成像画面中，前方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站在忏悔室的门口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想必是在这里的看守。
不等谢裁想办法，忏悔室门前的天花板上，往下滴落一些不知名的粘液。
“这是什么东西？”看守诧异道。
粘液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们刚拿起来闻了一下，顿时脸色突变，直接晕了过去。
沈江淼打开忏悔室。
“是谁？！”隔着一扇小窗，另一个隔间发出紧张的询问声。
“瑞格叫我来的。”沈江淼低声道。
他坐进隔间，目光懒洋洋地落在门口躺着的两个信徒身上。
“少量的污染气体，他们会睡一段时间，醒来之后也不会怀疑。”沈江淼把手放在小窗上，“别害怕，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
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看着小窗前那只修长骨感的手，喉结上下滚了滚，“你的身上，有污染兽的气息，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沈江淼想起之前遇到的面具男，他一直以来都并不把拂鸢当做污染兽，以他的认知，至少在和拂鸢在一起的这些年里，他并没有从拂鸢身上闻到污染兽该有的气息。
但那天在面具男的提醒下，尤其是拂鸢吞噬了废土巨熊后，他隐隐约约确实感受到了污染的气息，事实证明，不管他怎样定义拂鸢，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拂鸢确实是一只污染兽。
一只从未被发现过的类型。
喻春僵硬地坐在忏悔室内，踌躇道：“所以，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我现在被困在这里，过两天就要死了，也许帮不了你什么。”
“会看病吗？”沈江淼道。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拂鸢忽然伸出一只触手，从小窗穿了过去，死死缠绕住喻春。
喻春发出尖叫。
“这是什么？！”
“哥哥，他不是兽系唉。”拂鸢低低笑道：“兽灵会的服侍，居然不是兽系异能者，真有意思。”
“拂鸢，别闹。”沈江淼捂着额头。
头疼又犯了。
他讨厌这种感觉，心中越发不安，烦躁地将中间的隔断直接打开。
“我、我的异能是[生物病理学]。”喻春脸色苍白地看向他，嗓音打着颤道：“以前在曙光城当兽医，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胡说八道的话，我可是会杀人的哦。”沈江淼悄声说道，声音却完全变成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诡异声线，他的两只眼睛里各自透出不同的神情。
拂鸢接管了他一半的意识，这样可以稍微减缓一下头疼，缺点在于，他现在看上去更像神经病了。
“你看上去，和文森特很像。”喻春将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是头疼？会不会是精神分裂？”
“不是。”拂鸢驳斥道：“你不是病理学吗？看不出来他的毛病？”
喻春打了个哆嗦，“对、对不起，我只是个d级异能者，能力有限，还不如一个病理学大学生。”
“哈……那我们可找对人了呢哥哥，大费周章地跑来这个地方，难不成就是给大学生练手艺的？说来说去，你还是个精神分裂呢，真是无聊。”
拂鸢的话本来就多，在脑子里自己一个人就能叭叭半天，沈江淼几乎很难有插嘴的空间。
看到他叽里呱啦抱怨一通，喻春羞愧地低下头。
“对不起。”
“够了！”沈江淼咬牙道。
喻春吓了一跳。
“我不是说你。”他很想把拂鸢压回去，但又实在不堪忍受头疼发作，只能作罢，“喻医生，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是精神分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可以理解为我的身体里有一个寄生物，刚才是它在和你说话。”
“你被污染物寄生了？！”喻春惊地险些跌倒。
他摇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居然会是这样，可是被污染兽寄生的代价，不都是直接被同化吗？你为什么还会有自我意识？不、不对，应该是它为什么会有自我意识？”
“你在说什么？”沈江淼蹙眉道。
他虽然能听懂喻春说的每一个字，但他却无法理解。寄生，同化？按照以往的概念，任何生物被完全污染异化后就会变成污染兽，这其中根本不存在寄生的概念。
“这个事说来话长，我之前也一直在研究这个事情，但毕竟我的理论与主流不符，而且我又是个兽医，没人肯信我。”喻春叹气道：“我还是先帮你看看吧，刀，我能用一下吗？”
他拿起沈江淼的匕首，轻轻在他的手指处划出一道口子，取了一滴血，含入口腔。
“还好不是要撬开你的天灵盖。”拂鸢揶揄道。
几分钟后，喻春缓缓睁开眼睛。
“这……”他小声嘀咕着，“这是什么意思？”
“有屁就放，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耗。”拂鸢抱怨道。
喻春眉头紧蹙，低声道：“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这幅身体，应该不属于你，而是属于你体内的那只寄生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只是孕育他的一副躯壳。”
壳？
他又听到这个字眼了，上一次，那个面具男也是这样说的。
壳、胚胎、寄生。
这些词汇正在摧毁他之前所学到的理论，仿佛有一座大厦正在倾塌，而他却始终不明所以。
“老沈，有情况，值班室那边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正准备过来。”谢裁提醒道。
“看吧看吧，说一大堆废话！你能不能说个重点！他这病到底能不能救！”拂鸢急躁起来。
喻春微微点头，“可以，曙光城曾捕获过一只具有强大恢复力的污染兽，并用它研制出了一种药，不管你什么病，只要你是异能者，就算只有一口气也能把你救回来，但是会有副作用。”
“副作用？”
“例如，会将你体内的寄生物杀死。”
拂鸢顿时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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