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审安姨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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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贾代善早就查的清清楚楚，要不是假山事件证据指向安姨娘，他还真有点同情她。此时看着那张与安姨娘有三分相似的小脸上，据理力争的样子，贾代善心里是惊讶的，同时也很骄傲。

到底是国公府的女儿，关键时刻脑子聪明的很，一下子就说道点子上。

听到方菲菲的话，贾姝面上镇定，心里却咯噔一下。是她大意了，只想着怎么算计回报史氏，忘记了这茬。如今国公府可不是史氏说了算，祖母还在，下人也还没有学会偷奸耍滑，府里井然有序，她用身体里不多的灵力弄出来的花，却成了败笔。

好在也没人想到是她弄得，她做事又谨慎没假他人手，不然别说扳倒史氏，她非让父亲厌弃不可。贾姝知道别看贾代善如今多疼他，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国公府的脸面重要。一个小小年纪就学会算计，还是算计嫡母的人，多少都会让人感到恶寒。

“你可知道你的姨娘不仅设计陷害姝姐儿，还在你祖母和为父的身边安插了人手。你祖母身边的艾草，就是她亲自指认的，而你的姨娘也已经承认了。”

贾代善的话打断了贾姝的思绪，也给方菲菲抛下另一个惊雷。

我的亲娘哎，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在家主身边安插探子，这是嫌自己命长了吗？她就晚来这一会儿，居然都认罪了，让她怎么说？想到这里，她愤恨的瞪了跪在身侧的安姨娘一眼。

绞尽脑汁，方菲菲想的头都疼了，才鼓起勇气抬头说道：“女儿不知道姨娘为什么会承认这些，想来她自有苦衷。父亲不妨想一想，母亲什么出身，她就是一个妾，母亲都是在祖父过世后管家，何况是姨娘？没有好处别人凭什么听她的，她哪来的本是安插人手？还安插到祖母父亲上头。不说祖母，单说父亲，您是什么样的人，堂堂国公战场上的英雄，会让一个妇人把手伸到自己身上而不自知？不是女儿看不起她，女儿不认为她有那个脑子。退一万步说，就算人手是她安插的，到这个时候她难道不是应该死不承认吗？这罪名认下来什么后果，她不知道？”

说完这些方菲菲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啊。就晚了一步，安姨娘怎么就什么都承认了呢。

“哼，你倒是了解她。”

每当他想起自己身边被安插了人，就不寒而栗，这要是在战场上，他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能放过安姨娘。他也知道单凭安姨娘自己是做不到的，见她认罪态度良好，有问必答，正准备审问幕后主使，方菲菲就到了，事情才耽搁到现在。

“安氏，你自己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怎么在我母亲和我身边安插的人手？除了查出来的这俩人你还安插了谁？又是怎么设计的姝姐儿？有无有人主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省的有人觉得我冤枉了你。”

说到最后他还瞪了方菲菲一眼，仿佛在说“在你眼里老夫就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可惜方菲菲低着头，贾代善白抛媚眼给瞎子看。

“老夫人身边的艾草是七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刚当差的小丫头，妾碰到有人欺负她，顺手帮了她几回。后来她被调到老夫人身边，她感激妾，偶尔会透漏点老夫人的事出来。老爷身边的虎子有一年母亲得了急症，老爷当时不在，他到处筹借银子，妾听说了就借了他十两银子。在没有安插过谁。姝姐儿喜欢去花园里玩，妾正好知道花园里开了株五色玫瑰，就告诉了她，那花旁边还有别的花草，妾偶然得知姝姐儿对菊花过敏，就引她过去。是夫人指使的。”

“你胡说？”

安氏竟然说是她指使的，史氏坐不住了，她看向贾代善说道：“老爷，这个贱、婢胡说的，您可别信她，我怎么可能害姝姐儿呢。一定是她见事情败露想脱罪，故意攀扯我的。”

没想到啊，安氏居然真的敢说她，这一刻她更是坚定了弄死安氏的心。

老夫人恨恨的瞪了史氏一眼，她有些后悔，要不是老国公，她的儿子何至于娶一个毒妇回来。她倒是不怀疑安姨娘说谎，比起安姨娘显然史氏更有机会。只是她也知道这事断不能传出去，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断不能是谋害庶女的狠心人。无论事情是不是安姨娘做的，也只能是她。

想吧，老夫人抢在贾代善前面开口：“安氏，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你因为嫉妒杨氏和姝姐儿，才设计陷害的姝姐儿。如今证据确凿，你居然妄想攀扯当家主母，合该罪加一等。”

老夫人的话刚落，史氏面上一喜，她以为没她什么事，谁知道老夫人话锋一转，“史氏治家不严，以后国公府的事情交给杨氏搭理。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反省，顺便照顾政哥儿。”

这是要夺了她的管家权，史氏当然不愿意，她正准备反驳，对上老夫人严厉的眼神，脑子一机灵，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此刻她才明白，老夫人根本不是相信她的话，认为她是无辜的，而是为了国公府。若是传出国公府当家主母谋害庶女的话来，国公府的名声就完了，那她的儿子前程也会受阻。

想明白的她这会儿自然不敢多话，老夫人的手段她可是领教过的，她要是还敢辩驳，老夫人真敢给她弄个病逝出来。国公府是不能有狠毒的主母，可病逝的就另当别论了。到时候贾代善再娶或者扶正杨氏，一想到杨氏有扶正的机会，史氏整个人都不好了，也就安静的坐下不再开口。

史氏是满意了，可方菲菲却不，这样一来安姨娘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她岂不是白折腾一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安姨娘与平常不同，眼睛木楞无神，说话也没什么条理，问什么答什么，多余的一句话也不说。与其说是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提线木偶。此时哪怕是听见老夫人给她定罪，她也是直愣愣的跪着，不说一句话。

太不对劲儿了。方菲菲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只见先前还闭嘴不言的安姨娘忽然抬头，她对着老夫人诡异的笑道：“苍天真是不公平，我明明是受人指使，你们不但不惩治元凶，反而想让我顶罪。呵呵，好一个国公府，好一个老夫人，好一个国公爷。”

一连三声好一个，说的方菲菲浑身发抖，这会儿别说她了，其他人也回过味来。

贾代善素来爱惜羽毛，自认处事公正，如今被安姨娘说的满脸尴尬。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老夫人忽然道：“安姨娘设计谋害国公府千金，证据确凿，而后她居然妄图把罪名推到主母身上。国公爷仁慈，念在婉姐儿的情分上，网开一面，打今儿起安姨娘就去庄子上好好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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