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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是凯瑟琳最不喜欢的烩水果。
华生第一反应去看凯瑟琳，对方果然在看到呈上来的早饭时便皱起秀气的眉头。但无论是班纳特太太还是她要好的姐妹，对此情景均视若无睹。见状，凯瑟琳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使用勺子有一口没一口地消灭任务。
一直注意着她的华生觉得这小姑娘都要吃吐了。
不过最终她很好地克制了自己。
班纳特家的早饭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事实上比起早饭，她们更感兴趣的还是他们的到来。只是因为大厅已经被损毁，姑娘们不得不将工地点转移到班纳特先生的书房。
书房在屋子最角落的位置。
那是一间正方形大屋，书柜内嵌在三面墙上，高度与天花板一致，看上去格外宽大。书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除了一些小说和文学品，还有大量讲述妖魔鬼怪的神学类书籍，甚至还有翻译成各国语言的圣经。一张巨大的木质书桌摆在书房右侧，被三面书柜环绕，桌上堆满一张张写满字的牛皮纸；而房间左侧，暗色壁炉前，环绕交错着几张宽大舒适的单人沙发。
华生和福尔摩斯被招呼着坐在其中两张相邻的沙发上，玛丽从书桌上翻出了一只羽毛笔，打开随身携带的一本牛皮本坐到侧面，凯瑟琳和伊丽莎白则坐到了两位男士的对面。
班纳特先生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班纳特太太去为他们冲茶。莉迪亚没有听的欲望，简则是去找凯伦夫人商谈大厅重建的事宜了。
“好了，开始吧。”
凯瑟琳的单刀直入让华生有点不太适应，福尔摩斯倒是适应得很，“让我斗胆猜测，你已经从我们的老朋友信中对我们在德比郡的遭遇有所了解？”
华生老朋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
凯瑟琳倒是态度自然：
“三名受害者均为女性，年龄处于十八至二十之间，从外貌到身材到职业均无任何相似之处，甚至在之前没有到达过同一个地方，参加同一个活动，也就不存在连环杀人犯所必需的共通性。发现时均死于家中浴室。尸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屋里无第二人迹象，一个非常完美的的犯罪现场。”
华生愣住。
“伪装自杀？”
玛丽停下记录的羽毛笔。
“喜欢年轻女性的怪物很多，但不是每个怪物都喜欢浴室这种地方，可以排除牛头怪和雪人这类对环境要求特别高的。而没有外伤就不可能是美人鱼和食人魔搞的鬼。验尸结果呢？”
伊丽莎白问。
“无致死因。”
福尔摩斯简单扼要。
伊丽莎白和玛丽顿住，纷纷看向凯瑟琳。
“她们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凯瑟琳道，她刚才托着下巴发呆，状态在华生眼里看来倒是有点福尔摩斯的样子，“彼此相隔几天？”
“相隔一天，根据尸痕判断均在凌晨。”
福尔摩斯道。
“凌晨，无相似处，无外伤，无致死因。”
玛丽垂头看着记录，用羽毛笔的一头轻轻搔着脸颊，喃喃道，“怎么看着这么像吸血鬼在挑选子嗣。”
“不是吸血鬼。”
福尔摩斯道。
“不是。这里有很重要的一点，玛丽，现场无第二人迹象。”
凯瑟琳也同时开口，“你忘啦，吸血鬼在挑选子嗣的时候，转换者必须触摸到被转换者的皮肤，毒素才能被激发。而且也需要转换者不断将自己的血液喂给新生儿以确保其转换过程中的生存。对喂食的血液剂量也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喂多了会让新生儿对自己的血液上瘾从而变成丧失理智的嗜血怪物；喂少了转换不成功，新生儿会当场身亡。”
“等等。”
华生忍不住道，“初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是书上的记载简化了所有过程。”
凯瑟琳在这方面与福尔摩斯有着巨大的相似之处——在触及到自己专业方面上便开始滔滔不绝，“还有，吸血鬼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种族，他们不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对几个人进行初拥。”
“聊完了？”
福尔摩斯突然道。
“总之不可能是吸血鬼，玛丽。”
凯瑟琳看向玛丽，后者耸了耸肩，“那么回到案件本身，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你们还有什么是能够告诉我的信息吗？”
“没有。”
“一丁点也没有？”
“没有。”
凯瑟琳终于充分明白为什么福尔摩斯愿意跟华生来到这乡野之地。
这的确是一个完美到无法挑出任何线索的现场。
她抬高下巴，但还没说别的，华生就先开口了，“在你即将进入下一阶段前，你能先告诉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吗？我在信上明明没有透露这么多这些。”
他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因为你写了这么一句话——‘这个案子与之前福尔摩斯处理过的本质上有着巨大的不同。而这个不同使得我们毫无进展的同时，也让当地警方准备以自杀案的形式了结它’”凯瑟琳道，“天底下的案子本质上是共通的，区别仅在与案手法不同，以及被现实条件束缚以致于无法找到真凶。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大意地用‘本质’这个词来形容一件事，因为你是福尔摩斯的记录员，当代最伟大的私家侦探的同居人。”
短暂的沉默后，福尔摩斯眉色飞扬，“高明的夸赞。”
凯瑟琳咧嘴，得意洋洋，“谢谢。”
“言归正传。”
眼见着话题又要被凯瑟琳带过去，伊丽莎白及时开口，“排除有形生物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鬼。”
“也不是鬼。”
凯瑟琳也收起笑容，“昨天我把玛丽至今记载的所有鬼怪信息拿给福尔摩斯先生看过，他并没有在上面找到任何对他而言有用的东西。”
“那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玛丽第三次停下记录的羽毛笔。
“让你们对我们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有所了解。”
凯瑟琳理直气壮，“而且我也需要一个人陪我一起去德比郡与两位先生一起探寻这个不同寻常的案件。姑娘们，我们很可能要遇到一个新敌人了。”
短暂沉默后，书房门口，班纳特太太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房子——
“什么！！！！！”
华生和福尔摩斯离开班纳特家是上午十一点，跟他们同行的还有凯瑟琳和伊丽莎白。期间福尔摩斯和华生再三承诺两位女士会得到很好照顾，前者甚至用上自己私家侦探的名义做担保，班纳特太太才勉强同意了两个女儿此次的远行。
凯伦夫人在得知他们要出行后，自告奋勇要当他们的马车夫。
一路上，凯瑟琳和伊丽莎白都在叽叽喳喳说话。她们就像上了发条的说话机器，区别仅在于声音比机器的悦耳，说的内容也五花八门多种多样，从服饰衣物到当代文学，从当代法律到世间奇案，福尔摩斯更是加入了话题。
聊到最后，伊丽莎白问，“说起来，你刚才说的新敌人，我们有事先知道的权利吗？”
“没看过现场之前的所有猜测都是徒劳的，莉齐。”
凯瑟琳靠着马车椅背，她坐得有些不舒服，一直不断调整坐姿，“而且我也不敢妄下猜测。毕竟如果真的如我所想，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简单的驱魔问题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看向华生，“约翰身上带了枪吗？”
华生点头，“带的。”
凯瑟琳满意地点头，又问，“杀过人吧？”
华生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听起来十分理所当然的问题，更不用说它是从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口中冒出来的。福尔摩斯倒是眉头一挑，“你认为这次我们会跟人对抗。”
“谁知道呢，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想说魔法？”
“好吧，好吧，我想说的是女巫。”
“女巫！？”
华生叫了起来。
“倒也不奇怪。”
伊丽莎白在短暂的惊讶后，点头道，“如果是女巫，枪的确能派得上用场，毕竟那是血肉之躯。不过我们要如何找到女巫呢？”
“还是那句话，没看过现场之前所有猜测都是徒劳的。”
凯瑟琳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福尔摩斯订的是头等车厢的座位。
凯瑟琳和伊丽莎白的行李不多，由华生拎着放到车厢座位底座。而女士们因为在马车上时说话说得太多，以致于一进入车厢，凯瑟琳便撑不住歪倒在座位上沉沉睡去。伊丽莎白向车管员要了一条毛毯盖在妹妹身上，自己也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车行飞速。
德比郡离朗博恩车程足足持续了五个小时，期间凯瑟琳因为睡姿不正确压到肩膀疼醒好几次，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她耍起小脾气坐在位置上与困意做斗争，结果没多久，又歪头睡了过去。
华生实在没忍住笑了。
德比郡位处于英格兰中部，主要以山脉为主，北部为高原，中部丘陵，南部则有较开阔的河谷平原。气候温和，雨水充盈，一眼望去，任谁都不会否认德比郡是个富饶地区的说法——事实上贵族们也喜欢在这里购置房产。
火车在一个大站停下，几个人下了车。然而还没等他们活动活动久坐的筋骨，一个声音便在这乱七八糟的背景音中突兀地出现了。
“福尔摩斯先生！”
几个人望过去，一个面色发黄、头发稀疏的高个子大步冲了过来。他神色焦急，一手还拿着雪白的帕子拭去额头上冒出的大汗，“我一收到您的电报就着手安排好了所有事，也跟沃特太太联系好，对方同意晚一天下葬女儿好让专家进行二次检测。那，我们的专家——”
他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在哪儿呀？”
福尔摩斯：“你已经看到她了，莫迪。”
莫迪：“她？”
他的眼睛转向现场的两名女士，凯瑟琳抬高下巴，挺起胸膛。
莫迪在她脸上打量了一下，又转向伊丽莎白仔细观察一番，随即发出大笑：“福尔摩斯先生，虽然我短见薄识，远不及您的才学渊博，但我也不是能够被人随意糊弄的傻子嘎——？？？”
莫迪发出怪叫，弯下腰捂住自己被狠狠踢中的膝盖。
凯瑟琳整理了一下裙摆，露出微笑。
“现在带我们过去，蠢蛋。”
者有话要说：
我在寻思是不是要换个文案。基友说现在这个文案不太吸引人，我看着也有相同的感觉，大家有什么提议的方向么？或者说，你们看到什么样的文案会想点进去看这篇文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