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山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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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格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它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眼前的场景，恐怕就是地狱的真实写照吧。斯坦格强忍着尖叫的冲动，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
“我在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这里是罗非萨隆，我是火山之王，蒙摩。”猩红之眼很有耐心，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把图像投映到你的思想中，这样你才能见到我的真身。”
罗非萨隆，斯坦格对这个地名太熟悉了。
他所查阅过的所有历史书籍，无一例外都提到了这个名称。通常伴随着“恶魔”、“异世界”、“毁灭”这些词汇一齐出现。
数百年前，一位来自罗非萨隆的魔王——精灵们称他为“哈鲁尔”，率领恶魔大军席卷了整个泰瑞尼亚，将白精灵的美丽故土变成一片死寂的废墟。
“轮到你了，小子。你的名字？”
“我是斯坦格·福尼，来自坎佩罗的盘水镇。”年轻学徒诚实地回答，确信谎言一定会被对方识破。
蒙摩默不作声地沉思许久。
“你拿着的那个物品叫作诺什之锥，古老的强大神器。”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多年以前，它属于一个法力高强的牧师。他将我召唤至此，把我意志的一部分束缚在你们的世界，同时也把我的部分魔力封印在神器中。”
斯坦格低头看向饰品。
诺什之锥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魔力脉动，向四周扩散开去。
“我在这个世界中的能力受限，无法靠自己挣脱束缚，只要你愿意帮我摧毁诺什之锥，在此之前我可以给予你想要的指导，比如……如何成为你们世界中最强的法师。”
这只怪物的意识被困在饰品里了？斯坦格只觉得好笑，竟会有如此荒谬的事。
得知对方有求于自己，原先的恐惧又消散了大半。
蒙摩的条件听起来很有诱惑力，成为优秀法师是斯坦格最大的心愿。
尽管他非常心动，但还不打算轻易就信任对方。
因为面前这个外观可怕的火山之王，完全就是书本上描述的恶魔形象，而且像是……某个实力强大的高阶恶魔。
也许是魔王级的恶魔。
这个念头让斯坦格为之心中一颤。
与恶魔私自交流是法师协会严厉禁止的行为。恶魔的狡诈、残忍，渗透进不同版本的传说故事，每一段文字都充斥着毁灭与死亡。
不过，他有自己的考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年轻学徒昂起头，正视着猩红之眼。“如果把你的意志解放出来，你打算做什么？”
沙哑的笑声在四周回荡。
“你很有主见，我喜欢和有主见的人打交道。”恶魔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我知道你是个学徒——唔，拿着一把可爱的小法杖。既然如此，你就该明白，被召唤的意志失去禁制后只能返回到原本的世界。即使想留下，也绝无可能。”
斯坦格了解召唤术的这些基本规则，但还是不敢确定。
万一恶魔欺骗了自己，使用不为人知的禁术绕过这些传统理论，使他能够在解除禁制后进入到这个世界中来呢？
蒙摩显然能看出年轻学徒的顾虑，这样的揣测无外乎对他的侮辱。
“我，罗非萨隆的火山之王，熔火军团的主人，还没有堕落到要靠诓骗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来达到目的！”阴沉的声音里怒气翻腾，“害怕的话就放下诺什之锥，滚到一边去吧！”
看着瞳孔紧缩成竖线的大眼球，斯坦格反倒露出微笑。
他知道在这场心理交锋中自己已占据上风，心中最后一丝惧怕也随之烟消云散。
面对火山之王的挑衅，他假装满不在乎地撅撅嘴，说道：“好吧，我有个条件，除非你同意，否则我无法答应。”
蒙摩的冷笑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我在听，狡猾的小东西！说出你的条件。”
“这枚饰品上有魔法保护机制，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会尽力帮你摆脱封印。但是，”斯坦格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在此期间你必须隐藏自己，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能随意释放法力，以免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可以吗？”
猩红之眼紧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猛然凑到面前，环绕着巨眼的漆黑火舌几乎快要舔上他的脸。
眼中突然变大的一抹深红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成交！”
惊雷般的吼声在耳畔炸响，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你也同样不准把我们之间的约定告诉任何人，否则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随着恶魔的声音落下，火山和熔岩的影像逐渐消散。
斯坦格发现自己再次身处于冰天雪地的世界，诺什之锥的魔法脉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样让我成为最强法师了吧？”
“我训练过的法师成百上千，每一个的实力都超出你的想象。”恶魔不容置喙的语气从心底传来。
“先摆脱当前的困境，要是你死在这里就毫无意义了。”
斯坦格刚想告诉他，自己有精神屏障这回事，增益法术的温暖魔力已经席卷全身。
他感到肢体如飞鸟般轻盈，手脚不再冰冷，充满奇异的力量，就连视觉也变得更加敏锐了。
斯坦格试着向上攀爬。
原先看似无法通行的陡峭山壁，竟变得出乎意料地轻松。不多久他便再次看到隐没在夜色中的观测法阵——能源宝石在黑暗中微光闪烁。
他顺利跳到设置法阵的平台上，回忆起关闭法阵的步骤顺序，取出法杖从边缘的某个位置灌入法力，截断了法阵结构中的魔力流。
遍布四周的防御法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做完这些工作，斯坦格长舒一口气，感觉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他将停止运作的记录仪塞进挎包，谨慎地贴着山坡向下滑行，回到神恩巨峰的环山小路上。
“很容易，不是吗？”蒙摩低语道，“施展这种程度的增益魔法就像勾一勾小指头那么简单，现在，可以回去加入你那朝思暮想的无聊晚宴了。”
知道自己所有念头的高阶恶魔，藏在身后的挎包里……
想到这一点，斯坦格感到心里发毛。
“不要再探查我的思想了。你实在没事做的话，就想想怎么让我突破精神屏障！”他怒气冲冲地大声抗议道。
“哼，不值一提的小把戏，还没到那个时候。”恶魔扔下这句话，犹如消失了一般不再言语，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回到庄园时，他远远望见凯莫大师和阿莫管家站在大门前，在刺骨寒风中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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