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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腿脚不好,坐榻会伤到他的筋骨,她只能委屈自己,倚靠在坐榻上闭目养神。
反正马上要去楚州了,届时她便能远离君怀伤,独自住一间房,不用再睡坐榻。
“你……”君怀伤错愕地看着江徽司的背影,潇王竟然又要睡在坐榻上?
原本以为自己会遭受惨绝人寰的折磨,此时却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这完全有悖常理,潇王为何如此反常,实在不该是她的作风。
放着侧君的温柔香艳不顾,特意回来就为了睡坐榻,他不认为自己有何德何能,能吸引潇王的青睐。
“我怎么了?”江徽司抬眸望向他,看出君怀伤眼神中的疑惑。
君怀伤迟疑片刻,喉头滚动,“你为何……”他支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为何要睡坐榻,是吗?”
江徽司不知该怎么作答,她以为君怀伤不会过问,但没想到他还是问了。
他对自己的敌意似乎不如先前强了,都会主动询问这种小事了,观其神色,似还怀着些许关心。
着实让江徽司心生暖意,觉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正逐渐破冰,尽管这种转变微乎及微,但她感受到了他的关切,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人伊始关心她了。
江徽司张了张嘴,心神微乱,她踌躇片刻,斟酌了一番措辞,道:“本王就想睡在坐榻上。”
她说完,唯恐君怀伤再问,随即起身吹熄灯烛,寝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君怀伤略有恍惚,到底是为什么,潇王不碰他,他本该欣喜若狂,但是心中却有如万蚁啃咬,急迫地想知其缘由。
什么叫她就想睡在坐榻上,骗三岁小孩呢。
潇王毋庸置疑有病,一会儿待他好一会儿待他坏,戏耍他戏耍得乐此不疲,令他寝食难安,想问个明白,却又死活不告诉他原因。
他恨恨地瞪着江徽司的背影,酡颜的月光洒满屋室,将屋内照得透亮。
屋内摆放着的坐榻比霁云殿中的那张还要窄上几分,色泽红润,框架以上好的红木制成,表面经过精细的打磨,光滑圆润,靠背高耸,上面铺着一张锦绣缎面的坐垫。
除了比床窄,些许简陋,其他都无可挑剔,睡在上面也并不会难受。
江徽司觉得今宵或许能得一夜好梦,霁云殿那张坐榻,坚硬无比,连坐垫都没有,实在让人难以安寝。
这张软榻柔软非常,以她要死不活病殃殃的身体,想来不会有什么不适了。
她脱去外袍,躺上了软榻,轻轻地合上眼睛。
今日好累,寝殿内静谧无声,唯有她均匀的呼吸声,躺下来后,心中格外平静,整日的劳顿仿佛被这张软榻消散殆尽。
就在进入梦乡的前一刻,她听见了轮椅咯吱咯吱的声音。
君怀伤慢慢地,艰难地向床的反方向移动,直至窗边,双掌紧握轮子,指甲刺入掌中,渗出殷红鲜血。
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潇王的种种异常行为,都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让他觉得她对他并无恶意,这些都是表面的。
他想起了潇王昨日说过的话,她说,他不配与她圆房。
君怀伤盯着自己残疾的双腿,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这双腿,曾几何时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矫健敏捷,助他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的它们,却成了他被讥笑和不屑的理由。
他不甘心,他是煜北将军,是那个傲视群雄、风华绝代的少年。
可是苍天不公,命运捉弄,他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曾经叱咤风云的志向,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潇王那鄙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废物。
是了,自己就是一个无用的废人,却还在做着长出双翼飞出潇王府的美梦,实在是贻笑大方啊。
君怀伤痛苦地闭上双眼,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淌,染红了遍地。
无家可归之人,谈何尊严与自尊,唯能蜷缩窗畔,独自舔舐伤痕。
于是乎,君怀伤在潇王府度过了漫长而又痛苦的一夜,他的心啊,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犹如被困在荒凉孤岛的渔夫,无力地守望着窗外凄清的月光。
清晨,一缕阳光悄然潜入寝殿,映照在江徽司略显苍白的面容上。
她慵懒地睁开双眼,只觉这是她穿越而来后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晚,尽管实际上也不过才两晚而已。
坐榻上的软垫甚是舒适,令她忘却了先前两日的劳顿。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取过外袍穿上,看向另一侧,床榻空空如也,锦被平整无痕,不像是有人睡过。
君怀伤人哪儿去了?
难不成他真的睡到院子里了?
江徽司轻叹一声,君怀伤太固执了,腿断了还不肯安生,到处乱跑。
早知道他不愿睡床,她昨夜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她匆忙地环顾四周,发现那人正在窗边,地上赫然有一摊血迹。
不会是寻短见了吧,江徽司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穿好鞋子,快步走向窗边。
昨夜他们俩没发生什么争执,她也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他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君怀伤双目紧闭,她走到窗边,触碰了一下他的鼻尖,发现他还有气儿,只是坐在轮椅上睡着了。
还好,没死。
她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蹲在他面前,看到他的双手紧紧握着轮椅的轮子,指腹上沾满了血迹。
江徽司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被刺扼住了一样,眉毛紧紧地拧在一处,她从袖中掏出手帕,怜惜地为他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他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命何其可贵,他倒好,竟然自残。
君怀伤这时忽然醒了,看到潇王正蹲在他面前摸他的手,他本能地将手缩回,想要避开她。
“你干什么?”他垂目显出警惕和敌意,声音哑得令人心疼,“别碰我。”
“你手受伤了。”江徽司轻声说道,她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继续蹲下身子,用手帕缓缓擦着他沾血的手。
君怀伤奋力挣脱,江徽司的力气远远不及他,被他猛地一挣,顿时一阵气血上涌,几欲跌倒,她嗔怪道:“别动。”
他怔了怔,随即咬牙道:“用不着你管。”
又是那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她究竟是做给谁看的,君怀伤在心里暗骂道,你不就是想看到我被你戏耍得团团转,不就是想看到我因你而痛苦不堪吗?
我自残不是恰恰合了你的心意吗,他已然明白了她的手段,看穿了她那矫伪之貌,她越是如此,他便越生厌恶,越生反感。
江徽司有些懵圈,她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入睡前,君怀伤关心地问她为什么睡在坐榻上,彼此的相处颇为友好,她还吃了他煮的面。
结果一觉醒来他又回到了初见时的不共戴天,仿佛昨日的温馨相处从未发生过。
难道仅仅是因为一夜的睡眠,就能让人的性情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只是她没有察觉到。
“咚咚咚”,季澜海天尚未亮便已起身,在门外等候,准备伺候王夫盥洗。
尽管王夫身份地位尴尬,但王爷有命,不可怠慢,因此他仍是按照王爷的习惯,安排小厮们端盆端水侍奉在侧。
等待良久,隐约听到屋内有声音传来,季澜海心下诧异,依照王爷昨夜的行踪,此时不应在冷侧君处吗,怎得回来了?
看来王爷终究还是更看重王夫,做不出宠侍灭夫之事。
季澜海轻叩房门,恭顺地行礼,低眉顺眼地道:“参见王爷,参加王夫,奴才来伺候二位更衣盥洗。”
言罢,一群手持盥洗器具的小厮相继而入。
江徽司站起身,冷冷地扫过季澜海,淡然道:“你且去找大夫,让其余人等退下,本王与王夫自行梳洗即可。”
“找大夫?”季澜海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徽司一番,见她气色尚佳,莫非是内伤,他紧张问道,“王爷您身上哪儿不适啊,可是旧疾复发?”
“是王夫受伤了。”江徽司虽轻声而言,然声若寒冰,“你快去找大夫,莫要拖延。”
上次等他找个大夫,直等到花儿都谢了也未见踪影,这次江徽司委实不愿再等下去,天晓得季澜海又要磨蹭多久才能找到大夫。
她必须亲下一道命令,方可确保大夫能够及时赶到。
王夫怎会受伤?莫不是王爷对王夫动了粗?季澜海深知王爷脾性,即便心中疑惑,亦不敢多言,只得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瞧王夫。
余光瞥见地上的血迹,季澜海心下一颤,王夫好歹是个正室,王爷如何能以对待小侍的方法去对待王夫,王爷委实是玩得过了头。
可怜那王夫,幸而王爷尚有一丝情义,懂得体贴他的伤势,若换作是其他男子,恐怕早已殒命于王爷手中了。
江徽司看季澜海仍站在原地不动,催促季澜海道:“你愣着做什么,快去!”
“是,奴才这就去找大夫。”季澜海行了一礼,快步退出寝殿,王夫的伤势可能很严重,他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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