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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够观察得再细致一些,便能发现她绯红的脸庞,或许就能明白她自始至终不曾嫌弃过他分毫。
可他不肯去望上一眼,硬将自己的心思困在死胡同里,执意要走完这条羊肠小道,殊不知前方早已无路可走。
“你会写字吗?”江徽司问道。
君怀伤剑眉挑起,踌躇再三道:“会写。”
江徽司暗松了口气,幸好他识字,否则自己要愁死了,“那你帮我写封信给谢大人,我口述你来写,我手不太舒服,不能亲自写。”
“可严重?”他假装随意地问道。
潇王的手有用,她智勇双全,善撰文谋略,能颠覆朝堂,亦能还百姓一片繁华盛世。
至于自己,腿已废,手也无用了,空余一身伤痛。
连名字都蕴含着内心悲伤之意,怀伤二字,叫人如何能不伤怀?
江徽司缓缓地摇了摇头,过去他对她的态度总是很生分,好不容易那天关心了她一下,结果当晚自残了。
这般关心和转变,实在让她感到发怵,她宁愿不要君怀伤的关心,也不想他受伤。
“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君怀伤忍痛支起身躯,缠着布条的手接过笔,蘸上墨水,“好,你说,我写。”
看见他手上绑着布条,江徽司想起他的手也受伤了,怪不得他会踟蹰片时,他手流了那么多血,而自己却只用手抽筋当借口。
她的咽喉像是被棉絮死死堵住,艰难地将话吐出:“你的手伤得那么重,伤口肯定很疼,还是不写了吧,本王另寻他法。”
她伸出玉手想要拿走他手中的笔,可君怀伤却将笔握得更紧,“一点小伤,不疼,你说吧,我可以帮你。”
潇王与他联手,若是连帮她写封书信都无法办到,那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江徽司有些为难,刚欲开口,便被他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
君怀伤眼底沉黯隐晦,尽管手上的伤疼得几乎握不住笔,却不愿让她看出半分。
“好,但别太用力了,免得伤口流血。”江徽司未再阻拦,他性子倔强,决意之事必行之,况且自己也确需他帮忙。
随着提笔蘸墨,笔走龙蛇,君怀伤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谢苏荷亲启。
此笔迹,赛过天马行空,狂奔不羁,又似神龙飞天,斗转星移。
蕴含磅礴气势,汇聚天地灵气,无始无终,变幻莫测,令人拍案叫绝。
江徽司看得愣了一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便是煜北将军,盛和公嫡子,不愧是名门望族,不同凡响。
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自己能拥有如此出色的盟友,实属幸事。
君怀伤见她发愣,误以为她嫌弃自己字迹丑陋。
手掌握笔便觉疼痛,笔力不足,有些字无法写出从前的水平,难免有些难看。
他阖了阖眼,声音拖得有点长,“献丑了,信中要如何写?”
江徽司掩住心中的得意,轻咳一声,开始口述信件内容。
“江徽司顿首再拜。近日,本王境遇堪忧,手受重创,难以亲笔书信。由他人代笔,还望海涵。
赴秋渡寺祈愿途中,遭遇山贼袭击,本王幸免于难。然被困潮州下辖青石镇青石村,此地荒凉,讯息不通。
本王欲请大人率众救援,以解本王此困。在此地,本王亦遭遇诸多棘手之事,详情待面谈。
江徽司敬上。”
还好她前世在高中历史课时,学过古代写信的格式,若是逃课或是贪睡了,她今日便真成了睁眼瞎。
君怀伤按照江徽司的要求,将信中内容一笔一划地书于纸上,满纸墨香,字迹密密麻麻。
“好了,你看看如何?”君怀伤将信笺递给江徽司。
江徽司双手捧过信细阅一遍,不禁啧啧称赞:“不错不错,你的字写得真好。”
君怀伤默默无言,并未回应,惟心中了然,自己书法拙劣,潇王的赞誉,不过是勉强安慰。
如此一想,宛如咽下了一枚青果,带着淡淡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无形的滋味,让人欲言又止,心仿佛被千万条丝线紧紧缠绕,却不能和她言说。
想他过去乃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何曾轻贱过自己?他的傲气,仿佛普天之下再无女子能配得上他。
一身傲骨的人,折在了一次救命之恩上,将自己的一颗心也遗落在了那温暖的刹那,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会不自觉地自卑,生怕自己配不上她。
江徽司将信笺放入信封,封好口。
君怀伤心思纷乱,遂问道:“你何以断定谢苏荷不会与傅兰为伍?”
“她是本王派系的人,且和傅兰有过节,不会与她为伍。”江徽司解释道。
“过节?”君怀伤眼神顿了顿,这些年来,他远在西北,但偶尔回京,未曾听闻刑部尚书与丞相之间有何过节。
江徽司长叹一声,道:“你可知去岁年初的范家案?”
“谢苏荷与范沅本是忘年之交,奈何傅兰狠心毒手,害了范沅满门,谢苏荷清正廉明,自然不会与她为伍。”
君怀伤曾听过范家案,但他记得是范沅弹劾未果,案子终由江参棠裁断。
此事与傅兰无直接关联,至于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不得而知。
他浓眉一挑,眼神比之方才加暗几分,敏锐地洞察到真相,“那是一场冤案。”
“你也知道?”江徽司很惊讶,这件事已然过去一载有余,他当时远在西北,竟能料到此案是冤案。
“也?”君怀伤捕捉到潇王话语中的重点,他不过是随口一猜,竟被他猜中了。
江徽司站的久了,只觉双腿乏力,脚软如绵,她搬了个歪歪斜斜,似倒非倒的木凳,缓缓坐下,“江参棠判范沅挟私报复,可是范沅和谢苏荷一样皆是清官,本王认为她不会。”
她似乎忘记了告诉君怀伤,自己不仅要前往楚州治理水患,还肩负着为范家翻案的重任。
也是,两人之前关系紧张,她哪里有闲暇与他诉说这些?
那冷卿眠也不知去向何处,不如先与君怀伤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吧。
君怀伤觉得潇王似有些疲惫,但她仍然愿意与自己探讨这个话题,显然是希望他能够参与其中出谋划策,他怎能辜负她的期望。
他眼睫微垂,低声道:“待到楚州水患平息,倒不妨提议重审范家一案,还范家一个清白。”
江徽司以拳掩嘴,用力咳喘数声,气弱地应道:“在离京前,江参棠已经命本王重新审理范家案了,傅兰欲置本王于死地,遂将楚州水患交付本王处理。”
“江参棠只给了三旬的时限,因此在秋渡寺祈福后,必须尽快解决楚州事宜。”
难怪潇王要离京处理楚州水患,原是遭受傅兰挤压,君怀伤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带着森寒的戾气,“没到秋渡寺就有刺客了,还能安然抵达楚州吗?”
潇王自幼被当做太女培养,养尊处优,江参棠继位后,她处境越发艰难,朝廷内争斗不休,朝外强敌虎视眈眈。
她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不过,君怀伤这一想法却是错了。
江徽司每日睡得比谁都香,辗转反侧的是早已不知去向的原主。
“江参棠是皇帝,君要臣去,臣有权力不去?”她咳得双颊泛起微红,那狭长眸子里,犹如藏有漫天银河,倒映着君怀伤的身影,动人心魄。
猛虎当前,豺狼在后,江徽司深感自己在这个朝代,心智谋略还欠缺太多。
但她不会退缩,勤能补拙,不懂的事大可以学,她并非毫无胜算,只要能成功地解决水患难题,便能与君怀伤一同回盛京。
君怀伤脸上挂着几分未散的戾气,道出了自己的担忧,“傅兰或会派出其他势力,这封信能不能送到谢苏荷手中,尚是未知数。”
“多花些银两,雇镇上驿站的驿差来送,应当不成问题。”江徽司语气淡然。
她有十足的把握吗?其实她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派系中,究竟谁才是真正可用之人,她只能独自一点点地摸索。
摸索对了,便可活;而摸索错了,那便是死路一条。
君怀伤对潇王和刑部尚书之间的关系并不了解,但他对她的判断深信不疑,“你觉得此次案件重审之后,范家是否能够沉冤昭雪?”
“本王也不敢断言,虽然范沅是清官,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了,许多证据可能都已经被毁掉了,想要为范家洗清冤屈,难。”
人都死了,再翻案又有什么用?要不是为了冷卿眠,她才不想淌这摊浑水。
这个冷卿眠,偏巧在紧要时刻不见了踪影。
这时,院子中传来一阵吵闹声,季澜海在外头扯着嗓子嚷道:“大夫,不是给你银子了么,我家王爷晨起必须得用早膳,不吃早膳那哪能行啊?”
接着是老妇人截断他的话,“我是去药铺购置药材供医馆用,不是去买朝食的,我买了诸多药材,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手去携它物了。”
“你总得照顾一下我们家王爷吧,她年纪轻轻受了这么重的伤,再不吃些东西,身子骨怎么缓得过来,她的早膳不能不吃,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待不起。”季澜海嚷的更大声了。
一时没注意他,他又在对老妇人无礼,江徽司依稀记得,上朝那天季澜海就没给她早饭。
她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好胳膊好腿,能蹦能跳,这叫这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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