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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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细细查验了君怀伤的伤口,以针线将破裂的皮肉重新串起,缠绕上布条,又为江徽司熬制了退热汤药。
季澜海不敢怠慢,主动为王夫擦拭伤口,涂抹药膏,忙前忙后,丝毫没有停歇片刻。
东方破晓,晨光初现,渐而光芒万丈,黑夜如潮涌退。
雨后薄雾缭绕,笼罩田禾树影,村口古道,青石板湿滑反着光。
江徽司睁开双眼,只觉全身乏力,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不过好在烧已经退了,气色也改善了许多。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君怀伤,他被裹得宛如一只大粽子,人尚未醒来,血迹隐约可见。
那张俊脸仍显苍白,剑眉星目间透出一股英气。
熟睡中的他,紧闭着双眸,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瞳被浓密的睫毛遮盖,鼻梁挺拔,嘴唇上的血痕擦干后,只余下生硬。
只要人安好,那便是最大的幸事。
她甚至无法想象,倘若这世上没有了君怀伤,她该当如何。
仅靠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江参棠抗衡,况且那样的人生,太过孤寂。
她给他掖了掖被角,再用手背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感知温度已不再灼热,“还好,体温降下来了。”
江徽司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她和君怀伤怎么会在一张床上?!
她腾地坐起身,顿觉一阵眩晕,又跌回床上。
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发现完好无损,心中才安定了些许。
她可是黄花大闺女,从未与男子同床共枕过,想来必然是季澜海,趁着她晕厥,将她抬到了床上。
季澜海这厮,怎么劲儿那么大呢,真是使不完的蛮力,有力气不去杀刺客,偏偏本末倒置,抬她干什么。
不对,这里是女尊男卑,男子的贞洁方为要事,君怀伤一个黄花大小子,和她共卧一榻,是她占了便宜轻薄他。
君怀伤要是醒来,发现自己在她身边,恐怕会对他的名声有所影响。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
他二人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夫,成过亲的,同床共枕自是合乎情理。
可是君怀伤对她并无情意,她对君怀伤有心也不能趁人之危,万一他因此心生怨怼,与她成仇,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得来不易的盟友,断不能再失去。
她决定趁着君怀伤还未醒来,赶紧出去。
江徽司轻手轻脚地把自己那半床被子掀起,铺平整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他道:“对不起,君怀伤,我并非有意冒犯你。”
她侧着身子从床榻上起来,君怀伤躺在外侧,须得越过他,她屏住呼吸,缓缓地跨过他的腿,尽可能不碰到他。
“王爷,您醒啦!”季澜海拎着药罐子,从屋外推门而入,神色激动地说道:“别起来,您要好生歇息。”
吓得江徽司一个踉跄,直接跪坐在君怀伤的腿上。
这下子可不得了,直接把君怀伤疼醒了,他骤然睁开眼睛,“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季澜海见状,唰地关上了房门,王爷真是猴儿急啊。
江徽司仓促下床,穿好鞋子。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双颊滚烫,耳后也不由得烧了起来。
君怀伤会如何作想?该不会以为她是那等滥情无行,好事已成,便要始乱终弃的负心女子吧。
虽说潇王平日素来贪欢纵乐,行荒唐事,可她终究不是潇王,也做不出荒唐事。
君怀伤面孔严峻,一双黑如深夜的眼眸微眯,片刻后,他忍着痛,开口问道:“潇王,你这是?”
江徽司尴尬地抬起头来,语无伦次道:“并非我,不,是本王不慎压到了你,本王昨夜也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是季澜海擅自做主。”
她真是造了孽了,季澜海坑她一次不够,竟接连坑她两次。
君怀伤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抬眼看着潇王,只见她张皇失措。
他心中明镜似的通透,潇王定是不愿与自己这个废人共处一室,更遑论躺在同一张床榻上。
她那般厌弃自己的身体,恐怕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作呕。
她愿意救他,愿与他共谋,不过是因为她人好而已,而他在肖想些什么,自不量力地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嗯,不必多言。”君怀伤说完,便别过脸去,闭上了眼睛。
江徽司愣了愣,没想到君怀伤没有恼怒,也没有出言相讥,她最怕的莫过于君怀伤对此事心有芥蒂,进而影响双方合作。
毕竟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是她将君怀伤带到这里,并使他受伤。
“本王出去给谢大人捎封信,叫她带人来寻我们,你好好休息。”江徽司穿好外袍,离开了屋子。
她出去后,君怀伤目光凝滞在床榻边那截被子上,上面还残留着潇王的余温,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妻夫。
他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怅然。
季澜海瞧王爷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王爷,您不多歇息会儿?”
“不必了,本王有事要办,你去拿笔墨纸砚过来。”
江徽司那双眸子,恍若冰霜覆盖,冷冽的眼刀瞪向季澜海,使人不禁打个寒颤。
她本想训斥他一顿,可是他做的事在外人眼中合情合理,找不到理由说他,只能暗暗地瞪他几眼。
令人闻风丧胆的王爷又回来了,季澜海慌忙奔向马车,取来笔墨纸砚。
王爷心情不佳,想来必是因肾气衰弱,水亏火旺。
幸好江徽司听不见季澜海的心声,否则她定要骂得他狗血淋头,连坑她两次就算了,还敢胡乱编排她。
她立于院中,在坑洼不平的木桌上展开纸张,桌角残缺,露出了粗糙的木茬。
“王爷,把纸放在奴才背上吧,这桌子太破旧,万一污损了纸张,恐会影响内容。”季澜海跪在泥泞的院子中,主动为她充当人桌。
江徽司无法理解他的举动,人怎么能当桌子用,她皱起眉头,冰冷的声音自他头顶上方响起,“一边去,用不着你。”
可正要落笔,她却犯了难,她不清楚潇王的笔迹如何,该怎么写才好,字迹与潇王相差太大,定会惹人怀疑。
她犹豫着,紧攥着竹雕毛笔,迟迟没有下笔。
季澜海挽起袖口,手持墨锭,均匀地研磨着,墨香随之弥漫开来。
见王爷不提笔,他开口问道:“王爷,您可是有什么难处?”
江徽司看了他一眼,将笔放入砚台中,寻了个托词,道:“本王的手许是遭那刺客所伤,无力握笔了。”
“什么,您受伤了?让奴才看看!”季澜海立即扔下手中的墨锭,凑到潇王面前。
江徽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无妨,只是抻了筋骨。”
季澜海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自知失礼,遂收回手,“手伤了是大事,大夫在镇上药铺抓药,等她回来让她给您医治。”
“不必,本王了解自己的身体,休息几日即可。”江徽司面无表情,语气抗拒,她的言辞破绽百出,叫大夫诊视定会露馅。
但是季澜海智力平平,所以在他面前,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奏效,那就是强行伪装。
她打定主意,将笔递给了季澜海,“你替本王写。”
“哎呦,奴才哪识得字啊。”
季澜海摇头摆手,心中叫苦不迭,王爷怎么让他来写呢,他打小就家境贫寒,只得入宫当了太监,自己的名字都识不得。
江徽司脸色尽是阴郁,神色愈发凉薄,像是暴风雨前的压抑,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古代的仆役哪里来识文断字的机会,唯有那些皇亲贵胄与富商大贾,才有可能让家中男子饱尝诗书。
还有可恨的江参棠,在登基为帝后,竟直接禁止男子读书写字,不轮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晓其中有多愤慨。
事到如今,如何是好,不能给谢苏荷写信,如何找援兵,总不能让季澜海回盛京去找。
季澜海提醒道:“王爷,王夫说不定识字。”
王爷看着要发疯了,他若是再不加以劝慰,这屋子都会被王爷给掀了。
季澜海也不是十分肯定,但王夫昔日在军营担任将军,时常要写信向先皇禀报,总不可能全是手下代笔。
江徽司眼睛一亮,没错,君怀伤是盛和公的嫡子,绝对识字。
她拿起笔墨,脸上的阴云稍散,转身移步,“对,本王去找王夫。”
踏进屋前,她忽地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咱们所在之地,唤作什么?”
“回王爷,此地名为青石镇青石村,归潮州所辖。”季澜海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江徽司颔首,抬脚走进屋中。
君怀伤躺在床榻上,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知是潇王回来了。
江徽司径自走到君怀伤的床前,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顿时觉得难为情,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绯红。
望着君怀伤,她轻声说道:“本王有些事情想要与你商量。”
早先占了人家的便宜,眼下又要人家帮她,自己真真是个不当人的东西。
君怀伤动了一下身子,强行压住内心的波澜,什么也没与她计较,嗓音略显低沉沙哑,难辨他的情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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