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所谓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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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鬼鬼的世界，其实其中最要紧的便是两个字——“缘法”。
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缘法自然。农民田地里的庄稼收成好讲究一个风调雨顺，碰上一个共度一生的伴侣讲求一个合眼缘。
而冥婚一事，自然也就需要这么一个缘法。
曼婆女儿的魂灵在等待赵良期这样一个完美契合的冥婚对象，这么多年过去，曼婆才找到一个这样的魂灵。
除却赵良期之外，祭台周围的被刑具架起来的男子应是这些年与曼婆女儿魂灵无法达到契合的可怜人。
不过看这样子，曼婆还拿这些年轻男子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试验。
“你带我来看这些，是想让我替师门清理门户吗？”
柳弦玉很好奇曼婆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毕竟她完全可以悄默声地自己把自己女儿的冥婚给结了，何必用半缕魂魄把自己引到这里来，而且方才阿鸢就告知了自己，那男子的半缕魂魄就在此处祭台内，而且此处的冤魂太多了。
“我刚刚说过了，老婆子只是想请柳老板来参加我女儿的婚礼，她是最喜欢热闹的。”
说完曼婆把一个开始腐烂的男子拖到了祭台上，柳弦玉看到那男子的手脚和头部已经被侵蚀了，在明亮的烛光的照耀下甚至能看到糜烂的皮肤下不甚明显的白骨，柳弦玉约莫着这具尸体如果没有被曼婆用过观音泪，应该死了有一个月了。
等曼婆把男子拖到祭台上后，她转身走到了祭台的后面，柳弦玉追随着她的视角这才察觉到祭台的后面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药材粉末，以及一本被翻到烂了的看不清封面的破书。
曼婆从中挑拣了一个瓷瓶，然后转身走到一面墙旁，从满墙燃烧的蜡烛中取下了一只，走到祭台时，把蜡烛搁置在了祭台旁一处凸起的石台上。
拿起了瓷瓶的曼婆，盯着柳弦玉毫无感情地说“这是我最新研制出的观音泪，想必你已经从你的好师父那里听说过观音泪的药效了。”
柳弦玉静静地听着她说起往日的秘辛。
“我不知你们有祁门中人是怎么传的，其实门中那所谓祖师爷传下来的半瓶观音泪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
“我把那半瓶观音泪用了有一小半在我女儿的身上，我只想让她再多陪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可是——”
可是那半瓶观音泪并未让曼婆的女儿尸身不腐、魂灵不散，而是用完之后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女儿就有了腐烂的气息。
曼婆惶恐地不知如何是好，以为是有祁门里的那些老家伙瞒天过海，把所谓的观音泪掉了包，曼婆怒不可遏，正待要杀上有祁门去找门中的老家伙问个清楚，曼婆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自称是南海来的巫师，为了寻求制作起死回生之药的一味药材才来到了这片大陆上。
曼婆此时为了自己的女儿精神早已处在了濒临崩溃的边缘，根本没有思考真实性的能力，听到起死回生药的一瞬间，曼婆便已露出了那种狂热的神情，无条件相信了巫师所谓的秘术。
顺理成章的，巫师表示与曼婆相见恨晚，并表示只需把观音泪赠予她一滴，她便把起死回生之术告知于曼婆。
就这样，曼婆以一滴观音泪换得了起死回生之术的秘方。
曼婆按照秘方所说，开始寻找适龄的年轻男子做她女儿的鬼新郎。
这对于曼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在拜入有祁门之前，她便以制毒和用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了。
于是曼婆带着她的女儿从溪镇一路北上到京城，期间不断地在居住的地方寻找合适的男子，用于做起死回生之术的药引。
因为巫师给她的秘方中说了，只有与逝者灵魂完美契合的鬼新郎才可以成为其最合适的药引。
而曼婆也在此期间，把从有祁门中与观音泪一起偷出的记载有观音泪制成之法的古籍细细研读了一番，发现了师祖爷记载的自己所制观音泪的过程与不足之处。
后来曼婆想着那些匹配不上的男子反正已经死了，还不如让她用来为自己制作观音泪，于是曼婆便拿这些无辜男子试药。
那些祭台周围的男子，都是这些年被她试过药的。
而不久前几日，消失许久的巫师又找上了门，告诉曼婆，“那起死回生之术还缺了一个关键之处。”
说到这里，曼婆却不再往下讲了。
“缺了什么？”
柳弦玉问出了多年前跟曼婆相同的问题。
“一件引魂聚灵的神器。”
曼婆一字一句地回答了柳弦玉。
按理说，身为有祁门的弟子，一件引魂聚灵的神器并不难得，但曼婆被逐出师门，自然也是被收缴了自己的武器，而有祁门早已落败，根本无法再找到这样一件神器。
但，巫师告诉她，“有个有祁门的后人这几日要到京城来，我可以借她的神器一用。”
柳弦玉听闻她此话，后背兀地冒出一身冷汗，那巫师是谁，竟能得知她的去向。
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所以，你要借我的琉璃灯盏？”
还未等曼婆回话，柳弦玉就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
“可是真不巧了，我的琉璃灯盏刚刚被永安侯的儿子借走了。”
“我现在去帮你拿回来要不？”
柳弦玉瞄准时机，立即施展轻功，想先离开这里，带走赵良期的尸身事小，自己把命交代在这里事大。
保命要紧。
可是几乎就在柳弦玉动身的一瞬间，曼婆就把手中瓷瓶内的药粉泼洒向了柳弦玉。
当柳弦玉像捂住口鼻之时，却早已来不及了。
这些年曼婆除了起死回生药和观音泪，也没少研究毒药。
用来对付柳弦玉这样除了捉鬼和轻功的江湖人，简直是绰绰有余。
曼婆把昏睡过去的柳弦玉拖到了一旁，把她和被曼婆当做试验品的男子放在了一起。
然后走出了暗室。
曼婆再回来时，把她女儿和装着赵良期的轿辇带了回来。
又慢慢地把院中存放的纸偶塞满了一整个祭台。
曼婆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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