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抓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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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此行只为灵剑诛邪，可他技不如人，甚至走不到诛邪剑面前。
风长赢带走诛邪剑后，谢玄心中对她的倾慕大于嫉妒，不自觉地偷偷跟在风长赢身后，并未返回应天宗。
他看着风长赢回到山脚下，与自己的同伴告别，她要独自前往淇江洞除邪。
谢玄在离开应天宗之前听说过淇江洞，师姐们说淇江洞是一群邪修的洞府。
邪修滥杀无辜残害生灵，在淇江洞养祟气，附近灵兽灵植被祟气所染，都成了害人的邪祟。
而且淇江洞的邪修为人阴狠，下三滥手段极多，仙魔界都曾派修士前往除邪，可惜邪修狡兔三窟，逃得比谁都快。
大多数时候都会扑空，只能暂时除掉周围的邪祟，待她们走后，邪修又会重返淇江洞。
如此周而复返，淇江洞从未安宁过。
听起来风长赢是要去淇江洞除邪，可她一个人又能杀掉多少邪祟，只有抓住淇江洞养祟的所有邪修，才能彻底斩草除根。
谢玄亦是少年心性，除邪扶正乃是仙魔两界修士应尽的义务，他也要去。
顺便看看诛邪剑是否真的能一剑荡平九洲。
就这样，谢玄一直偷偷摸摸地跟在风长赢身后。
直到第五日，风长赢进入了一片迷雾林，雾气浓重，还有小妖精怪时不时的捣乱，导致谢玄跟丢了人。
“我说，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正当他找不到人，着急地在林中打转时，一道声音冷不丁从他身后传来，吓得他当即拔剑，数道剑影刺入浓雾中。
换了一身淡蓝色衣衫的风长赢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侧，幽幽道：“出招这么狠，差点给我身上通出好几个窟窿来。”
谢玄一扭头看见风长赢近在咫尺的脸，他耳根发红，喉结滚动。
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以为，你是妖兽精怪。”
“林中雾气重，背后灵最爱蒙人眼睛，跟紧我，先出了林子再说。”
风长赢伸手击落趴在他肩膀上的背后灵，没有双腿的背后灵飘在空中，愤怒地对着两人尖叫，在风长赢即将出剑之前咻的一下钻进雾中消失不见。
“被蒙眼睛会怎么样？”谢玄问。
“会在林中一直打转，直到死。”风长赢答道。
谢玄第一次离开宗门下山历练，很少接触妖怪精灵，他后怕地抖了一下，脸都白了几分。
他紧紧跟在风长赢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谢玄和风长赢相差不过三步，却都快看不清对方了。
谢玄害怕跟丢，伸手拉住风长赢的衣袖：“风道友，雾太浓了，我看不见你。”
风长赢身子一顿，谢玄修为低无法在迷雾中辨别方向，她却能在迷雾中看清一切，包括谢玄飘着红霞的脸。
“无妨。”
接下来的路程中，两人都一言不发，越过迷雾走出深林，谢玄松开手，心中莫名失落。
“谢道友接下来去哪？”
“淇江洞。”谢玄望着风长赢，坚定地回道。
风长赢冷声道：“淇江洞是邪修盘踞之处，你修为低，不能去，回应天宗吧。”
“风道友，我虽只有琴心境的修为，却并非无能之辈，我的剑道可以护我周全，绝不会给风道友拖后腿。”
谢玄想跟着风长赢见识诛邪剑风采，他同样也想除邪扶正，淇江洞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他修剑道，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真的只是为了除邪才跟着我的？”风长赢双手环胸，一双多情眼凝望着他。
谢玄收回视线不敢和风长赢对视，他疑惑自己的心为何乱跳，回道：“只为除邪。”
“既如此，你可记住自己说的话。”
风长赢答应谢玄继续跟着她，只是让谢玄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谢玄当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还在为风长赢答应了他的跟随而喜不自胜。
因着风长赢是一时兴起前往淇江洞诛邪，也只带了谢玄一人，淇江洞邪修看到两人出现在附近，确定只有两人前来，邪修们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
都留在淇江洞的洞府中继续修邪道养祟气，除了两个游历在外的邪修，其余人一个不少的都在洞中。
那一日，淇江洞的天和地都是红的。
谢玄如愿以偿见到了诛邪剑的威力，那时的风长赢只有腾云境的修为，一剑荡不平九洲，却将淇江洞邪祟尽数诛灭。
灵剑赤火焚灭了周围无数邪祟之物，邪祟二气也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谢玄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风长赢的剑意已成，此生灵剑诛邪只为除邪出鞘。
淇江洞一战，风长赢和谢玄都身负重伤，谢玄有风长赢照护，伤得不算太重，他带着风长赢找了处无人山洞，悉心照顾了她一月之久。
这一月，谢玄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的心上人是修真界未来的剑修第一人，是天下第一的魔头。
风长赢伤愈后，谢玄问她：“你不怕死吗？”
面对那么多强于自己的邪修，数十位大能的威压会让她喘不过气，为何她还敢独自一人与那群邪修一战。
纵使风长赢最后赢了，也是拼得鱼死网破，她自己也身受重伤。
若不是谢玄在场及时为风长赢医治，她也许会命悬一线。
“怕死的话，诛邪剑就不会认我为主。”
她走出山洞伸了个懒腰，和他开玩笑：“我这胳膊上的两刀可是为你挨的，你不对我说两句好听的就罢了，反而问我怕不怕死，真是没良心啊。”
谢玄扬起嘴角，慢慢走到她身边，试探着握住她的手。
“风道友英勇，救我于危难之中，可否让我以身相许，好报答道友的救命之恩？”
“……”
与谢玄相处一月有余，说不动心是假的，更何况谢玄长得着实有几分姿色，当下，风长赢喜欢他。
可谢玄不是魔界修士，他是重情重诺的仙界修士，许了他相爱之言，未来变心岂不是会害了他。
也会害了自己。
风长赢只是来仙界游历，没想让自己的后半生都和一个人绑定，身为未来魔尊，她的后宫不会只有一个人。
“谢道友应该知道魔界修士滥情，把一辈子许给魔界修士是不理智的。”
“我知道。”
这一月里，谢玄和门中师姐师妹也有联系，他通过传音玉简简单了解了风长赢的为人。
她是魔界帝姬，是十九岁就突破腾云境，在剑冢取得灵剑诛邪的天才剑修，是一剑荡平淇江洞邪祟的正道第一人。
魔界修士滥情，可他听闻魔界帝姬风长赢并未有过情缘。
他想，自己也许会是风长赢的第一个情缘，也有可能会是最后一个。
“若你我皆对彼此有意，我们无需许下长达一生的重诺，只赏当下风月如何？”
谢玄也不扭捏，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现在想和风长赢在一起，就不在乎旁的形式与否。
只要现在能在一起，未来的变化总有办法可以解决。
风长赢的顾虑彻底消失，她点头，回握住谢玄的手。
谢玄快速地在风长赢唇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做完这个动作，他的脸红得像是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虾。
风长赢掩在长发下的耳根略略发热，她抚过他的唇，然后加深刚才那似羽毛般轻柔的吻。
在这之后，谢玄便跟着风长赢一起在仙界游山玩水，去赏无边风月，看漫山桃花。
两百年前的旧事在谢玄的讲述中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谢玄并未详说自己和风长赢情意绵绵的那些时光。
沈辞安也不想听那些事情，他疑惑道：“殿下十九岁就杀了淇江洞数十邪修？”
知道风长赢厉害，可这未免也太厉害了。
十九岁的腾云境，即便手持灵剑诛邪，想要诛杀淇江洞数十强大邪修也并非易事。
“这事不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吗？”谢玄反问。
“有关殿下的传闻多如牛毛，我还当是魔界为了吹嘘自家帝姬编造的。”
“也是，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十九岁的腾云境修士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但你若是见过诛邪剑的灵火，就不会怀疑了。”
谢玄继续说：“灵剑诛邪，便是为诛邪而生，邪祟之气在灵火面前无处可逃。”
沈辞安是见过风长赢使用诛邪剑的，一次在大江上，一次在东天柱海域，被压至凤初境的风长赢仍能用一剑荡尽邪祟。
天底下的邪修应该都将风长赢的脸记住，见到她就绕远点走。
沈辞安若是早知道风长赢这么精彩的过去，他在空桑秘境遇见林听夺舍的风长赢时，就该躲得远远的。
“殿下多情，你还要继续跟着她，迟早会再栽跟头。”沈辞安好心提醒谢玄。
谢玄失忆了，沈辞安可还记得谢玄的下场，与风长赢断缘后，谢玄回到小叶峰闭关不出，两百年未曾踏出小叶峰一步。
然而风长赢却在断情之后，回到魔界继续风流，又在一百年后与仙界的欧阳牧、左昭甚至和还有禅宗修士纠缠不清。
沈辞安直接将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谢玄，谢玄听后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殿下显然喜新厌旧，作为曾经的同门，我劝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沈辞安悄悄说风长赢的坏话。
谢玄扫了眼沈辞安，淡淡道：“沈道友就是喜新厌旧的新吗？”
“我倒是想，可惜我不是，你的小师侄席玉剑尊才是那个新。”
沈辞安偷摸取出一张避音符以免风长赢听见他们的对话，风长赢废他修为，他多说两句让她后宫失火，也算为自己报了一点仇。
作者有话要说：
席玉（谢星衍）：其实我也是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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