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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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请坐！”安和手忙脚乱地为她拉开椅子，然后又慌慌张张地坐到她的身边，随后意识到这样也是不礼貌的，连忙站起来，为她沏了一壶茶，红着脸说，“前辈请喝茶！”
应鸾哭笑不得：“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来接任我的工作的吧？那我就不算是你的前辈了。”
安和连忙摆手：“哪有哪有！我连金鱼的构造都搞不懂，刚才还想抓出来看，结果闹出来这么大一个笑话，真是丢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前辈就是前辈，我离前辈的能力还差得远呢，这次只是好运才接手了这个工作……”
安和之前就听自己的姐姐提起过应鸾这个人，因为相比于alpha的体能和omega的敏锐，beta的各方面表现都比较平庸，然而应鸾能在这其中脱颖而出，业绩和能力都十分出众，一定是个下了不少功夫的人。
入职之前，他原本还猜想，应鸾说不定是个用现代机械改造自己身体的怪咖，这种人一般都丧心病狂，把自己的身体改装得无孔不入，已经彻底丧失了为人的美感，要不然很难解释她的成绩为什么这么突出。
结果一切都在接手她办公室的时候改观了。
他喜欢座椅上柔软的织锦，喜欢花瓶中晒干的腊梅，喜欢洁白轻盈的窗帘，喜欢那改装过的窗子，傍晚的时候恰好能折射夕阳进来，让整个房间都铺上一层淡淡的金，一切都显得格外得优美。
应鸾一定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
如今他看到她本人，心就像是被突然击中一样，乱跳个不停。
应鸾摇摇头：“这是什么话？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杰出，尤其是omega，操作机甲飞船远比其他性别困难，所以你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
安和被她夸得更不好意思：“我哪有前辈说得这么好……”
应鸾看出他对这里的喜爱：“我还要谢谢你把这里都打扫得这么干净，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些东西就都送你了。”
安和猛然抬起头：“真的吗？”
“真的。”应鸾对他招招手，“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办公室里的小秘密。”
她打开一旁的立柜，抬起中央防止的陶瓷花瓶，然后轻轻一按，一个隐藏的空间就从墙壁上浮现。
“我在这里放了一些纸质书，你也可以看。”应鸾笑着示意，然后随便拿出来一本，摊开在桌子上。
“这些书市面上都已经买不到了，这本就是讲园艺设计的……虽然对于现代来说没什么用，但多掌握一些知识总是好事。”她又随手指指其他几本，“我看书比较杂，这本是讲哲学的，这本是讲弓箭骑术，还有这本是一个儿童手工绘本……”
安和被她的声音牢牢吸引着，忍不住注视着她的嘴唇，甚至有些呆住了。
他垂下头来，隐约地闻到了她散发出的香气，beta是没有腺体的，他闻到得可能只是沐浴露的味道，但他很喜欢，这种味道让他感觉到很安心，很舒适。
他在这方面的辨别能力异于常人，因此才会被选进来。
他仔细闻了一下，并没有闻到其他alpha或者omega的味道，这信息局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这两种性别，如果她的身上没有其他人的味道，就说明她很有可能并没有配偶……
那他……
安和的脸色越来越红，忍不住越贴越近，最后甚至差点砸到了应鸾的脑袋。
“安和，怎么了？”应鸾无知无觉地抬头，她丝毫不清楚周围已经充满了他的信息素。
安和注意到她眼神中的关切，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他犹豫着开口：“我，我想请问——”
他话音未落，门突然被拉开，安姐在门口喊道：“应鸾，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还没收拾好？”
安姐问完，立刻皱了皱眉，她被门内熟悉的信息素刺激到了鼻腔。
安姐连忙冲进屋内，看到面色潮红的弟弟，还有一脸一无所知的应鸾，太阳穴青筋直跳：“安和！你给我滚出来！”
安和看到自己的亲姐动怒，不敢再散发信息素，只好垂头走出门去。
安姐将门关上，揪着安和的领子质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勾引应鸾？”
“你说话好没道德。”安和皱了皱眉，“她又闻不到信息素，何来勾引？更何况我看她也没有配偶……”
“胡扯！你明知道信息素不止这个用法，也可以让自己提前进入发热期，然后强迫她照顾你！”安姐恨不得敲醒他的脑袋，“谁说他没有的？她丈夫就在外面等着！你知道破坏婚姻在帝国要被判几年吗？”
安和一愣：“她丈夫？她结婚了？她丈夫是个beta？”
“她丈夫是个alpha。”
“不可能！”安和挣扎起来，“我不信！我明明没闻到其他alpha的气味，这肯定是你骗我的！”
安姐看着他：“你因为破坏他人婚姻罪被抓起来的话，我可不会给你请律师！”
安和看着安姐的认真的表情，才意识到她没有在撒谎，但是自己真的没闻到alpha的气味。
难道是自己的能力失灵了？
安和混乱起来，安姐则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以后再这么冲动，我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安和撇撇嘴，内心并不服气。
如果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姐姐的谎言之中选择一个，那肯定是姐姐在骗他的，他才不信应鸾结婚了。
安姐让他赶紧走开，然后她推开门，对应鸾抱歉：“不好意思，应鸾，安和是我的弟弟，刚才他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安和很可爱。”应鸾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安和就在一旁躲着，听见她夸他，他毛绒绒的金色脑袋从墙里露出来，对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应鸾对他点头示意。
安姐赶紧拉着她离开：“你刚才不是说要我调查你出事的时候，去了哪个小行星吗？”
应鸾回过神来：“对，还有我入职之后的出行记录。”
安姐说：“k-l903，你经常去那，甚至去年一年之内就去了五次，那片行星的所有任务都被你承包了。”
k-l903？她记得之前自己搜过这个地方，算是帝国管辖范围内的一颗小行星，虽然没有很多大型星球那样繁荣，但也并没有十分荒凉。
但是这种频率的出行，除了派发的任务之外，她一定还在那里做了其他重要的事。
“因为你经常去哪里，对路线已经得心应手，那里有什么任务都会优先分配给你，上级对这种现象也是乐见其成的。”
应鸾接着问：“还有哪里吗？”
安姐滑动着屏幕：“还有一颗偏远的小行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垃圾星，因为太偏远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但是你在那里驻扎了近乎一年，那一年都没有回过地球。”
“那段时间，你执行的任务也很少，信息局差点以为你叛逃了，结果一年之后你自己回来了。”
应鸾问：“这个星球的具体坐标是多少？”
安姐叹口气：“不用问这个了过即使再好奇，也不要去那里看了。最近巡回的资料说，那里的环境越来越恶劣了，生命已经接近灭绝，你回去可能会有危险。”
“那里以前就有污染，还是这几年越来越严重的？”
“估计是联邦的人在那里搞什么实验，把一个好好的星球弄成这样。你驻扎的那段时间环境应该还可以，要不然你现在估计都长出第五只胳膊了。”
应鸾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告别了安姐之后，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有时间去k-l903看一下。
不过她的工作被调任之后，日常的出行就和普通居民一样会受到限制，离开主星要递交申请，连同私人飞船一起接受报备，然后才能出行。
总之就是麻烦了不少。
应鸾不禁有些发愁，唉声叹气地爬上了陆宴行的飞行器。
“怎么了？”陆宴行问她。
“遇到点事情……”应鸾坐在副驾驶，“有机会我想离开主星去调查点事情。”
陆宴行皱眉：“现在离开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
“是呗。”应鸾笑笑，“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她将头靠在靠背上，眼睛盯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思绪纷飞。陆宴行开得飞行器是最新款，全自动驾驶，启动和降落都没有多少噪音，但在空中飞行时，还会发出一阵阵规律的低声嗡鸣，如同摇篮一样催出她的倦意。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陆宴行听不到她说话了，于是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间眸色微凝，从她的领口捡起来一跟金色的头发。
那一瞬间，他呼吸都停滞了，看着应鸾熟睡的面孔，感受到了内心海啸般的地震。
他仿佛再次听到了那个金发的人对他的嘲讽：“陆宴行，因为你没用，所以你喜欢什么都留不住，应鸾也不会爱你，她爱的只有我。你这辈子只配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结婚，然后一个人找一个无人之处偷偷地去死。”
一想到楚维礼当时嚣张的面容，他的神色就忍不住扭曲起来。
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而后仔细观察着，这根头发是微卷的，并属于楚维礼。
他又伸手掀开了应鸾的领口，没有发现什么唇印，也没有发现其他印记。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控制。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已经把她身边的防线修得又密又牢，这些苍蝇绝无半点骚扰她的机会。
应鸾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他自己一定要从容面对这些事情。
他将飞行器稳稳地停好，然后伸手推了推还在熟睡的应鸾：“到家了。”
应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陆宴行的脸上依旧挂着完美得体的微笑，似乎在笑她不小心睡过去这件事。
“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死了。”应鸾几乎是倒头就睡，一路上根本没和他聊过天。
“没事的，是你太累了。”陆宴行摇摇头。
他犹豫着看着她：“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父亲刚才让我们回家为他祝寿，你想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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