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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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后的鬼切并没有因为融合而体现出不同神态，初步判断没有受到恶鬼的影响。即使有一些——林悦预料到有这种可能，但并没有多么在意。
回去的路上奉他为主的鬼切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凶恶的妖怪被阴阳师封入刀中，无意之举却诞生出了全新的、毫无从前记忆的付丧神，那既是鬼切。曾经的敌人变成了主仆，付丧神严格遵守阴阳师的指令杀死了无数同为妖怪的同类。然后在最后的最后，苏醒了为妖怪的记忆。
“从那个时候起，这具几经变化的身体里就拥有了两个人格，为妖怪的那个无法原谅源氏。”
鬼切用陈述的口气将这句话吐出来，“强烈的憎恨和愤怒让他占据主导，寻找源氏报仇。”
鬼切顿了一顿，“没有成功。”
“但是这次复仇宣泄了他一部分的恨意……”鬼切一点点讲着，“那口怨气发泄出来之后，他就不再是身体绝对的主导。”
鬼切也可以时而出来透透气，每一次透气都会导致激烈的矛盾，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信念让他们没法好好相处。
后面又经历了很多事之后，两个不同的人……妖格分裂开来，成了林悦刚刚看到的样子。
“现在还能感受到另一种性情吗？”
林悦问。
鬼切摇头又点头，“几乎不能。”
恶鬼被鬼切亲手斩杀后，存在感也变得稀薄至极，鬼切几乎感受不到。但只要‘过去’还存在，承载着身为妖怪的过去的恶鬼就始终没有完全消失。
想了想，鬼切补充。“他无法再威胁到我，也无法再控制这具身体了。”
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鬼切看起来放松了一点。
林悦：“你们如此水火不容？”
“我同样厌恶源氏。”
鬼切这么说着，“但我却相信源氏的正义。”
低声说着这些的时候他被林悦带着从城市上方掠过，高楼大厦里熬夜的加班狗们纷纷贡献了一份黑夜里的亮光，一眼看去，底下灯火通明繁华无限。
林悦看见鬼切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透露出一点柔软的温柔。
林悦转回目光，带着他降了下去。时间接近深夜，路上没见几个人，小区里的摄像头正对着没做伪装的鬼切。鬼切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无声地向着林悦身边避了避，希望能遮掩住一点。
“你大可放心。”
林悦瞥了摄像头一眼，“物业没给它通电。”
鬼切：？
鬼切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这么重要的东西，是因为损坏的关系才没有进行通电吗？”
林悦摇头失笑：“是啊。”
他这里门庭若市，多少小妖怪往这里赶来，希望鸿运当头得到一点庇佑，省却多少修行路上的麻烦。为了他们方便，那架摄像头无论先前坏不坏物业想不想修，现在一定是修不好也换不了的了。
鬼切不知道那么多，只听了个表面意思。他无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地貌，将这里的一草一木记入脑海中，以免再得麻烦人带他走第二次。
他们上楼的时候是长谷部给他们开的门，见到鬼切陌生的面孔微微一愣，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意识到林悦身边又多了一位新的臣属。
长谷部：……
鬼切敏锐地感受到了长谷部对他的审视目光，抬眼与长谷部对视。大概一个吐纳的时间之后，两人一起挪开了视线。
长谷部对林悦道：“主，请问这位是？”
林悦轻笑道：“紫霞仙子。”
？？？
长谷部一脸懵逼。
旁边这个不是满身妖气吗？
林悦难得打趣一句，然而身边两位都没理解到这个梗，他也就罢，在玄关换掉鞋子，吩咐长谷部。“新得来的式神，由你安排即可。”
林悦说的随意，长谷部没从这句话里听出来林悦对鬼切有什么特别重视的味道。林悦的刀多了，这也属于寻常情况。长谷部自己也是，在找到机会展露自己的锋芒之前，他和林悦交谈次数一只手掌都数不满。
长谷部问鬼切，“能回到本体里去吗？”
鬼切摇头表示不能。
他不知道其他付丧神怎么样，但他属于意外被阴阳师制造出来的那种，不是经年累月自然形成，有些地方其实和付丧神并不完全一样。
鬼切的目光四下转了一圈，似乎没有看到空着的客房。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思考是否今天要住到‘庭院’里面去。
“没有关系。”
长谷部嘴角带着一丝友善的笑容，从房间的某个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刚好在你回来之前得到了这个，其他的妖怪送给我的，既然这样就先让给你住吧。”
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的是一套房子的房产证。
除了帮林悦收下妖怪们送来的各式各样礼物，长谷部自己本身也收到了不少东西。现在所拿到的房产证正是其中之一，那是位于城市的边缘，刚刚建好没多久的一套小别墅。
鬼切先是有些意外，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还在源氏手下的时候，因为源氏的倚重，他一直都待在源氏的身边。所以这次侍奉林悦，也下意识的认为应该待在林悦的身边才对。不过仔细想想看，为臣属住在其他地方也非常正常。
鬼切接过长谷部给他的文件袋，说了声：“多谢。”
他不是粘人的那种性格，不会硬缠着非要住在林悦的身边。
长谷部又找出一个全新未拆封的盒子，里面是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同样是今天收到的礼物。“这个也先给你使用吧，号码已经办好了，卡在这里装着……”
非常热心周到，没有一点对新刀挑剔为难的地方。最后还非常热情地表示要送鬼切过去那边的房子，带完路再回来。
鬼切：新同僚真是个好人。
长谷部：新同僚无意争夺主公的注意力，很好，他真可爱！
思维完全不在一条道路上的两位出奇一致地达成了对方的好印象，直到长谷部听林悦说：“我和你一起去那座别墅住一晚。”
长谷部：？
长谷部：！
长谷部对鬼切好感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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