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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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课表排得不算太紧大概算是众多还没脱离周末余韵的学子的唯一心理安慰，只有三节课的下午一晃而过，奥罗拉也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利落把书本给塞回了包里。
她其实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听进去老师讲的题目，中午吃完饭之后她就一直在昏昏沉沉不太清醒。
【奥罗拉小姐，这是感冒。】
系统小姐再一次重复了她其实中午就说过了的话，不过那个时候她亲爱的宿主吃饭差点都晕乎着把脸吃进盘子离去，估计是没有听见的。
【你应该先吃点感冒药。】
现在也是。
奥罗拉听了个囫囵大概，只听清楚了个感冒她就开始试图反驳自己其实清醒得很——就是脸颊上红晕高挂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她的能力针对于物理方面的伤势的确很好用，不过针对于病理方面就显然还没有吃一包感冒药要来得有效，系统小姐说这是因为奥罗拉现在的能力还没开发完全的原因，等以后再成长起来就好了，只是现在她还是需要一颗感冒药。
【呜呜呜呜呜。】
小姑娘回复给了她的系统小姐一串棒读的平板哭声，试图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无辜态度，因为这次感冒的起因好像是她昨晚洗完头之后没有擦干就直接钻进了被窝准备睡觉，结果受了凉。
系统小姐开始无奈，然后在自己的备忘录上记了一笔，是会自动提醒奥罗拉到时间该吃药的那种。
惦记着自己的确是该吃药然后好好回去睡上一觉的奥罗拉走得干脆，不过也没有忘记发一条短信给彼得，毕竟先前他们放学也是会同路走上一段路的。
离得还有着一段距离的时候，迪克就已经看到了他家小姑娘顶着一张看着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有点发懵的脸在往校门口走。
他站在树荫底下，因为天阴的缘故吧，穿着偏暗色调的衣服的他也并不引人注意，本能挑了一个更适合看到校门口但却不容易被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地方，迪克在短暂的那几秒钟里就已经想了不下三种的和奥罗拉惊喜见面的方式。
然后他又花了一秒时间注意到了奥罗拉不太对劲的脸色。
虽然说小姑娘平时安安静静不吭声的样子也差不多，但是生病之后发懵的表情还是不太一样的。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也瞬间把自己刚想出来的惊喜见面的画面给扔到了脑后，甚至迈出的步子都比来时还要更大。
有些小医生虽然会给人治伤口，但是看起来好像不太注意自己的健康，看着迷迷糊糊就敢在路上走着，说不定下一步就能撞上电线杆子。
迪克在脑海里构出了自己想象的画面，最后终结——怪傻的。
这不，傻到了男朋友走到身后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系统小姐早在迪克看见了奥罗拉之前就已经看见了他，她升级了不少次的情感模板将这种行为定义为情侣中的小把戏，在系统的眼里不算有趣，但是人类会很喜欢，所以她也没有提醒奥罗拉这件事情。
这直接导致了奥罗拉真的一脑袋撞到谁时才短暂从这种昏沉迷糊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抱歉！”
下意识的，她这么说着。
而刻意快步走到了这小姑娘面前等着人撞上来的迪克没憋得住直接窜上来的笑意，一伸手就搂住了奥罗拉的肩膀：“你这一下可撞疼我啦，这可怎么办呀，小姑娘？”
揶揄调侃在这样的阴天里拧成了一道和煦的光束，奥罗拉抬头看过去，视线还没有聚焦就先一步被对方伸手遮住。
“迪克！”
她也没忍住笑意，整个人的色调似乎都往上提高了几分。
迪克格雷森的观察力向来不弱，所以也在奥罗拉抬头的时候看见到了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可能是没有睡好或者只是精神不佳，只是看着都让奥罗拉整个变得和今天的纽约一样是阴沉沉的，他不太喜欢这样。
“感冒药吃过了吗？”
他问。
奥罗拉：“正准备回去吃。”
好像身边有一个人在就可以完全地放下了心，也或许只是因为这个人是迪克格雷森，至少现在奥罗拉是真的敢走路不看路，整个人挨在男朋友身边，任他牵着自己往前走，直到自己的家门口。
“我感觉就算这样子直接把你拐回布鲁德海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迪克失笑，准备带着奥罗拉上楼，“等会儿量一□□温，现在也要十一月了，感冒要是变成发热也更难受。”
“哦——”
拖长了声音，奥罗了应了声，这才慢半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为什么迪克会在这里。
不过可能心有灵犀就适合用在这会儿，迪克自然而然先开了口：“之前不是一直加班么，今天算我休息。”
因为有些想你，所以我来见你啦。
迪克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也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奥罗拉也看得懂。
小姑娘恋爱刚谈也没多久，现在也无师自通了怎么散发粉红泡泡，整个人都乐呵呵的，掏钥匙开门之后几乎是被迪克直接提溜着放在沙发上的。
“休息。”
迪克说着，还不忘把沙发上的抱枕塞了一个给奥罗拉抱着。
软乎乎的抱枕，足够舒适的沙发，还有一个窝在里面的小姑娘，整个画面看起来都是软乎乎的棉花糖口味。
好可爱。
迪克单手捂在脸前遮掉了笑意。
他翻了杯子给奥罗拉到了水，问了感冒药在那里之后才都拿了端给她。
也许是药效吧，一口下去，本来还想着和男朋友再多说说话的小姑娘就搂着抱枕睡得迷迷糊糊。
迪克蹲在沙发前面观察了一下睡得脸都红了的奥罗拉，他竖起手指抽了一下她的脸颊，切实的触感残留在指尖。
她是存在着的。
“你在这里。”
不是感受不到的，不是抓不住的，终于，因为一个梦境而产生的在意终于消弭，他把奥罗拉抱回了卧室替她盖好被子。
正准备起身离开给自己找个酒店先住下的时候，迪克听见了门口的敲门声。
以男朋友的身份帮她开门会奇怪吗？
迪克想了想，然后拧开了门把手——他觉得不奇怪。
“……格雷森先生？”
斯潘塞瑞德默了两秒，花了半秒时间，他想起来了之前奥罗拉说过的她有了男朋友的事儿。
他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而已，因此才显得有些吃惊。
“瑞德博士？”
好吧，收回前言，是有点奇怪，尤其门外还是奥罗拉她哥哥。
“……请进？”
迪克想——这气氛，突然尴尬。
斯潘塞本来是没有想要来这里的，他还有着自己的工，也知道奥罗拉现在还在上学，只是关心则乱，这次的案件目前所得出的线索又没办法不让他联想到曾经被奥罗拉描述出来过的‘未来’。
所以他来了，想要再问问奥罗拉当初她所经历过的某些有什么可能会被忽略过去的细节。
他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迪克格雷森，以至于本来打好腹稿的开场白都一下子堵在了喉咙口，本来也不算自然如流与别人社交的斯潘塞张了张嘴，然后卡在那里啥都没有说出口。
气氛逐渐凝滞，直到他进了屋子里的时候，迪克才率先开口打破沉闷：“奥罗拉她感冒了，刚吃了药睡下去。”
他指了指屋内。
等之后电话再联系吧。
斯潘塞想着：“我正好到纽约出差，就正好顺路来看看奥罗拉。”
心理分析行为分析之类的，bau自然是个中高手，而分析微表情之类的本事，蝙蝠家出来的也从来不差。
——有所隐瞒。
迪克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不动声色，也摆出自然的态度在和他说话。
他说自己是今天轮休所以过来纽约的，正好碰到放学了的迷迷糊糊明显是病了的奥罗拉，所以才把她送了回来。
“那……我就先走了，工还有点事儿。”
还记着bau的工，斯潘塞也没准备多待，说完就准备先告辞。
“一起吧，正好我也出去还有事情要做。”
迪克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和斯潘塞一起出门，他拍了拍这位高瘦青年的肩膀，“奥罗拉只是感冒，不用担心。”
斯潘塞抬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这样也好，在家多多休息一会儿，这样的案件，如果和‘未来’没有关系最好，但只要问了出来，也是图添了压力。
迪克半垂下眼睫，视线轻轻扫过了斯潘塞瑞德的身影。
在路口说了再见之后，迪克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在确定了距离之后，他戴上了耳机——里面传出了纽约街头的车鸣与人流吵闹声。
只是隐约的感觉而已。
他回想着刚才在奥罗拉家里时，斯潘塞瑞德的举止还有言辞，迪克又联想到了他说的工。
bau的工内容向来都是跟一些变态杀手打交道的，迪克自己也是警察，他自然也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只是刚才斯潘塞瑞德的举止所表现出来的也给了迪克一些信息——一些奥罗拉可能与此有些牵扯的信息。
——我没办法安心。
于是，迪克在刚才轻拍了斯潘塞的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举动之中，一粒小小的蝙蝠家出品的窃听器就落在了他的枪套后面。
咳，也是多亏了斯潘塞配枪的位置实在是‘巧妙’。
忍住了想要纠正的想法，迪克就这么给窃听器找到了一个极佳的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安置。
他快步往回走着跟上了刚才余光记下的斯潘塞走的方向，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前面的斯潘塞瑞德的背影。
“那个方向，nypd……吗？”
迪克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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