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洛州

戚。

“顾公子离京，为何无军护送？”

“姑娘身边的人呢？”他不答反问。

看来自己不先挑明，这位公子怕是也不会吐露什么。

“我此前已派人回南诏。”她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姑娘恢复记忆了？”顾乾钧眼角含笑，话里带着揶揄，看她面露无奈，便不再为难。

他偏头望着水面，转而问道：“蝶蛊……是何物？”

“一种极为残忍的蛊，中蛊者骨痛欲裂，若无压制，会丧失神智。”叶云舒眸中泄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可有解蛊之法？”他想起赵厚身上的伤，眼底寒芒掠过，罗家所图不小，不知皇帝可有掺一腿。

“以上等雪莲、灵芝入药，配合针灸之术……”叶云舒嗤笑一声，“聊胜于无吧。”

这样珍稀的药材有多难寻得，她至今未替簌棠解蛊，更可恨的是，李仓为满足一己私欲，残害了多少无辜女子。

顾乾钧见状，眸光一转，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我此来蔗州督促治水患，民生多艰，一群蠹虫，还欲贪墨灾银。如今手中握有将他们绳之以法的证据，那些人恨不能除我而后快。”

叶云舒知道这人有所隐瞒，他在蔗州城治水患，怎好端端去了益州，并救下她。

“公子与李仓有何恩怨？”

“我中毒后，查探多年，方知罗家遣李仓暗寻毒药，献与幕后之人。”

叶云舒凝眸欲辨其真伪，却觉窥不破他眉间雾，这人，实在深不可测。

“不过是想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罢了。”顾乾钧看着叶云舒，神色认真，语气诚恳。

“云家出了奸细，公子体内的毒，应是其人与李仓勾结所得。”她若有所思。

“云鹄？”

叶云舒颔首，并不意外他知道。

河风掠过，顾乾钧凝视水面开口说道：“姑娘方才不是问我，洛州城有何生意？”

叶云舒淡淡道：“公子愿意说了？”

他轻笑一声，“实不相瞒，我收到消息，洛州税银年增一倍，户部账目却无对应条目。”他眼底泛起几分自嘲：“顾某虽不才，却享了这身富贵，若视若无睹，心中愧对百姓。”

叶云舒侧首看他，残阳为顾乾钧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公子倒是心系苍生。”她语气稍缓。

顾乾钧望着河面破碎的夕光道：“今日顾某既与姑娘剖白至此，是见姑娘与某乃同道中人。”

“若他日姑娘发现顾某与你立场相悖……”他顿了顿，直视她双眸，道：“我只求一道君子之交的契诺。不同舟，亦可共济；不同谋，仍能相惜。”

叶云舒眉峰微挑，笑到：“顾公子此话，是以商贾的身份相邀？”

她侧首时发间珠钗微颤，清凌凌的目光直望进顾乾钧眼底，他笑着配合她：“姑娘也有门第之见，瞧不上商贾？”

“岂敢。”叶云舒欠身，“公子幸会。”

顾乾钧拱手作揖：“幸会，顾某表字怀瑾。”

话音刚落，传来“噗通”声。

两人抬眼望去，看见钱成手持一根树枝，接连叉中三条鱼。

钱成脸上瞬间扬起得意之色，笑着说道：“瞧瞧，我这速度，这眼力，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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