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京城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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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因圣上头疾发作,在宫中休养,罢朝三日。之后上朝时也偶露疲色,凡是能暂时压下的事皆压下推后。待到圣上这回的头疾过去,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敢多言,朝中难得平静了一段日子。
兴许是头疾发作让原本宽和之人也暴躁起来,加之这人罪大恶极,杀鸡儆猴。在知晓此人蠢得单纯,除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便万事不知之后,之前被押送来京的田成富被判凌迟处死。府内家眷并下人两百多人尽数流放。
本朝不尚严刑峻法,轻易不处死囚犯,此回凌迟处死之事贴了大告示,惹得京城百姓一阵叫好。
与此同时,不少匠人被悄悄传唤入宫,为的是准备不久之后宫中的赏花宴。
罢朝那几日,朝臣都比平常清闲一些,唯独定北王却日日早出晚归,愈发憔悴。
到第三日晚上,定北王独自躲在府内的竹林内饮酒,恰巧谢瑶闲极无聊,正在墙头把玩一时兴起造的弹弓,听到一阵又一阵叹气声,终于从墙头一跃而下。
她实在是不大明白:“阿耶,不是说这几日圣上龙体欠安,不必上朝么?何故还要日日入宫,还折腾成这副模样?”
定北王抱着酒坛,闻声回过头来,被北地烈日晒得黝黑的面上满是疲惫,连原本每日晨起时都会收拾的胡子都比从前长了稍许。
两条眉毛几乎都凑到一起紧紧拧着:“圣上是头疾罢朝,却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在寝殿摆了副棋盘,非要人陪着下棋。”
自古以来做皇帝的,若是想成明君,多少需要克制自己的喜好。因此嘉成帝年少时便躬行勤俭,又不沉溺后宫女色,唯独有一点始终戒不掉,就爱下棋。头疾犯了,却也闲不住,索性便把定北王叫过去一同下棋,也算是打发时间。
定北王又喝了一口酒,含糊道:“圣上也是奇人,头疾还有这样好的精神。一盘接着一盘,熬鹰似的,谁能熬得住这样下……”
这话说的……谢瑶听出里头的憋闷,却是笑出声来。
同她阿耶下棋哪里需要好的精神?只要偶尔瞧一眼棋盘别把手中的棋子下到棋盘外头,怎么都是能赢的。这人一赢棋,心情舒畅,兴许头疾都能好上三分。兴许也正是因此,圣上才独独爱找他一人下棋。
定北王没听明白宝贝女儿是在笑什么,更纳闷了。
谢瑶却没多解释,心中松快不少。
阿耶近日早出晚归,人都见不着,趁着这个时候,她问了句和自己有关的事:“阿耶,你近日进宫,可见到宫中的花开得如何?放眼望过去有几分颜色?这赏花宴……”
她只是随口一问,但抱着酒坛的定北王却忽然想起什么,当即浑身一震,抬手拍了下自个儿的脑门寻清醒。
——嘿!赏花宴和……他怎么险些这茬给忘了!
定北王拍脑袋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便是一扭头,拿后脑勺对着谢瑶:“这……阿耶陪着圣上下棋,下得头都大了,自是没什么心思去瞧什么花啊树的……”
谢瑶:“真的吗,阿耶?”
定北王连着点了两回头,语气格外坚定:“真真的。千真万缕。”
谢瑶:“……阿耶,有空的时候还是去书房翻翻圣上送来的那些书,别积灰了。”
话音落下,她忽然噤声侧耳,握着弹弓,眯了下眼睛,感觉墙头那边有什么要掠过,随手找了颗石子,“啪”一下把那徘徊的小东西射了下来。
定北王顾着琢磨心里那点事,没瞧见什么,只听见弹弓声,随后不远处的墙根就有东西落地。
他当即起身:“这时候哪儿来的鸟……瑶儿可是射到了鸽子?阿耶正差些东西下酒,烤只鸽子倒也凑合!”
谢瑶收起弹弓,思索:“我在这头守了许久了,的确没什么鸟。若真是鸽子,怕是专门养的的信鸽。还得瞧瞧是哪家的。”
天色昏暗,也就她目力甚好,刚巧这鸟儿是一身白色羽毛,夜色里分外扎眼,一下便射了下来。
刚才射出去时没有多想,但这会儿既然已经射下了,谢瑶也没再纠结,翻出墙外把那栽倒在地抽搐挣扎的白毛鸽子捡起,眯着眼睛寻了一圈,果然在它一边腿上找到一圈铜环,里头还捆着一根细细的竹管。
鸽子手上之后又受惊,直接在她手中僵住一下都不肯动了,谢瑶便又把它往手里握紧了些,翻墙回去。
定北王眼巴巴瞧过来。
谢瑶一手握着鸽子,一手去抽那根竹管。
待到把那竹管抽出来,定睛一看,她顿时神情微妙。
“阿耶,这鸽子恐怕还烤不了。”
谢瑶抖了抖竹管,沉甸甸的,又敲了敲。
竹管里头还灌了铁,如今抖也抖不出来,敲恐怕也敲不开,丢到火堆里会把里头的东西一起烧了,只能把竹片刮了,才好琢磨这上头的门道。
“……竹管上的标记,瞧着不像是京城这边常用的。像是只鹰爪,阿耶,当初在北地,可有见过类似的鹰爪图?”
黑漆漆的鹰爪刻在单薄的竹管上,显露出一种霸道凶狠的气概。
定北王喝得微微有些上头,幸好脸是黑的,瞧不出红了没。他拿过那截细窄的竹子,半眯着眼,只敲了一眼便道:“北地,没有这玩意儿!”
谢瑶把鸽子翅膀暂时捆起来,奇怪:“难不成我多想了?可如今哪门哪户需要这样严密地传信?”
鸽子缓缓从僵硬的状态中苏醒,开始猛烈挣扎。看这劲头,也不像是飞了许久的模样。
“夜里放信鸽,还包的如此严实,怎么想都不对。”她最终还是没放过这只鸽子,“罢了,也算是有缘分,且留着它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宫中的赏花宴。
也是到了赏花宴这日,众人才得知了赏花宴往前推的缘由,竟是因为东宫太子李胤病了,且反反复复,太医院使劲浑身解数,但一直不见好。皇后娘娘向来信佛,在宫中小佛堂吃斋念佛几日,不知是听了谁的主意,打算借着赏花宴为膝下的太子选一位良媛过过喜气。
这事瞒的很好,还是赏花宴当日才透了消息。圣上也撑着身子,宴请了不少京城年轻有为的郎君,谁都知晓,此举也有为正值适婚之龄的二公主李盈择驸马之意。
谢瑶混在女眷这头,因身份贵重被挤着坐在前头靠皇后较近的位置,旁边挨着的是少言寡语只盯着眼前茶盏出神的三公主。
她带了染墨进宫,可这等场合也无人同侍女开口闲聊。三公主不说话,另一边又是个陌生面孔,谢瑶只能看着一片出乎意料的姹紫嫣红,心里惦记着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没机会给萧时瑾鉴别的那根竹管。
又过了一会儿,赏花宴仍未开始,人却渐渐多了。
一刻钟前,东宫似乎又有什么消息传来,皇后娘娘忧心挂念,出了凤仪宫便往东宫去瞧太子,也因此还未亲至,只身边的宫女内侍在边上引人上座。有刚来的小娘子也听闻了择选良媛的事,低声同身侧之人嘀咕。
“太子殿下身子一直康健,冬日时穿的衣裳都比旁人要薄些,如何开春却病了?”
另一人大惊:“什么?太子殿下病了的当口择选良媛,这……”
开口之人掩唇而笑:“罢了,听闻太子殿下相较其他几位殿下而言,是个不近女色的,东宫良媛的位份留到今日,若是能被皇后娘娘选中,倒也是件幸事。”
有人却全程魂飞天外,懵懵懂懂:“……啊?谁要做良媛了?我吗?”
她们声音都不算大,可奈何谢瑶耳力太好,就这么听了一耳朵,越听越觉得小娘子们说起话来倒还挺有意思。
除了她身边这位。
三公主沉默不语,像个清秀可爱的木偶人。另一边这位竟也出奇的安静,算不上顶顶美貌,却自有一股宁静如水的气质。
两位侍女立在她身后,均是低着头,敛着周身气息,看不出面上是什么神情。
谢瑶拿着茶盏晃了晃,还纳闷哪里来了这么个不说话的凡尘仙女,却见不远处一阵喧闹,二公主李盈抬头挺胸、气势不凡地迈着步子靠近。
她先看到了谢瑶和坐在谢瑶身侧的三公主,两个都不是她想瞧见的,当即一皱眉,随后下意识把目光移开。
待到认出不远处另一人,李盈才眼前一亮。
“音姐姐!你竟也来了,可是病好些了?”
见身边这位凡尘仙女眉眼间终于泛起波澜,是抬眸看向姗姗来迟的二公主,且起身盈盈行礼,应了声:“许久未见,有劳公主挂念。也谢上苍垂怜,成音如今一切安好。”
这道声音轻缓温柔,却不见太多情绪。没有对李盈冒昧地大庭广众打听病情的不满,也没有对公主发问的受宠若惊。谢瑶微微挑眉。
音姐姐。成音。这名字似乎打哪儿听到过,不过大约和她不算一路人,只名字熟悉,这张脸却是没什么印象。
染墨看到主子这饶有兴味的神色,颇为头疼地往前一步。附近的人都被二公主吸引了注意,她的声音被藏在一片混乱的声音中。
“郡主,‘京城姝色’。”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更文的鸽子不见了,那么有三种原因:一、她寄了。二、她是xx。三、她开学了。如果她既是xx,又开学了,还赶上这个时候,基本就可以当她寄了。这周和下周可能都忙得团团转,更得不稳定,下下周开始时间就都回来了。因为工作的单位太远,这两周又很累,这周没更的日子基本都是下班八点才到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早上上班。因为字数更的不够,已被阿晋制裁。可恶,睡了一天,睁眼发现周六都快过了,马上又要去上班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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