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小麻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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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泓铭的声音不疾不徐，“其实那时候也是班里的男生太过分了”
程慕染刚转到学校里来，班里同学一开始都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只觉得这个人阴沉又古怪，一点也不像那个年纪的小孩子。有小朋友试图去搭话，一跟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对上就感觉背后寒毛竖立，想靠近她的人也就变少了，没有人愿意同行的程慕染就像只游荡在人群里的幽灵。
当时年纪还小的萧泓铭也跟大多数孩子一样，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奇怪又阴森的家伙。
一开始不熟悉大家还保持距离，到后来，这个班里的异类就开始被排斥被孤立，有写着辱骂词汇的字条，还有嘲讽含义的外号，背后恶搞字眼的便利贴等，对此程慕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无视地路过那些人，直到有一天他们招惹了另外一个姑娘。
那时候刚好是泼水节，他们说也要玩，把粉笔捣碎弄到水里泼到了别人身上，好几个人都被浑浊的粉笔水泼到了，包括萧泓铭。
那天他刚好换了最喜欢的新衣服，被弄脏了躲在厕所里偷偷哭，那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的走进去还嘲讽他娘们唧唧的跟班里的女生一样，泼点水都要哭鼻子，本来就委屈的小朋友更难过了，努力跟他们辩驳还被推倒。
这个时候程慕染突然踹开男生厕所的门，抄起拖把二话不说进去就跟几个人打了起来，一群人躲闪不及脸上身上都挨了好几下，甚至还吃了几口拖把水，萧泓铭缩在墙角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低头看着几个人，语气阴恻恻：“既然喜欢用粉笔水弄脏别人的裙子，那我给你们的裤子沾点厕所水也没关系吧。”
说完，她把手上的拖把一扔，上手就把其中一个男生的裤子脱了扔蹲坑里，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几个男生瞬间都慌了，提着裤腰带就想往外跑。
只见程慕染手中拖把一横，把人一个个的按了回去，几个人都扯着自己的裤腰带哭爹喊娘的，还是听说了消息的老师从办公室赶来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程慕染小小的身影给当时的萧泓铭带来了深深的震撼，仿佛是武侠剧里的女侠。
程慕染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唔，毕竟前一天月月才给我发了巧克力说她明天生日，可以去她家玩，她第二天特意穿的新裙子还编了头发，结果那几个臭小子还拿脏水泼她，就稍微教训了一下。”
程慕染经常踩着上课铃进教室，也正因如此她才躲过一劫，当她走进教室时就发现好几个女生身上都是湿的还粘着脏脏的粉笔污渍，眼睛红红的，而前一天还小心翼翼给她发糖果邀请她去生日会的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抽泣，当时上课铃声响了，她也没能来得及问。
等到早读下课后，那几个男生还耀武扬威地说：“穿这么漂亮不泼你泼谁啊？“
程慕染拉过一个身上也沾了粉笔水的女生，确认了就是那几个人搞得事后，默默跟在他们后面，捞起水池里的拖把就往他们脸上怼。
既然那么喜欢玩水，那就多喝点厕所拖地水漱漱口。
“长得那么丑，不打你打谁啊？”
“tmd关你什么事儿啊死怪胎，丑八怪滚远一点！”
几个人当时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每叫一声就会被甩一嘴拖把水，后面声音就弱了下去。
那几个男生平常就喜欢捉弄别的同学，这次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
“这几个人确实该打，但是这么做很容易被叫家长吧。”江鹤川问道。
说到叫家长，萧泓铭想到了开心的事。
“的确，当天就联系几个人的家长了，那几个男生的家长过来时咄咄逼人，非要学校开除慕染，结果一看到程叔叔带着几个经常被他们儿子欺负的同学家家长，立马就不敢说话了。”
当时几个家长还在办公室里逼迫程慕染给他们儿子道歉，叫嚣着让老师开除这种欺负弱小的败类，结果程毅带着几个同学家长一起进来后，那几个跳脚的家长里面就安静了。
程毅一脸□□大哥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几个家长手机里都有自家孩子被欺负后身上淤青受伤的照片，这些家长们一进来就开始指认那几个经常欺负人的同学，要求学校处分。
那几个跳脚的家长见势头不对又开始说自家孩子只是玩闹，家长何必斤斤计较。
最后还是程爸爸放话说如果以后班里还有人敢随意欺负同学，他们武馆到时候就拎着家长好好‘探讨’一顿，孩子不懂事，那就教训家长懂懂事。
回想起自家老爹的形象，程慕染有些无奈：“我爸……是长得比较威严了点。”
这件事过后程家父女在班级里的形象就蒙上了一层神秘低调的黑.道色彩。
也因为这件事萧泓铭被爸妈送到程家的武馆，开始向程毅学习武术，他跟程慕染也逐渐有了交集。
江鹤川眼睛转向程慕染问：“明明有反击的能力，之前他们捉弄你，你为什么都没有还手呢？”
程慕染嘴里嚼着饭，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进食的仓鼠。“因为上学前我爸特意交代，学校里的同学不经打，没什么大问题不要轻易动手。”
萧泓铭幽幽补充道：“她之前跟人家掰手腕，把人家给掰骨折了。”
知道自己女儿的武力值，程爸爸让她好好跟同学相处，不要开口得罪别人，小孩子不懂得控制力道再给人家弄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
而这些交代落在程慕染耳朵里就是让她在学校安静一点，小事就别跟这些人计较，所以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江鹤川结合之前程慕染一脚就能踹倒一个男高中生，他对自己同桌的战斗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保镖确实武徳充沛。”
“谢谢，但是是限定保镖，过期作废。”程慕染纠正道。
现在故事的剧情走向似乎开始发生偏移，程慕染不太想多插手。
江鹤川突然举起自己的右手说：“同桌，我的手好疼啊，胳膊和腿也好像被他们撞到了。”
程慕染:……
“一会儿给你涂点药。”
吃完晚饭后，程慕染包揽了洗碗的活，江鹤川和萧泓铭在餐厅收拾桌椅和剩菜。
“班长似乎一直很担心慕染。”正在清理桌面的江鹤川突然开口询问。
江鹤川对于情感的感应向来比较敏感，他可以察觉出萧泓铭对程慕染的态度有些奇怪。
关心和担心不同，萧泓铭对待程慕染的态度相对于关心来说更多了几分忧虑和小心。
萧泓铭手里的动作一顿，“她天天熬夜打游戏，我怕她猝死。”
他突然话锋一转对着江鹤川说：“虽然这句话不太好，今天方贺辰是因为你才会跟慕染产生冲突，如果再发生这种事，请你离她远一点。”
江鹤川深深看了他一眼，“班长，你在转移话题呢。”
这时萧泓铭反应过来，江鹤川在诈他。
“你……”他刚开口，江鹤川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班长不用担心，慕染是我的同桌，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如果真遇到什么事情都话，我会让你带她走的。”江鹤川的神情里满是认真，这是他对他的保证。
萧泓铭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留下一句:“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收拾好厨房和餐厅后，程慕染找萧泓铭拿了医药箱来到江鹤川跟前，她蹲下身来看着坐在沙发里的他。“来吧，除了手，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
江鹤川看了她一会儿，拉起袖子和裤腿，露出手臂上一大块青紫的淤青和小腿上一道带血的口子。
程慕染以为他刚是在诓她，抱着手上的一点淤青哼哼唧唧，没想到这家伙真受伤了倒是一声没吭。
“一点小伤，不上药也没事的……嘶！”
程慕染往他胳膊上的淤青用力按了按，那股渗进肌理的酸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好好涂药，我要是按你腿上的伤，现在它就裂开了。”
程慕染先给他腿上的伤口消毒，虽然伤口不深但是口子比较长，她还是给他涂了药膏贴上纱布。
针对于他胳膊上的那块淤青，她在手上涂了化瘀膏，贴着他的胳膊开始按揉。
“这个化瘀膏需要揉开，等会儿会有点酸疼。”
丝丝缕缕的体温从对方的手掌传递过来，酸痛的触感使得胳膊上的肌肉不由得绷紧，第一次跟女生这么近距离接触，江鹤川觉得脸上有点热。
“同桌，你认识一个高高瘦瘦，桃花眼，眼角有颗痣，皮肤很白的男生吗？”
程慕染眸光微闪：“是不是长得特别白，看起来很高冷，嘴唇上有一颗红色的痣？”
江鹤川回头看她，“你认识他？”
程慕染：我该怎么告诉你那是你老攻呢？
她牵起他的手，掌心覆上他手背上的淤青，低垂的眼睫遮掩住了眸子里的情绪，语气淡淡:“你好像又惹上麻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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