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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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染将手里的雪糕一甩，落地的巨大膏状物体激得地上的蚂蚁四处逃窜，她举了下手里只剩下筒子的甜筒，神色平淡地说：“这是巧克力冰淇淋，我没有玩屎。”
虽然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是有些奇怪，但是会被人怀疑玩屎也是头一次。
没想到自己刚才误会了，方培耳尖迅速充血，有些局促地挠头，“不是，我……没……没有，这个纸巾你擦擦吧。”
陈嘉刚好从办公楼下来，看到两人在树荫底下说话有些惊讶，平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来往，今天居然凑在一块儿了。
“怎么了吗？你们怎么都在这呢？”
见她下来，程慕染回：“我的冰淇淋融化沾到手上了，方培给我递纸巾呢。”
陈嘉闻言轻哦一声，转头问方培：“方培，你外婆现在怎么样了？情况好些了吗？”
方培平常不怎么跟人搭话，现在面对别人的关心也有些紧张，磕磕绊绊地回：“还……还是那样，人还在医院里，那个，我……我先回去了。”说完将手里的纸巾往程慕染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程慕染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感觉有些莫名，这个人突然出现又突然跑掉的，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身边的陈嘉感慨道：“看来他还是不习惯跟女生讲话呢。”
“小嘉跟方培很熟吗？”程慕染问。
陈嘉摇头，“没有，我们以前是同一个小学的，但是不怎么熟，只是偶尔会去他家买鱼，他从以前跟女生说话就会脸红，现在好像还是不习惯跟女生说话。”
想起他最近的境遇，陈嘉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怜悯，“最近他外婆生病了，都是他在看着摊子，他还要去医院照看老人，挺幸苦的。”
“他外婆生病了？”
程慕染惊讶，这是她头一次听到跟方培有关的消息，居然是家里人生病了。
陈嘉回道：“对啊，他外婆心脏不好，前段时间在菜市场搬货呢就突然倒下了，好像情况不太好，他挺幸苦的。”
想起徐阿婆平常一直教训方培的语气，她心里也不免感到几分难以言喻的同情，徐阿婆向来最嫌弃自己这个外孙，平时一点心气不顺就骂他，方培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嫌弃。
现在他又要在医院给她陪床，估计稍有不慎就要被一顿训，本来就社恐内向的人估计又要缩着脖子在角落里自闭了。
程慕染疑惑道：“那他爸妈呢？现在他一个人照顾外婆的吗？”
正常情况下家里老人生病了都是大人来照顾的，方培一个高中生去医院照顾病人实在是罕见。
陈嘉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还不知道吧，方培是他妈妈未婚先育生下来的，当初他妈妈养不了就丢给他外婆养了，现在他妈妈自己有一个家庭，根本不管他们的。”
这确实给程慕染问懵了，她根本没想到方培家里是这种情况，之前只知道他是跟外婆一起住的，还以为是他父母在外务工回不来的缘故，才会跟外婆一起生活的。
“那他们生病治疗的费用怎么办？他们家现在可以支付医疗的费用吗？”
虽然说方培家里还有个海鲜摊，但就算老人家不用动手术，光是住院和药物的花费也不会便宜，只靠一个老人和孩子，真的能撑得住这些花费吗？
陈嘉叹了口气，将自己现在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听说他外婆这些年卖海鲜也有些存款，只是现在离不了人照顾，需要他学校医院往返跑。”
看她一脸纠结的神情，陈嘉拽了下她的衣摆说：“走吧，不是要去买书吗？”
陈嘉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们也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一下他，现在她们自己都还没独立呢，纠结这些问题也只会是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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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两栋居民楼间的狭长小巷里，一群社会青年抽着烟斜靠在围墙边，瘦小的身影在巷口前徘徊了许久才缓缓走入那昏暗的巷子里。
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小巷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恶兽，一口便将弱小的猎物吞吃殆尽。
方培手里攥紧了书包背带，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来到一群人面前，边上的人见他一脸踌躇，直接上手将人拽了过去，五六个人瞬间将他围了起来。
从小巷深处走出来一个穿着校服的人，傍晚昏暗的巷子里模糊了来人的五官，偶有经过的车灯光线在他胸前的一中校徽上一闪而过，沉寂的黑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只要帮忙上传一个视频，我就给你三千，这笔买卖你完全不亏的。”
他抬了抬手，旁边的人就将他手里的u盘接过，递到方培面前。
方培看着眼前银灰色的金属u盘，攥着背包带的手又紧了紧，喉头滚动了下，紧张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群人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盯上了他，刚开始是要他帮忙监视新来的转校生，多拍几张他和别人‘打闹’的照片，现在又要让他上传什么视频。
这里面要是有什么违法的东西，到时候他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他现在确实需要钱，但这种情况下赚来的钱始终让人惴惴不安，对方人多势众他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拒绝。
对面的人轻笑出声，“里面装着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放心，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东西在里面，你只要帮忙发到网上就行了。”
方培嘴唇嗫嚅了两下说：“我不想……”
他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对方冷声打断，“是不是我太有礼貌了，你才觉得跟我有谈判条件？”
“之前让你拍照你都没办法拒绝我，现在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拒绝的机会？是觉得我身边的几位兄弟都是摆设，不会真的对你动手吗？”
说着，旁边的几个人都围笼过来，拎起他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仔一样，他拍打着他们的手，努力地蹬着双腿想要找到一个着力点，这点微弱的反抗在他们看来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方培这时终于害怕起来，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他只能按照他的指令办事。
他只得大声喊到:“我弄，我弄……我可以给你们上传视频。”
对方示意他们把他放下，他这才终于又回到地面，经过一番折腾，他只能扶着墙喘息。
他手里接过那个金属u盘，开口的声音沙哑:“等等，这个视频上传完了，你们不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我做吧？”
见他问出了关键，那人满意地笑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就不会动你的。”
这种阴湿诡异的感觉让方培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好像真的被迫上了一条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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