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对手戏
姜寻姿伸出手，帮他掸了掸身上的灰，说：“你知道的，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没有立即回话，反倒是欲言又止，姜寻姿便说：“你有什么便直说。”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主子，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极其危险，我不想看你这样，不如……”
不等他说完，姜寻姿便已经伸出玉足，一脚踢在了他胸口上。上一刻还像只勾人的妖精，下一刻便成了夺命的恶魔。
大抵是从未对她设防，他被她踢得跌倒在地上，但很快又爬了起来，继续俯身在她身边，听候差遣。
姜寻姿收敛起柔媚的声音，转而冷冷说道：“不用你来指手画脚，我想要的你给不起！今日之事只此一次，若再有，你便滚！”
他赶忙道歉：“对不起，属下再也不敢了。”
姜寻姿见状，赤脚走下床榻，来到他面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疼吗？”她柔声关切地询问。
软硬兼施，扇一巴掌给个糖，他却没有半点怨言，自甘堕落般落入她的陷阱。
“属下不疼。”他说。
她伸出手在他胸口上揉了揉，说：“下次不要再说这般丧气话了，我不爱听。你瞧，我多喜欢你唯命是从的样子，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明白吗？”
“属下明白。”
姜寻姿笑了笑，转身往床榻走去，同时说道：“你可以走了，他快回来了。”
他，快回来了。
“卡！”导演喊，“姜寻姿的表情转换非常好，很自然，换机位，我们再来一次。”
紧接着，两个人又将同样的戏演了一次。云月的表现深得导演的心，这场戏中的姜寻姿，用精神分裂来形容也不为过，她都拿捏自如，让人看到了一个最真实的疯狂的姜寻姿。
等这场戏结束，已经八点过，云月今日的戏份到此也同样结束了。
“月姐，月姐！”祝愿朝云月挥手打着招呼。
云月看过去时，便看见了她身边的安琰，顿时觉得头疼，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安总，你怎么来了？”云月问。
安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地说：“来接你，走吧，一起去吃饭。”
云月刚想拒绝，余光瞥见裴现正在往这边走，便改了主意：“好啊，那安总破费了。”
“不准去。”裴现的声音如期而至，云月一点都不意外。
不等云月开口，安琰的话便已经脱口而出：“裴先生未免太过奇怪，自己可以跟别人沸沸扬扬地闹绯闻，却不准自己的妹妹正当与人交往，这是什么道理？”
裴现并未理会安琰带刺般的言语，兀自看向云月，说：“你决定，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云月不假思索道：“安总专程来找我，必然有事，哥，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裴现心中本就有气，思绪还停留在今天看她与别人亲热，甚至挑衅他的场面上，一听她说这话，便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转身的那一刻，云月感觉某个地方窒息得难受。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但就是想这么做，想惹他生气，想看他失控。可她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他冷漠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怎么可能为她失控呢？云月失落地想。
卸完妆后，云月将自己的东西交给祝愿，让她带回酒店，自己则与安琰一道离开影视城，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安琰选定的餐厅离住的酒店很近，安静的环境，悦耳的小提琴，诱人的美食，云月却觉得全都索然无味。
“多吃一点，你最近又瘦了。”安琰说。
“嗯。”
“拍戏累不累？”
“还好。”
“剧组里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
仿佛无论安琰问什么，云月都只会机械地回答几个最简单的字，并不会按照他的想法那样深入谈下去。
安琰仍旧不死心，继续说：“我跟凌欢商量过了，让你去演《九天神明》的女主角，等这边结束后，你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进组了。”
“后面再说吧。”云月说着，站起了身，略显抱歉地说：“安总，我吃好了，对不起，我今天实在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可她餐盘里的食物，基本没怎么动。
安琰大概也看出了她今晚心事重重，便不再强求，她能答应与他一起吃顿饭已是不易，逼得太紧，反倒会让她逃离。
“那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站起身，正待要走，忽见前方迎面走来两个女人，年长的约摸七十来岁，年轻的约摸四十来岁，保养得当，一副贵妇人的气派。
两个人气场都不小，迎面走来时，云月看见安琰神色有些怪异。
等她们走近了，安琰开口喊了一声，云月才明白这怪异源自于何处。
“奶奶，妈，你们怎么来了？”
安母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云月身上，不加掩饰地打量了好一阵，才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你就是云月？”
那种趾高气昂，让云月有些不舒服。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说：“安夫人，你好，我叫云月。”
安母冷冷一笑，转而看向安琰，说：“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进我安家大门。”
云月只感觉莫名其妙，她甚至不知道哪里给了安母错觉，让她觉得她会进他们安家大门。
安琰道：“妈，我的事你不要管。”
一向强势的安琰，此刻竟也少了几分锐气。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安老夫人开了口：“你的事不要你妈管，那要不要我管？”
“奶奶……”安琰语塞。
云月实在不想跟她们争论下去，便说道：“安老夫人，安夫人，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与安总除了共事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关系。”
安母说：“这么多年来，不知多少女人想倒贴我们安家，你梁芊芊从前也不例外。我告诉你，阿琰已经有未婚妻……”
“妈！”安琰出声喝止了安母继续说下去。
云月却笑了笑，说：“那就祝福安总和他的未婚妻早日完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云月，我没有未婚妻，你听我说……”安琰想解释，但话到口中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家里确实给他安排了一个联姻对象，但他不喜欢，便不可能娶。
安琰向来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婚姻大事，更不会妥协。
“安总，时间不早了，不打扰您和家人团聚，我先失陪。”
云月说罢要走，安琰却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两人争执间，安老夫人突然捂住心脏，一副难受的模样。安母便在一旁着急地呼喊她：“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安琰犹豫了，他既不想放任云月这么离开，也无法丢下有心脏病的奶奶不管。
云月见状，便挣脱开他的手，快步朝门口走去。
因为餐厅离酒店近的原因，云月没有打车回去，而是选择了步行。时值九点过，这条本就不算繁华的道路上，基本已经没人了，倒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她带着耳机低头往前走，心绪不宁，耳边的音乐也是半句没有听进去，更遑论发现一直遥遥跟着她的那辆黑色轿车。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酒店大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微微叹息了一声，才迈步进入酒店。
酒店值夜班的前台与她打了招呼，她笑着回应，朝电梯间走去。
电梯从负一楼升上来，开门后，里面有位带口罩的清洁工推着小车，车上有一个专门装脏被套的大桶，桶里空空的，只在底部铺了几件被套。
云月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上了电梯后，便转过身去背对着清洁工，继续思考自己的事情。
忽然间，她感觉全身麻木，像是触电，身体无法自控，下一秒，她就丧失了所有意识。
……
祝愿在房间里等到快十一点，云月还没有来找她拿房卡。她觉得有些奇怪，便拨打云月的电话，对面却提示关机。
月姐跟安总莫非……胡说八道，月姐才不是那种人！
祝愿遏止了自己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拿着房卡来到云月房门前。她先是抬手敲了敲房门，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才用房卡刷开了门。
房间的灯亮起，祝愿找遍了不大的房间，也没有看见云月。
看来确实还没有回来，她想打电话跟安琰确认一下，但又害怕两个人真的有点什么，从而打扰到他们。
犹豫间，住在斜对面的欧承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了？”欧承站在门口问。
祝愿见到欧承，有种见到救星的感觉，忙说：“欧老师，你来得正好。月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有些担心。”
欧承神色一沉，他听说了安琰把云月接走的事，便径直掏出手机，拨通了安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接通，欧承开口便问：“云月呢？”
对面愣了一下，说：“她早就回酒店了啊，你什么意思？”
“你送她回来的，还是她自己回来的？”
“她自己回去的。”
“安琰，你脑子进水了吗？大晚上你让她一个人回酒店？”
欧承不受控地吼道，少了平日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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