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邪神（29）
当乌有在车队即将集结完毕的那一刻迈着步子出现，并且向着亚当所在的方向走去时，亚当后退了一步。
司门颇为知情达意地迎了上来，在亚当和乌有中间站定。
“圣子大人，我们为您单独准备了一驾马车。”
他捋了捋脸上用来遮挡的布料，试图使它们变得更服帖一点。从那层布料中透出的声音沉闷，更显出黑色布料的厚重来。
乌有看他严密防护的样子，坏心眼地在一瞬间拉近了与司门的距离。
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本应夺得任何人的赞叹，但司门却被他吓得屏住了呼吸，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真神在上，您的身体不舒服吗？”他微微蹙起眉头，关心地望向司门。
“您的声音像是破败的风箱会发出来的，就像这样。”他努力地模仿了几声司门发出的声音。
由于他自身的音色过于清亮，这个模仿显得怪里怪气，颇具有引人哄堂大笑的潜质。
但这些欢笑的人中一定不包括司铎。
他被遮掩在阴影中的大半张脸绷紧，露出的那双狭小的眼睛眯了起来，粗野的眉毛努力向下撇，做出在笑的样子。
这个表情勉强得相当明显，充分展示了司门内心的紧张感。
作为一个教廷的小喽啰，神官中的底层，他有权利走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被派遣了无数个与这场疫病有关的任务。
他可以自信地拍胸脯说，至少在这个城市中，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黑死病。
就他个人而言，从黑死病强力的传染性来说，它真的就像是教会所信仰的那位真神针对人类设下的惩罚。
欣赏够了司门的表情，乌有施施然退了回去：“抱歉，我好像不太会说笑话。”
他脸上泛起了一块薄红。
司门拉紧的心理防线陡然放松下来，额头上延后地渗出一小片微不可察的汗珠。
“不，您很有幽默天赋。只是我的喉咙最近十分疼痛，我得好好保护这位娇贵的小姐。”他说完还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沙哑的声音好像要渗出血来。
“真神会保佑您尽快好起来的。”乌有面朝司铎，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毕竟您是如此虔诚，如此勤劳。那些信徒们爱戴您，我们这样的过路人深受您的恩泽，连主教大人也依仗于您出众的能力。”
“您谬赞了。”没有了乌有近在咫尺的威胁，他应对起来也算游刃有余。
他将一只手搭在一侧的肩膀上，稍微弯腰：“多谢您的关心，请跟着我登上我们为您准备的马车吧。”
乌有看起来相当听从他的话，毫不犹豫地就跟着他一起朝着那辆空置的马车走去。
走到一半，他猛得停住脚步：“抱歉，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司门心中的警报再一次被拉响，尖锐的嗡鸣声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促使他被隐藏的嘴角变得有些狰狞。
乌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样，悠悠开口：“我还没有和亚当问好呢。如果我忘记了这件事，那么真神祂一定会责怪我的无礼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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