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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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再一次发出了嗡鸣声，和刘老师激动得略带颤抖的说话声重合了：“男女不正当交往，说，你们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不，我们没有。”宋甘棠着急地说。
假如刘老师的指控成立，她知道这之后他们会接受什么恐怖的惩罚。
绝对，绝对不能承认。
她看向乌有，试图和他取得一些交流，却发现刚刚戏谑捉弄她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他。
他如今换上了一副麻木冷漠，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的表情。
“老师，刚刚我差点晕倒，这位同学扶了我一下，结果没扶住，两个人就都摔倒了。”
孤立无援，她咬咬牙继续补充道：“你可以问曲老师，我早上就有发生这种状况。”
听到她的解释，刘老师的脸骤然垮下。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眼珠子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骨碌碌地转了两圈，阴恻恻地说：“说谎可比早恋更严重。”
乌有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浅浅的焦躁之色，垂眉搭眼，瑟缩的气质使他整个人看上去瞬时矮了一截。
被牵绊住不能做题，他早已心急如焚，但他成绩平庸，在老师面前一向没有说话的底气，他不敢也不善于同老师交谈。
因此他只能躲在宋甘棠背后，看着她和刘老师争辩。
“你，跟我到一边来。”刘老师发现了乌有显而易见的软弱，将他作为自己的突破口。
“如果你承认早恋的话，你的事就在我手里处理，我不会上报给学校。但如果你冥顽不灵，一直撒谎的话，我就只能把你交给赵主任了。”
在幽暗的角落，刘老师的眼睛露出慑人的精光，对着站在他眼前犹豫不决的人垂涎欲滴。
“刘老师，我，我没有和宋甘棠谈恋爱。”第一次受到老师如此巨大的压力，他着急得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
他看了一眼刘老师晦暗不明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往下说：“我真的只是扶一下她，然后没扶住。”
“老师，我真的没说谎。曲老师，曲老师，也知道她身体不太舒服的，您可以去问曲老师。”
“够了！”刘老师的脸愈发阴沉。
假使他是一匹狼，那么他此时一定在弓着腰来回踱步，因这摆在他面前的新鲜肉类能看却吃不到。
“赵主任处理问题的方式可没我这么宽容，你难道想在高考前一百天停课两周吗？”
“真的，老师，我没骗你。”
刘老师作势打开那本记分册，拿出别在胸口口袋上的签字笔。
“既然你不肯说，我只能记在本子上交给赵主任了。”
“不，不，老师我真没撒谎。”
乌有看上去急得要哭出来了。
他一边急切地对着眼前这头怪物说话，一边观察着他因动作露出的一小节手腕。
是的，他可以确定这个刘老师也是一只怪物了，毕竟没有正常人可以在手腕露出森森白骨的时候还如此生龙活虎。
他也想吃掉他，还是在赵主任不知道的情况下。
看起来他们怪物之间并不平等，并且有私心存在。
而且，他们吃人是有所限制的。
突然，一道女声传来：“刘老师。”
乌有顺着声音看去，正是曲老师。此时她面色严肃，跨大步硬挤到乌有和刘老师之间。
“宋甘棠同学的身体情况我是知情的，她和薛卓同学并没有超乎同学的关系。”
此时曲老师娇小的身躯看起来却出奇得有安全感，她挡在乌有前面，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
刘老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对着曲老师说：“那我就放心了，关键时期，可是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啊。”
曲老师点头称是：“那这个学生我就带回去了。”
随即没等刘老师回答，她就看了乌有一眼，示意他跟在自己后面离开。
乌有忙不迭地跟上曲老师的脚步。
“曲，曲老师，”乌有踌躇着叫了曲老师一声，“我的手好像拉伤了，我想去趟医务室。”
涉及到学生的身体问题，再加上两人旁边并没有其他人，她眉间皱着的川字松开，留下两条淡淡的褶皱。
“去吧。”
她说的爽快。
乌有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校园探索一番，摸清各个地点的路线。可是没想到下了楼，没走两步，医务室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正
常学校的医务室会这么好找吗？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什么有力的证据。
乌有还是得去一趟医务室。
事实上，他并没有说谎，他的手臂的确在拉宋甘棠的时候拉伤了。
对于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而言，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足够惨淡了。如果还有一只手动不了，那他就基本处于等死的状态了。
他站在门边，极为有礼貌地叩了叩门：“您好，有人在吗？曲老师让我来医务室拿点药。”
他希望曲老师的大旗在面对未知危险时能够和对刘老师那样管用。
门内没有反应。
正处于上课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
乌有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更多奇怪的地方浮现在他的脑中。他才走了没几步，换言说，他离教学楼很近。
即使是上课时间，“小蜜蜂”放大的讲课声音也应该穿过那毫无隔音效果的墙面，传到乌有这里。
他还在教学楼底下吗？
有了这个想法，乌有决意转头去看看身后的场景。
然而当他颈部的肌肉刚做出转头的准备，门锁就发出“咔哒”一声。
门开了。
乌有又倒退着离开了几步，意想不到的是，一张见过就难以忘记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是简时言，手里拎着一袋垃圾，准备去扔的样子。
一看到他，简时言就显得相当惊喜的样子。
他迅疾地放下垃圾袋，比了几个手势给乌有，嘴角上扬，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回医务室，拿着一个草稿本出来，在乌有面前站定。
“我是简时言，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刚刚才见过。”
他在草稿本上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人畜无害的样子，乌有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然而简时言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乌有的紧张，拉起他的手就要向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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